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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皇冠瑜伽当代传人潘麟先生

张捷

2010 年深秋的一天,当我毅然决然地辞去那份收入颇丰的工作,走出高耸的写字楼时,我终于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重大的决定:去印度!去恒河!去找回儿时的梦,去寻找新的希望……就这样,我来到了印度,来到了瓦拉纳西,来到了魂牵梦绕的恒河……至今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一个偶然的决定呢,还是一个天意的安排。总之,我的惊喜人生从此开始了。

可能是期待值太高的缘故吧,刚一到印度,我就被它的落后和无序震惊了。德里和孟买等这些一线城市看上去很像是劫后灾区:街道两边的房屋低矮而零乱,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贫民窟、衣衫褴褛的乞丐,拥挤不堪、尘土飞扬的马路,充斥着污水、动物粪便的街道,在树根和墙角处肆无忌惮地大小便的人,空气中弥漫着变质的咖喱、汗臭和灰尘等各种味道,还有那发音古怪的方言……所有这一切不能不让我震惊,让我迷茫。难道这就是那个有着高幸福指数的国度?难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眼前的景象,将我迅速地从各种幻想中拉了出来,决定以冷静而超然的心态来深入地理解和感受这个充满各种矛盾的民族。

渐渐地,我对那句在印度随处可见的标语“不可思议的印度(Incredible India)”有了新的认识。在这片土地上,任何你没想到的或不敢想的事都会像家常便饭一样发生着:贫富差异极其巨大而人们却如此和谐地相处着;生存环境如此的艰难而人们却又如此地载歌载舞、纵情欢唱;人们如此地眷恋尘世的生活而又如此醉心于宗教的理想和精神的追求。正如他们把贫穷与懒散发挥到了极致那样,也把诗情画意的生活发挥到了极致;把舞蹈和音乐,把建筑和雕塑发挥到了极致;也把爱与虔诚发挥到了极致。极致到无以复加的完美,极致到让我这个异乡的游客感到不可思议。总之,这是一个盛产奇迹的国家!如果你无意间的一个回头看到一个美仑美奂的建筑,或无意间走入一条陋巷中听一个美丽的女孩用她那天籁似的嗓音唱歌,或在湖边小憩时听身边人讲起一个传奇式的真实故事,等等这一切,你都不会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了,因为你知道,这就是印度。

瓦拉那西——印度东部恒河中游的古城,它是印度教、佛教、耆那教共有的圣城,每年有无以计数的印度和别的国家的朝圣者和旅行者来此朝拜观光。当我坐在这座有几千年历史的古城里的某个咖啡馆内,看着窗外,河边肤色各异的人群或沐浴,或祈祷,勃勃的生机,虔诚的呢喃和静静流淌的圣河,构成了一幅神圣而永恒的画面,把我牢牢地震慑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

不知什么时候,我身边多了一个友善的中年男人。“很美,不是吗?”这是那个中年男人对我讲的第一句话。我回头应付了一句:“是的,很美。”“你看,”那个中年男人接着说道,“你从这些人的脸上能看出来什么?”我惊讶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正在我构思着怎么回答他的时候,他接着说道:“这就是我们印度,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看着这些人的脸,你就会知道,恒河是我们的来源,也是我们的归宿。我们能去哪里呢?我们印度人早就明白了一个人生的真理,我们其实哪里也去不了,恒河就是我们人生的终点。当我们来到恒河,我们就来到了我们欲望的终点——那个终点就是,我们不再有任何欲望。只是静静地坐在河边,一切就满足了,一切就实现了。这就是恒河的奇迹。恒河什么也没做,但它满足了我们的一切。听上去很矛盾,不是吗?”

就这样,我和那个至今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友好地交谈了起来。我记得我们当时聊了很多,我更记得透过他的言谈,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可具体都明白些什么,一时又难以说清。后来,我们聊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潘麟。“你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个人,这是一个很有故事和内涵的人。他在我们印度创造了很多奇迹,像是上天为我们送来的一个珍贵的礼物。”

“‘他在我们印度’,听你的口气,他好像不是印度人?”我问他。“不是,他来自中国。噢,对了,就来自你们的国家。你有机会一定去见见他,很有必要。”我隐约记得在我们的谈话中,他至少五次以上强调我最好能去拜访一下这个叫潘麟的人。“你说的这个叫潘麟的人是干什么的?”我以为这个问题对方可以很容易地回答,可没想到对方沉思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寻找那个最准确的回答。终于,他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说:“那是一个真正知道生命之真谛的瑜伽导师,一个真正开悟的当代智者。”

“一个真正知道生命之真谛的瑜伽导师,一个真正开悟的当代智者。”——这还不够吗?这不正是我要找寻的人吗?于是我当即决定放弃我此后的旅行安排,去德里拜见这个“生命开悟的当代智者”。就在我决定第二天起程去拜见潘麟先生时,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很强烈的渴望从内心无法控制地生起。我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地想见一个人,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渴望,像一个游子首次探听到母亲下落的渴望,像被困于地下很久后听到救援队正在到来的那种渴望。

“当一种缘分到来之时,只要你留意就会发现,会有一些征兆发生。或者反过来讲,当你发现有一些征兆出现时,就预示着有一些异常的缘分将要到来。在印度文化中,在佛教文化中,我们时常听到‘缘起’这两个字。万事万物必依因待缘而后方可生起。这就叫‘缘起’。什么样的‘因’,什么样的‘缘’,就必然会有什么样的‘果’。所有的事物都不能逃出这个‘因果律’。我们一般人会去注重事物的结果,而智者会去培育那个因缘。因为这些智者们知道,只要我们具备了很好的因和缘,那个我们期待中的结果就必然会到来。”——这是后来潘麟先生讲课中的一段话。联想到我刚一听到“潘麟”这两个字后随之出现的一系列心理上微妙而深刻的变化,仅仅“潘麟”这两个字,就会对我产生如此强大的吸引力和魅力,让我的大脑里不再生起别的任何杂想,只剩下一个念头:很想马上见到他,很想马上见到他。我想这也应该属于先生所言“缘起的征兆”的范围吧。这种缘,应该称之为“师徒之缘”。

“什么叫‘瑜伽’?”这是潘麟先生时常问他的学生和弟子们的一句话。“‘瑜伽’的本意就是‘相应’和‘联合’。一旦我们自己的身与心,一旦我们师生或师徒之间开始了不断深入的‘相应’和‘联合’,那么我们的瑜伽之旅就此开始了,我们生命新的成长就此开始了。”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刚刚听到“潘麟”这两个字,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的瑜伽之旅已经开始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潘麟”这两个字像泉水一样缓慢而又迅速地融入进我的记忆深处,融入进我的神经、我的生命深处,伴随这两个字而来的是一种强大而温柔的力量将我身心内外有力地包围着,身心里的一切开始悄悄地融化着、改变着、提升着、净化着、重组着、新生着……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我的身心正在开始新的交融,我的生命正在开始新的成长。但这一切是如此的意外而又如此的温馨。它让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对自己原来是如此的陌生,同时又让我第一次如此深入地重新发现了我自己。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地想唱歌,想在草地上狂奔,想对着太阳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压抑、苦闷、烦恼、束缚、迷茫等伴随着大喊一起宣泄出去,想跪下然后把双手深深插入沙土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但这些只是出现在我的精神里,并没有出现在现实中。

经过一路的风尘,来到位于德里的印度健康与家庭福利部瑜伽与自然疗法研究中央委员会行政楼内的瑜伽大厅。潘麟先生接受此印度瑜伽研究和行政管理最高官方机构的正式聘请在此教授瑜伽。走进瑜伽大厅时发现它很大,地毯上坐着很多虔诚的印度学生,他(她)们的年龄从十几岁到七八十岁的都有。前面的台子上盘腿坐着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很有风度的男人。我想,这位应该就是潘麟先生了——一位在我的感觉中渴望已久,但其实自听到他的名字到此时站在他面前,仅仅只有一天多时间的先生了。

先生见我进来,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那样对我说:“累了吧?找个地方坐下吧。今天的课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像是面对一位相知很久的朋友那样对先生亲切地笑了笑,说声“好的”,就去找了一个空位,也学着先生和他的印度学生们那样,盘腿坐了下来。

先是十五分钟的冥想课程。先生用英语引导大家观想。冥想课程后,先生正式开始授课。主要内容是系统介绍皇冠瑜伽的核心环节“开顶的原理和重要性”。什么叫“开顶”?先生授课时谈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给开顶下一个简短的定义:“开顶就是我们皇冠瑜伽的导师软化或化开学生和弟子们的头顶梵轮(在中国文化中,那里称之为百会穴),也即是软化或化开学生和弟子们的头顶梵轮处的头骨达指甲或一枚硬币大小。软化或化开梵轮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疏通学生和弟子们的全身气脉,更为重要的是,软化或化开梵轮后,也即开顶后,导师和导师的导师们的修行成果与证悟智慧以及他们的能量和慈悲力、功德力、法力、智慧力、加持力等从此即可源源不断地传输进弟子的身心,对弟子的身心起到持续不断地扶正祛邪、转化疾病、提升素质、激发开悟等一系列神奇的效果。而实现从根本上改变瑜伽修行的传统方式,即经由个人的艰苦修学来获得瑜伽成就,从此进入到接收导师们的成就为我们自己的成就,接收(转化)导师们的境界为我们自己的境界,接收(转化)导师们的开悟为我们自己的开悟……这是东方瑜伽发展史上的一次革命性的变化,再扩大一点讲,是整个人类在追求祛病养生、身心解放、实现生命终极关怀的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式的飞跃!这个革命性的变化,这个里程碑式的飞跃是我们皇冠瑜伽通过‘开顶’这种神奇的方式来实现的。开顶——我们不用任何物理力量,仅仅运用导师的心灵力量即可成功地软化或化开学生和弟子们的头骨。而头骨又是人体骨骼中最坚硬的部分。这个现象本身就创造了人类的一个奇迹。而这样的奇迹,我们几乎是天天在大量的创造中……”

每天两个小时,先生用去了一周时间,系统介绍皇冠瑜伽核心环节——开顶的原理和重要性。从“什么是瑜伽”,“什么是皇冠瑜伽”,“为什么皇冠瑜伽重视开顶”,“传授与学习瑜伽的三个层次或叫三个阶段:形传、心传和神传”,“皇冠瑜伽与印度传统的昆达里尼瑜伽、哈他瑜伽、奉爱瑜伽等之间的关系与区别”,“为什么皇冠瑜伽如此重视心传”,“高级瑜伽的特征”,等等,一路讲下来。每天一个主题地详细讲解,同时还穿插着对学生们各种问题的及时解答。

我每天早早地就来到瑜伽大厅,找一个最接近先生的位置坐下来。把自己的记忆力、理解力、消化力、感悟力全部打开到最大限度。“我们一定要不断深入地敞开自己,不断深入地向着你的导师敞开你自己,向着一切敞开你自己。只有彻底敞开了,导师的知识、智慧、能量、力量和功德等等才能最大限度地传输过去,传输进你们的身心里去。”在未见先生之前,我就已经意识到“敞开,向着你的导师敞开,向着一切敞开”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了。先生进一步解释道:“海洋为什么那么深广?就是因为海洋做到了两点:第一,海洋把自己彻底地敞开;第二,海洋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最低。因为它的位置被放得最低,所以千江百流才会汇归海洋。”

“把自己的位置放到最低”,依我对它的理解,这句话就是我们常说的“虔诚”。唯有真正地虔诚下来,我们才能把自己的位置放低。我们可以在神的面前把自己虔诚下来,也可以在一位值得敬重的人面前把自己虔诚下来。但我对虔诚这一概念的理解是:虔诚就是虔诚,它可以借助也可以不借助任何客体对象,而把自己有效地虔诚下来。虔诚是一种生命的开放状态,虔诚是一种人生的态度,虔诚同时也是一种心灵的品质。它让我们的人生和生命从此有了根,从此有了热情和博爱。

曾几何时,我们多数同胞似乎忘记了虔诚。我们不再相信任何事,我们对任何事都缺少应有的虔诚。所以我们时常变得很浅薄、很浮躁,对友情、亲情以至爱情很多时候难以生起应有的信任。所以我们需要重新理解虔诚对我们的意义,信任对我们的价值。每次走进瑜伽大厅,看到那些十分虔诚的印度人,最初的几次,我像几乎所有的中国人习惯的那样,觉得他们很好笑,甚至很傻……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真正可笑的是我自己,真正傻的是我自己。因为我从这些学生中看到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他们无一例外地生活得很从容、很深沉、很优雅,充满感受力和亲和力。这就是长期的虔诚训练出来的品质、塑造出来的人格。我想我在先生的瑜伽大厅里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生和他的学生们教会了我用虔诚的心去感受一切、去看待一切,用虔诚的心去生活。

我利用和先生来自同一个国度的优越身份,总爱在先生授课结束后,纠缠着他问这问那。

“为什么您在授课时,怎么看也不像您平时的样子?看上去好神圣、好庄严!”

“当你用 100%的虔诚为所有人服务时,你就会在这些服务中获得很多功德。当功德积聚很多时,在你的气质、神态中,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来一种神圣和庄严。”

“那么,为什么您看上去又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慈祥和宁静呢?”

“慈祥来自于无缘大慈和同体大悲。‘无缘大慈’的意思是,你爱你的学生和弟子以及所有人,不是出于任何的私心和个人的目的,而是无条件地去关爱他们。‘同体’的意思就是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同体大悲’的意思是,你真正地将你的学生和弟子以及所有人的悲伤当作你自己的悲伤,将他们的痛苦当作自己的痛苦,如救自己的头发着火一样地去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保持着这样一种心态和行为动机,日久天长,你自然就会从你的人格中透露出来一种深厚的慈祥来。”

“至于宁静,这是长期的冥想和禅定的结果。当你冥想久了,禅定久了,自然地,你的身心就会处在高度的和谐与宁静之中。这种和谐与宁静成为你的一个坚固的生命品质,在任何荣辱、得失、升降之中自然地保持着一种客观、冷静、超脱和理性。这种荣辱不惊、得失无意的力量,我们称之为‘禅定之力’。这种在人生沉浮中自发表现出来的客观与超脱的工夫,我们称之为‘禅定工夫’。两千年前的印度古圣——《瑜伽经》的作者帕坦伽利(Patanjali)在此经中的第一句话就对‘什么是瑜伽’下过一个经典性的定义:瑜伽就是一种对我们意识的控制。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通过我们的冥想与禅定,将我们的意识稳定在一种理想的状态中。将我们的意识成长和上升到一种可以自我控制的状态中,也即理性的状态中,或叫以理为性的状态中。‘理’即天地宇宙人生生命之客观原理。以理为性的意思就是:在充分理解和洞察出天地与生命之根本原理后并将这些原理化成我们的个性和人格特性。”

“您渊博的知识是多世的积累呢,还是……?”

“多世的积累只是为你奠定一个很好的基础,这叫‘先天基础’。但仅仅有一个良好的先天基础是远远不够的,同样需要你在后天中不断地努力学习、勤于思考、敢于创新,勇于战胜各种困难,还有就是,要始终保持开放的心态和谦虚的心灵。我就见过一些小时候被称为‘神童’的孩子,异常聪明,可由于没有保持后天的这些努力学习、勤于思考的习惯,长大后却成为了一个很平凡的人。这就告诉我们,纵使这个人的先天基础再好,如果放弃了后天的努力,也将会一事无成的。相反,在我的学生中,就有不少人,他们先天条件并不好,但经过后天不断地努力奋斗,最后同样取得了非常好的成就,所以我时常教导我的皇冠瑜伽弟子们,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丢了努力和奋斗的品质。‘天道酬勤’是永恒的真理。”

“为什么您授课时不用讲稿而又能逻辑连贯、神采飞扬、口若悬河?”

“这得从我十八岁第一次登上讲坛开始正式传授瑜伽学和生命学讲起。记得第一次讲课时,我非常紧张,非常担心我履行不了我的职责,所以就在家里认真地写讲稿。就在我上台开始讲课时,却发现我的讲稿不见了,当时我整个人完全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自己正掉入一个无底的黑洞之中……就在此时,我的灵性导师适时地出现在我的眼前,用他那慈爱的眼神给我传递来一个巨大的自信。在这个自信的驱动下,我放下顾虑,放开身心开始授课,滔滔不绝地一口气讲了三个小时。要不是因为下课时间到了,我想我还会无休止地讲下去。后来从学生们的反馈中得知,他们对我的授课很满意。自这次不寻常的经历后,近二十年来,经历了无以计数的演讲、授课、报告等,从来都不用讲稿了。很多时候上台后才临时确定今天讲什么内容,然后就开始演讲。后来的很多文章和书都是在我的演讲和授课基础上整理而成的。我把我这种不用讲稿,在禅定中直接宣讲的功夫,戏称为‘出口成章功’。”

“我们的瑜伽授课非常不同于一般的学校上课。在学校中上课,老师们仅仅传授人类后天的经验知识和事物的物理技术。老师刻板地教,学生机械地学。而我们的授课不仅传授人类数千年积累下来的知识和经验,同时我们师生之间还要时刻保持着深度的互动——心灵之间的互动、生命之间的互动、感悟之间的互动、能量之间的互动等等。这种互动相比于‘老师刻板地教,学生机械地学’要重要得多。‘心灵之间的互动、生命之间的互动、感悟之间的互动、能量之间的互动’是什么意思?就是我们一再强调的‘心传’——师生之间的心传。所以在我们的课堂里,一节课或几节课下来,很多的学生都会发现,他们的身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很多人疾病发生了重大的改善,理解力、感受力等发生了很大的飞跃。很多学生来我们这里听上几节课后,大有‘三天不见,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与一般的学校里老师照本宣科机械地教学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瑜伽教学’,或叫‘生命教学’。我们上课的过程就是一次瑜伽修行的过程。一次课两个小时,我们就修行瑜伽两个小时。在这种师生或师徒之间高度的心灵相通、生命相融的过程中,我们传递过去的不仅仅是一般的知识和技术,更多的是能量和智慧,是博爱和功德,是悟性和理解力,是觉知的成长和生命的升华。”

“这种教学或叫授受方式,它必须在师生之间全方位的互动下才能实现。它必须是鲜活的、当下的、生动的、创造性的教学或授受。整个课堂里必须在师生的全力下创造出来一个气氛,创造出一个能量的海洋,一个生命的境界。所以我们在讲课中,讲到什么我们就在创造什么,或就在改造什么。比如说,我们这节课主讲关于经络和气脉的问题。在讲经络和气脉的过程中,我们就在为学生疏通经络和打开气脉。我们中国传统医学说‘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经络畅通,百病全无;经络不通,百病丛生。印度瑜伽学也有自己的一套成熟的气脉学说,这个学说和基本观点与我国中医非常一致。治疗疾病和优化身心主要靠什么?就是疏通经络和打开气脉。我们在讲瑜伽的气脉学说时,在我们师生能量互动下,就可以很有效地在讲解的过程中,实现这个目的。也就是说,我们主讲什么,就在学生身上创造什么、实现什么。这是一般的教学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只有我们这种特殊的瑜伽教学或叫生命教学,才能实现。”

“同样我们也会引导我们的学生和弟子们在听课时,不可以像我们平时在学校里听课那样被动地听、机械地听,而是进入到禅定和宁静之中,主动地、积极地和老师保持着心灵与生命当下的互动。我们不仅是在接受知识,我们更是在当下消化知识;我们不仅是在谈论健康,我们更是在当下即创造健康;我们不是在描述生命境界,当下我们就是在创造此生命境界或者说是在实现此生命境界。也就是说,我们不是在空洞地谈论一些理论,我们更是在当下与导师的生命互动和能量互动中实现此理论,实证此理论。”

“所以你能在我们的课堂上感受到一种很强烈的气氛,一种生动的气氛,一种创生的气氛,一种将无限可能性变为事实的气氛,一种很提升人的气氛。这种气氛怎么来的?是导师和学生们共同创造出来的一个强大的能量场。这个能量场让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最彻底的方式更新我们的身心,提升我们的生命。”

…………

但先生并不总是像他在台上时那样异常的稳重、沉静和睿智,走下讲坛后的他又会出现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生活中的先生看上去非常简单,在衣食住行方面都力求简单化。他说:“生活的简单化是为了节约时间和精力来做事业。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每天的工作任务是如此的繁重。有大量的授课任务,有大量的学术研究,很多文章或书籍需要翻译,很多的病人需要诊治,弟子们在身心成长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需要我们给予及时的指导和解释,还有我们皇冠瑜伽在普及和传播过程中,每一步都需要给予超前的规划和落实,等等。这么繁重的工作量只能逼着我尽可能地把生活简化到最低程度。所以朋友们都说我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和我说话,和我交往,和我共事,一切都很简单明快,觉得我很容易相处。”

我除了完全认同人们对先生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的评价之外,经过这几天和先生的不断交流和观察,我还发现先生在生活中是非常孩子气的。一个如此稳重和睿智的大师在生活中却有着很浓的孩子气,这听上去似乎很矛盾。可在先生身上,可以做到非常完美地将这些矛盾和谐地统一在一起。生活中的先生,时常高声欢笑,甚至是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

有一天傍晚,我们刚吃过晚饭,走在印度德里的大街上,先生看上去情绪很好。我们正好经过一家店铺,从店铺里传出来很大的音乐声。先生旁若无人地伴着印度民族风味很浓的音乐跳起了动作激烈的街舞——缠丝手,太空步,杰克逊式的“抽筋”,还有一些机器人动作……很多路人停下来好奇地看他跳舞。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把我紧张坏了,赶紧拉他走开。他不愿走,对我抱怨说:“我才刚开始跳呢,你别拉我嘛,让我再跳一会。”我说:“求您了行不?快走啦,没看到这么多人在看您呀?”先生说:“管他们干啥?我跳我的呗,他们看他们的呗。”最后是我硬将先生从热舞中拉走的。那一刻,先生看上去很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在回来的路上我问先生:“您的街舞跳得很不错嘛,哪学来的?”他答道:“在当年的学校里学的呀。那时候我跳得更专业呢。现在很少跳了,不过基本功还在。”我又问:“那您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跳呀?”先生像个孩子那样傻傻地、天真地笑着说:“敢呀,怎么不敢。以前时常这样哪。”“时常这样?天呀,这哪像一代大师呀?”“大师有样子吗?”先生反问我说,“谁规定大师只能是这个样子,而不能是那个样子?老子曰:‘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庄子也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当我们不再为功为名为一己之私所累之时,我们就可以复归于自然,复归于婴儿。何为大师?我的理解就是:有名而不为名所累,有功而不以功自骄,有德而不为德所束。常怀赤子之心,宽坦心胸,一任自然,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达此者,乃真大师也。”先生的一番宏论,让我哑口无言。

“生活中,我最怕别人叫我‘大师’了。我哪什么大师呀,我就一平常人,一个好学上进的老学生。我认为成佛作祖呀,成就一些超自然的神通呀,说实在的,真的很容易。我们皇冠瑜伽的很多弟子,都获得了很多令世人吃惊的成就:有的人被开发出了很多的神通,有的人获得了生命的终极开悟……总之在我们的弟子中,创造奇迹甚至创造神话似的奇迹多得很。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很难。但我认为最难的事反而是在父母面前当一个好儿子,在友人之中当一个好知音,在师长面前当一个好学生,在丈夫(妻子)面前当一个好妻子(丈夫),在社会上当一个好人。这些对每个人来讲,都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需要我们付出一生的不懈努力,也未必能很好地做到。”

“所以我们皇冠瑜伽一再地对学生们强调,要‘入世修行’。孟子对什么是圣人有一个定义:‘人伦之至者也。’这个定义非常好,孟子不愧是孟子。圣人不是那些住在山洞之中,不食人间烟火,把自己弄得古里古怪的人,而是那些勇敢地担起生活和人生责任的人,是那些生活在苦难中而努力为人类谋求福祉的人,是那些在人伦日用中磨炼身心完善人格的人。所以我们不提倡为了修行而修行,而是把生活和人生视作是一场大瑜伽修行,就在日常生活和待人接物中磨炼心性,也在日常生活中检验你的修行功夫和生命质地。”

先生继续说道:“说来你可能相信,也可能不信。我会洗衣、拖地等几乎一切家务活,还会做饭。平时衣服的拉链坏了,纽扣掉了,或家电出毛病了,都是我亲自来修。只要我有时间,还很喜欢做这些事的。”“My God!这就更不像是一个大师了。谁会相信一代导师,皇冠瑜伽当代唯一传人,在生活中是这样的一个人?太不可思议了!”先生讲:“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说了嘛,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看作成什么大师,我就一平凡人。我开心时放开大笑,悲伤时开怀痛哭,高兴时,就像刚才那样,在大街上即兴跳舞。这就是我呀,一个本真的我……”

不仅我喜欢在先生下课后缠着先生问这问那,我发现印度的学生也爱这样。在先生下课后,印度的学生们总是想办法接近先生,请求先生为他们诊治疾病。每次先生总是耐心地用他的神通中的“天眼”为这些人做“全身式的诊断”,准确地说出他们都有什么病,这些病情现在处在什么状态。诊断完后,再发送能量为他们精心治疗。为这些学生们诊治完后,他们还时常要求导师为他们的爱人、父母或朋友进行远距离的诊断疾病。先生就会运用他的遥视(俗称为“千里眼”)为从未谋面的他们的亲人们进行远距离诊断,并进行相应的治疗。先生每次近距离或远距离诊治疾病时,非常快速而熟练。有时候在学生刚提到请求先生看一下他们的某某亲人时,先生几乎在瞬间就给出了精确的诊断结果。这时常令我们这些初次接触先生的人目瞪口呆,而先生却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轻松随意。

有一次,我问先生:“为什么我每次陪您从这个印度健康与家庭福利部瑜伽与自然疗法研究中央委员会的行政大楼出去时,那几个门卫总是对您非常地客气和敬重?”

“可能是我给他们治病的原因吧。我自应健康与家庭福利部的正式邀请来这里从事瑜伽的授课和研究后,门卫们听说我时常用生命医学为我的学生们诊治疾病,他们也来找我。你知道,在印度有一个很不好的传统,就是‘种姓制度’。门卫这些人在印度的种姓制度里,几乎都是种姓很低的人。我们当然没有种姓观念了,我们视一切人都是平等的。所以他们来找我诊治疾病,我像对待任何人一样给予他们极大的尊重。我记得有一个门卫有多年的肩周炎,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只治了一次,十来分钟吧。第二天,一下课,他就过来兴奋地对我和我们的学生说:‘大师真神了,你们看,我的肩周炎好了,我的胳膊不仅能抬了,还能转圈了。’说完他就做了几个难度大的动作来证明他的胳膊是真的没事了。从那以后吧,我每次进出时,这些门卫总是对我表现得很客气、很尊重。”

说完,先生又孩子气地笑了笑。

但也不是所有时候,先生都会对来访者“有求必应”的。有一次,先生正在为几个学生进行天眼遥诊疾病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用一种挑衅的态度对先生说:“你不是会神通吗?现在我考考你,你看我有什么病呀?说对了我就信你,说不对了,就说明你是一个骗子。”当时我们一看这个人的态度,大家都很不舒服,心里想,这人怎么这样呀,一点修养也没有。先生还是一贯的亲切态度,很礼貌地对那位一脸挑衅的人说:“改天行不行?今天我诊断的人太多了,很累了。改天一定满足你。”

后来我就此事问先生:“昨天我还跟您去德里大学,会见那些求教的学生们,您一口气为十几个人指点未来,近距离诊断他们的身心疾病后,又远距离地为他们的亲人们诊断。对于这些人,您总是有求必应。为何今天要对那个人婉言拒绝呢?”

先生回答说:“经过瑜伽修行是可以大量地开发人体潜在能力的。这些潜在能力,就是我们俗称的‘特异功能’。科学家研究发现,我们的大脑有90%以上的脑细胞一生都没有利用,我们的五官有一半以上的潜在能力一生都没有利用。由此可见我们尚未开发的能力有多少!而我们开发这些能力是用来造福人类的,我们是生命研究者,是严肃的学者。但我们不是供表演用的猴子,我们有我们作为一名学者和科学家的尊严和操守。他们信不信神通(即人体潜能)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没关系。我们没有责任和义务去为每个人证明神通的存在与否。如果想证明也可以,但我们必须是在平等、友善的基础上来进行。我们绝对不允许别人用一种藐视或傲慢的态度来考核我们、审查我们,这是我们对自己的尊严和人格的捍卫。一句话,我们不是马戏团里的猴子。我们的神通更不是用来给那些别有意图的人作为开心取乐之用。”

“相信人有神通意味着,相信人不仅有那些除了我们日常能力和功能外,还可以有更多更高的能力和功能。不相信神通的人则意味着,他们拒绝相信人类除了只有这些日常的能力和功能,不会再有任何别的能力和功能了。”

“人是一个非常有限的存在,同时也是一个无限的存在。人是有限和无限的辩证统一体。相信神通的存在,等同于我们相信人是一个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存在;相信神通的存在,等同于相信我们并不仅仅只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们还可以成为更完美的自己,还可以成为比现在更高级的存在。‘相信’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向着你相信的这个对象开放你自己,成长你自己,改变你自己’,意味着‘向无限多样性敞开你自己’。而那些拒绝相信人的潜能是真实存在的人,就意味着,他关闭了他未来的一切可能性,意味着这个人开始拒绝进一步成长,意味着此人业已封闭了他自己。从这个道理上讲,我希望人们都能接受‘每个人都是无限的,都有着无限种可能性的’这一观念。因为接受这一观念的本身,就显示出这个人接受了他的潜在的各种可能性,接受了我们需要不断地开放和成长自己这一人生基本态度。”

一周以后,先生讲解完了皇冠瑜伽的核心学说和瑜伽学的一些基本概念,让我们领悟到皇冠瑜伽的奥妙所在。在这一周里,通过理论的学习和精神的交流,我们这些学生们和先生的心与心之间距离明显地拉近了很多。学生们似乎能触摸到先生的心灵,先生也将学生们纳入到他的生命之中。在这种心灵的互动、生命的交融中,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心传”基础,先生不知不觉地将我们这些先前几乎没有任何瑜伽修学基础的学生们,成功地带入授受瑜伽的第二个阶段——以心传心的阶段。

有一些学生包括我本人在先生这一周的讲学中,已经发现头顶梵轮处的头骨有了一些轻微的软化,同时能清楚地感觉到梵轮处有时有“微风进入”或压力感等一些因人而异的感觉。而且这些感觉在先生不断深入地讲解瑜伽学的过程中逐渐地加强。一周后,先生正式举行了一个开顶仪式。开顶时,先生盘坐在讲台上,我和印度学生们依次轮流坐在先生面前的地板上,背对着先生。先生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我们头上十来分钟。在此期间,我们始终保持着对先生的极大敬仰和心心相印状态。整个开顶过程庄严而轻松。轮到先生给我开顶时,我只是感觉到先生的手上传过来一股非常强大的“磁力”像吸铁石一样把我全身“吸住”,同时也能感觉到从先生手上有股很强的能量通过头顶传进我的身体里来。

先生说,根据以往的经验,参加开顶仪式后一周内,多数学生的头顶梵轮处的头骨就会不同程度地被软化或化开。我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发现梵轮处有些轻微的疼痛,用手一摸发现那里的头骨化开了拇指甲大小的一个洞,只有头皮,没有骨头了。当时心里一阵狂喜,从心底里更加感激先生的功德和慈悲,随即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用亲身经历见证了一个个奇迹被先生轻松地创造出来。而最大的奇迹就是先生不使用任何外在的力量,仅仅运用他的心灵之力,就可以软化或化开别人人体中最坚硬的部分——头骨。这是人类文明史上、人类瑜伽发展史上的奇迹。而我竟然是这个奇迹的见证人和参与者。我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形容我那时的心情,我只能感动得不断地流泪。

现在,开顶后过去了几个月,我的头骨又重新愈合了,但我还是时常感觉到先生的能量和力量不断地通过梵轮流入我的身心,像春风化雨一样地滋润着我的身心,升华着我的生命。让我更进一步地领悟到先生的那句话是多么富有深意:“我们不是血缘关系,不是友情和义务关系,我们有比这些更为深入也更为重要的关系——生命关系。藉着这种生命关系,无论你我相距多远,无论你们处在什么样的时空点上,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我想只有你真正地和先生建立了心心相印和生命关系后,你才能进一步地理解先生的这句话:“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

从印度返回后,很多朋友问我在印度的见闻和经历。每次当我讲到潘麟先生时,朋友们总会问我:潘麟是谁?每次我都被问住了。不得不像我在瓦拉那西恒河边上问那个友善的印度朋友那样,沉思片刻后对他们说:潘麟,一位真正的心灵导师,一位生命的大开悟者。 uk/1FAOKl6EGe3o/fYd1ZobhGEfgbGaLchjDKDieTiSqb+a0/imZjRpKJxCPav7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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