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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成长

巴拉维(Pallavi,印度德里大学硕士,婆罗门出身,潘麟先生在印度的挚友兼早期弟子之一):您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我们似乎已经认识很久了。

潘麟:是的,当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在没见你之前的两个月内,我连续两次清楚地梦见你。所以,当我见到你时,第一印象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说过,这个世上,五伦关系最为重要,它们是保证我们拥有一个健全的身心和丰满的人格必不可少的要素。在五伦中就有重要的一伦是朋友。父母和子女,以及兄弟和姐妹,他们之间的爱更多地来自血缘,因此这种爱是与生俱来的,是先天的。但是夫妻之间、朋友之间和师徒之间,没有先天的血缘关系,它们是在后天的某个时段里,在某种机缘下诞生的,所以夫妻(情侣)之爱,朋友之爱和师徒之爱的发生,尤其显得更加珍贵,也更加神圣。正因为这些关系不是与生俱来的,要想长期地保持和强化这些关系,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耐心,同时也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智慧和包容。

总之,我特别感谢你在我初来印度时,对我尽心尽力的关怀和帮助。我的导师曾经教导我说:别人如果给你一滴水的恩泽,你必须回报他一泓泉水。很惭愧,我对你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没能很好地遵守我的导师对我的教导。

巴拉维:我可能没您说的这样好,我只不过是一切遵照我的本性在行事。不像您,读了那么多的书,有这么好的学问。

潘麟:我从刚懂事起,就发现周边有太多的事情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是如此地复杂,真善美和假恶丑是那样地难以区分,身心是那样地混沌沉重。总之,一切都让我感到陌生,一切都让我感到绝望,周围的一切变化得太快,让我无法适应、不知所措。在我的灵性导师的启发下,我慢慢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正式地学习了。我的意思是说,从那时起,我开始意识到,读书不再只是为了学校考试能够通过,而是为了我自己。有人发奋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有人发奋读书是为了获得某个姑娘的芳心,等等。这些都不是我发奋读书的目的,我读书的目的就一个:为我自己而读书。莎士比亚说: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加缪也说过:活着还是死去,这是唯一的哲学问题,也是唯一的人生问题。但在西方文化里,对生死问题一直没有一个正视,也一直没有一个正解。人们要么陷身于文学对生死问题来一番感叹,要么投身于对神的无尽信仰来回避生死问题。感叹和回避都不是我们面对生死问题的方式。我们必须正视生死,洞穿生命的真相。而正视生死问题是我们瑜伽和生命学之胜场。我们东方圣哲对生命问题、对生死问题有着无可比拟的洞见,为我们留存下了浩如烟海的智慧和经论。

巴拉维:告诉我您是怎么“为自己而学习”的?

潘麟:从少年开始,我的人生就进入了学习—思考—实践—再学习—再思考—再实践的模式中。一直到现在,我的生活模式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我刚开始学习时发现,天呀,这几千年来,我们的前辈们留下了那么多的书!每次进到图书馆或书店里,总让我感到头晕眼花。面对那么多的书,我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它们一本本地读完呀?拿过来一本书,看后发现要想进一步理解这本书中的涵义,就必须去读另几本书。当把另几本书读完后,又发现必须读更多的相关书籍才能理解这几本书中的涵义。我很快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书籍的海洋、一个知识的海洋。我失去了读书的勇气,很沮丧,我想我可能需要至少三生才能读完这些书。

可是我很快战胜了我的沮丧,强迫自己必须大量地阅读。还不只是阅读,读后还要去思考,思考后还要进行全方位的实践。所谓全方位的实践,意思是:不仅要进行身心内部的实践,同时也要进行社会性实践。因为内外实践都是需要的。在实践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新的问题,需要带着这些新问题再次进入新的学习和研究中,去寻求进一步的解答。

就这样,哲学、宗教、文学、历史、科技……我阅读的范围越来越大,涉及的书籍越来越多。足足有好几年的时间,我几乎被读书累坏了。一直过了好几年以后,我才有了一个新的发现:这些看上去浩如烟海的书籍,其实都是源自人类很有限的几个基本主题和几本人类最伟大的经典。这个真切的体悟,给我带来的最大的变化就是,我感到需要去阅读的书籍越来越少了。到后来,只有不到五十本书仍然留在我的身边。另外的那些书籍,就让它们继续留在图书馆或书店里吧。

巴拉维:听说您曾经多次体验过灵魂出壳?我以前只是在一些书上看到,说某某导师可以做到灵魂出壳,但我从来没有听过我身边的人有过这样的经历。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潘麟:灵魂或者叫做意识,它和我们的身体是相互重叠的。它们不是一种内外关系,而是一种重叠关系。当你想体验一下意识脱体的感受时,躺在床上充分地放松后,给自己一个强烈的愿望:我想把自己的意识脱离开我的肉体。从你的身体的头部方向把自己拉出去。在拉出去的过程中,你能清楚地感觉到你的意识和身体之间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吸引力,它们之间相互吸引。那个力量很大,这就是为什么一般人从来没能体验过灵魂出壳的原因。当你感觉得你的意识和你的身体之间的那个引力后,你要不断地加大你的愿望,也就是说,你要不断地加大你的拉力,把你的拉力发挥到最大限度。拉,拉,拉,一直不停地顺着头部所指的方向向外拉你的意识。突然,你会发现你的意识与你的身体之间的那个强大的相互吸引的力量消失了。此时,你也就发现你已经离开了你的身体,“你”会很清楚地看着你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灵魂成功脱壳后,各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会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有一种强烈的让自己尽快回到身体里去的愿望。只要你此时不对抗自己想要回到身体里去的这个念头,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回来了。大部分情况下,在成功地脱离肉体后,你会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飘浮感和自由感,就像胎儿浸泡在羊水里的那种感觉。此时你会十分享受那种感觉。等享受一段时间(一般情况下在半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之间)后,你的内心会自发生起一个念头:我要回去了。就在这个念头生起的同时,你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身体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离体后,你开始在半径一公里到几公里的范围内飘浮着行走,你能清楚地看到你周围的一切人和事(但他们看不见你)。行走一段时间后,你会感觉到自己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就这样,你就又回到了你的体内。对于一些业障轻或幸运的人来说,他离体后有可能看到一些已经去世很久的导师,并接受这些导师的祝福或教导,以及看到自己或亲人前世的一些情况等等。

对于那些成功体验过意识脱体的人来说,他们从此对身心的关系、生命的意义、人生的价值和意识的内涵等,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认识上的飞跃,还有一些人从此有了某种神通。在灵魂脱体的过程中,呼吸、体温、脉搏和心跳都会变得很低很弱,新陈代谢变慢,脑电波会显示出奇异的深度睡眠状态(很显然,此时你并没有睡眠)。灵魂回归后,这一切会在半个小时内逐步地恢复正常。

几乎任何一个如法实践的人都可以成功地体验到真实的意识脱体,这从另一个角度再次证实了意识的自足性和自在性。无论是离体后立即感到巨大的恐惧,还是一种非常深刻的宁静,无一例外地都会感受到一种类似于梦境的状态。在我们生命学和东方文明看来,生死的确只是一场世纪之梦。开悟是什么?开悟就是从这场生死之梦中、人生之梦中彻底地醒来。

巴拉维:您所说的“将自己的意识用力顺着头部方向向外拉出”,就可以成功地将自己的灵魂脱开肉体的封锁而获得暂时的自由和引发意识深处的某些境界,这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还是只有某些已有一定瑜伽修证基础的人才能做到呢?

潘麟:这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这里的关键在于,你在用力拉出你的意识时,你的愿望是否足够强大。只要你的愿望足够强大,你就一定能成功。如果第一次成功不了,只要重复练习,就一定能成功。有很多人在他的意识和身体正在分离的同时,不仅能感受到意识与身体之间存在着一个强大的相互吸引力,同时也能感受到一种很深的恐惧,一种类似于濒临死亡的恐惧。这个强大的恐惧感必须被克服,如果不能成功地克服这个恐惧感,那一定会失败。对于一个常人来说,我们一生也不可能有机会正式地体验到死亡。对死亡的深入体验和透彻的认识,对于我们的人生和生命来说,非常重要。一个没能对死亡进行深入体验的人,他同样也不可能对生命进行深入的体验;一个没能对死亡进行透彻认识的人,同样也不可能对他的人生拥有更深入的理解。一个一生都在试图逃避死亡的人,其实就是一直在逃避人生。这个看上去像是一个悖论,但它的确是一个生命的真理。

对于已经获得成功的开顶,或已经进行过长期禅定修行的人来说,他在实践灵魂脱体时要比一般人容易得多,也顺利得多。在我们的皇冠瑜伽的学生中,有一些人在深入修行我们的教导的过程中,会自发地发生灵魂脱体体验。这种自发的灵魂脱体是最佳的一种灵魂脱体方式。我们提倡学生们不要强求灵魂脱体,但一定要尽早地了解灵魂脱体的相关知识,以免在他们修行我们的教导时,如果发生了灵魂脱体体验,不会因为缺乏相关的知识和心理上的准备而惊慌失措。那些过分胆小、过分自恋、意志薄弱、业障深重、对导师和导师的教导缺乏足够的信任等,这一类的人,引发灵魂脱体体验要比别人困难得多。

如果你完全地看透了死亡的真相后,你会发现,死亡只是生命(或者叫做意识)幻化出来的一个不真实的现象。或者更明白地说,它只是一个幻觉而不是一个事实。

这很像是我们在播放一部电影:电影是由银幕、快速运动的一组胶片和相应的声光等共同组合出来的一个持续的幻象。银幕上出现的所有事物都不是真实的,它们只是看上去像是真实的。一部战争片中会死很多人,但没有人相信是真的有人在死亡。理智告诉我们,发生在电影里的那些死亡只不过是一系列的幻相。同样,我们真实人生里的死亡也是不存在的,它们和电影里的幻相一样是不真实的。所谓的死亡,那只不过是我们的意识在被迫或自觉状态下,发生的一系列变化。这些发生在意识深处的一系列变化,使我们误认为这是死亡,这是不可逆转的毁灭。因此,我们才会对死亡如此的恐惧,我们才会一生都在试图逃避着死亡,甚至于心平气和地来谈论它都不被允许。以至于死亡一直是整个人类文明中最大的一个禁忌。

死亡给予整个人类心理上的压力是无比巨大的,是任何别的事物都不可替代的。非常多的心理障碍和人格扭曲都是源自对死亡的无知和恐惧。我们必须直面死亡,必须认清死亡的本质。所以我们建议任何人都需要在生前尽可能多次地体验死亡和思考死亡的真相。这一点非常重要。

无论是在修习禅定过程中自发地经历到濒死体验,还是用我们上述的方法——将自己的意识顺着头部的方向用力拉出,有两点需要强调一下:一是经历者要尽可能地做到镇定和从容,对自己正在经历的体验有一个当下的清楚理解和认识,不可慌乱;再有就是,经历者无论是不是我们的正式学生,如果能做到对我们有一个深度而强烈的信任感和归依感,这会对修学者在经历濒死体验过程中,有着非常大的助益。我们强大的加持力和已经取得的生命证悟会对经历者有一个非常有力的保护和引导。但我们加持力的保护和引导是需要以经历者对我们的高度信任与深度的归依为前提的。在我们瑜伽里存在了数千年的一句话在此尤其适用:无论在任何人生和心灵境遇下,我们永远不可对导师和生命内在的神性失去信心和归依!

巴拉维:尽管我很认同您关于生命和死亡的洞见,但与生俱来的对死亡的恐惧仍然让我对灵魂脱体体验顾虑重重。有没有另外的方法,既能够让我们深入地洞察到死亡的真相,又不让我们心存顾虑?

潘麟:有的。那就是认真实践我们或别的导师教导的禅定。这些禅定方法将引导你不断地深入到你的身心内部,通过这个不断对身心内部的深入和洞察,引发你对生命和死亡的彻底认识。生命实践的过程就是禅定的过程。禅定的过程就是不断消除自我的过程,就是不断成长意识的过程(或叫不断深入意识的过程),就是不断地深入洞察自己大脑中所有的情感、念头、概念以及一切非理性和无意识的骚动的过程。同时,禅定的过程也是你的自我在逐渐死亡的过程。

在不断深入禅定的过程中体悟死亡的方式是渐进的过程,运用灵魂脱体的方式是突变的过程。因为灵魂脱体的方式太过直接,太过激烈,一般意志相对薄弱或业障较重的人,不宜实践。而通过不断深入的禅定实践来体悟死亡的内涵,这个方式适合绝大多数人。它对我们心理上的冲击相对要柔和得多。

巴拉维:能告诉我们关于您更多的传奇人生吗?我们对您的经历很好奇。

潘麟:我有两个人生:一个是我的社会化的人生;一个是我内在意识成长(灵性成长)的历程。我的社会化的人生,可以理解成是我的外在的人生;我的意识成长的历程,可以理解成我的内在的人生。

我的外在人生大体上是这样的:我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我的父亲是一名为国家的解放而战斗的军人。中国政府在新中国刚成立不久即授予我父亲“国家特级战斗英雄”光荣称号。尽管我从来没有当过兵,但因为受到父亲的影响,在我的性格中,有一些类似于军人独有的气质。比如说,我做事喜欢简洁明快,坚守信念和充满效率。还有就是责任感、正义感和使命感也很强,忠于祖国,随时愿意为民族的事业奉献生命等等。我相信这些大多来自我父亲对我的影响。

长大后,从事过记者、编辑和作家等职业。曾主编过美术和学术杂志。在作家生涯里,创作过散文、长篇小说和大量的人物评介,也写过哲学著作以及一些学术论文等。我二十七岁时写的一本生命哲学著作《家门没上锁》被正式收藏进一些大学的图书馆,在社会上和学术界也产生过不小的影响。有一次,我参加一个艺术家的聚会。在会上有一个很著名的画家,他同时也是任教于一所著名大学的知名教授,他和我互通了姓名后对我说:“你就是那本哲学著作的作者呀?你不知道,我是多么赞同你的观点,我每天晚上睡觉前,这本书是一定要看上几页的。这个习惯已经保持几年了。”

巴拉维:您在从事作家等工作时期,仍在继续教导您的弟子们吗?

潘麟:在我从事这些社会性工作的同时,我从来没有中断对弟子的指导。因为传承生命文明才是我最为核心的人生使命。我从十八岁正式登台讲学以来,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停止教导我的弟子。只要我的弟子有什么疑问来找我,我总是认真地给予解答和教导。但我的灵性导师不建议我过早地把教导弟子作为全职工作,建议我在年轻时应该更多地参与到社会实践中去。他教导我说:努力地成长先验智慧当然是最重要的,但努力地成长后天的经验知识同样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在年轻时积极地尝试着从事社会各方面的实践,对于人生经验积累十分必要。

从事编辑或文学创作,这些属于社会层面的一般工作;教导弟子从事生命实践,这些属于文明传承方面的工作。同时我自己还要在我的导师的教导下,从事更为深入的生命探索和对经典作不断深入的思考,这些又属于另一个层面的工作。很多年来,我同时在多个不同的层面里努力地工作着,所以时常感到很累。

巴拉维:请您说一说您内在的人生吧。

潘麟:我现在不太确定了,应该是在我两三岁时,我正式产生了我出生以来的第一个意识,也是第一个疑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拿这个问题去问我的父亲,我的父亲给了我一个天大的玩笑,他说我是从天上来的。并且对我讲了一个让我一生也忘不了的故事:有一天,天上下着很大的雨,并伴随着狂风闪电,父亲突然看到,一个婴儿被狂风从遥远的天上送到我家的门口,父亲看我长得很可爱,就对妈妈说,把这个孩子收养了吧,就这样,我成了我父母的儿子。

当我听到这个故事后,那时我从来没有怀疑这只是父亲和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要命的是,我把它当作了一个事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以为我只是父母临时的一个“养子”,他们不是我真正的父母,我那真正的父母在“天上”。从那以后,我就时常仰望星空,寻找我那在“天上的父母”。有时候实在感到孤独了,我就对着天空默默地呼喊:“为什么把我抛弃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来?带我回去,我不属于这里,快带我回去。”从那时开始,也就是从我自出生以来拥有第一个意识开始,“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将到哪里去”“我为什么要活着”等问题就如此强烈地刻画在我的心里,正是这些问题成了引导我走入心灵和生命深处的“第一推动力”。

我有一个只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白天我们一起疯狂地玩耍,到了晚上,就睡在一张床上。因为每天玩耍得特别疲劳,所以我晚上从来没有在半夜醒来过。在我大约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半夜醒了。我清楚地发现有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穿着白衣服的高大老人直直地站在我的床边,冲着我友善地微笑着。因为没有一点思想上的准备,我着实被吓坏了,赶紧把头缩进被子里,从被子里悄悄地爬到床的那一头,小声地对我姐姐说:“快起来,我们家里来小偷了。”

当我姐姐打开灯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当然也没有进来小偷,睡觉前关上的门没有一点变化。当我姐姐再次沉沉地睡去后,我又看到那个高大的老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银光里,站在我的床边友善地微笑着。我失眠了,那是我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失眠。我在巨大的恐惧下躲在被子里一直到天亮。

后来,那个白色老人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当我半夜醒来时,他则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起初我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只是慢慢感受到,这个人似乎对我很友好。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上这个高大的老人了。如果哪一天晚上他没有出现在我的梦中或床边,我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再接下来,我似乎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可能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吧。

再后来,除了我那个亲爱的姐姐以外,我又增添了两个伙伴:一个是我家的那条狗,一个就是这个总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白光里的高大老人。此时这个老人不仅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在白天,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一直伴随着我的左右。在他的伴随下,我有了一种很深的安全感。大约在我十岁以后,这个高大的老人开始指导我向我的内心里不断地深入。慢慢地,我看到了我的前世。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有好几世是印度人、尼泊尔人或中国西藏人,一直在喜马拉雅山里或它的周围从事着各种瑜伽的修行和生活在那里。前世的画面像老照片一样,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让我时常分不清楚,我到底是哪里人,是印度人,尼泊尔人,中国西藏人,还是别的国度里的人?所以到现在,我一直有一种“犹太人”的感觉:不属于任何地方,又属于所有的地方。我很像是一个到地球临时旅行的游客。

与此同时,那段时间我的头脑里不断出现一些我这一世没有学过的知识。比如说,有一些片断的文字时常出现在我的头脑里。我不明白这些文字意味着什么,也无法理解它们的涵义。那个高大的老人总是耐心地解释它们。解释后,我还是没法完全理解它们,老人就再一次地向我解释。当我长大后,在阅读经典时,时常发现有很多段落,我好像以前就已经读过。仔细一想,是的,我前世读过它们或我的导师传授过它们,在我童年时期显示在我脑海中的那些深奥的文字,正是来自这些经典。

在我的整个青少年时期,我和导师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他非常愿意倾听我的心声,我也非常愿意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他。他只是偶尔对我的倾诉发表他的意见,多数时候他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这个老人成了我今生中第一位,也是最特殊的一位导师。因为他不是以肉身而是以化身的方式存在,所以我称他为“灵性导师”。更准确地说,他是我的导师已经有几世了。在这几世里,他一直耐心地教导我各种瑜伽修行和生命探索,成了我永远的知音。在我的这一生中,无论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的导师都会耐心地教导我认清错误并帮我改过自新,但他从不会不要我。当我成年后也开始收学生带弟子时,我同样做到了,无论我的这个学生对我们做了什么,只有他们背离我们而去,我们永远不会主动不要他,我们不对任何人关闭我们的心扉。若追溯一下,我的导师对我的不离不弃是那个直接的源头。但我的导师给予我充分的自由,他从不强迫我做任何事,对我决定做什么事或不做什么事,从不干涉。用他的话说:我是你的知音,我是你瑜伽修行上的伴侣,但我不是你的国王,更不是你的统治者。

在我的导师默默地引导下,我真实地看到了两个世界:一个是我们感官感知到的这个物理世界;一个是精神世界,或者叫生命世界。这两个世界就像我们的灵魂和肉体的关系那样,相互重叠,紧紧相连。物理世界复杂异常,生命世界丰富多彩。就这样,我不仅在物理世界和人类经验世界里不断地成长,我还在一个内在的和先验的世界里不断地成长着。就这样,我成了这位灵性导师的心传弟子。长大后他告诉我,他这么多年悉心传授我的内容名字叫“皇冠瑜伽”——一种失传多年的古老瑜伽,我是它在当代唯一的传承人。皇冠瑜伽中“皇冠”的意思是此瑜伽是各瑜伽中的至尊。长大后,我前后受教于很多位世间的导师,他们在生命修证方面都有不可思议的大成就和很多世间的智慧。但我的这位灵性导师则是我最为根本的导师。

在我收学生的初期,为了增强学生们在修学上的信心,我时常将我的这位根本导师显化出来让他们看,并告诉他们,我们的这位导师生前是一位皇冠瑜伽的大修行士,通过修行皇冠瑜伽最终开显了生命的本性而大彻大悟,获得了最终的解脱。数百年前当他的肉体老朽后,他融入了不生不灭的生命本体之中(即瑜伽和印度文化里所谓的“涅槃”)。当我于二十六岁在西藏禅坐期间同样开启了我的生命本性后,我的这位导师才逐步地淡出了我的人生。因为我们生命的本性是我们最后的导师,它万善皆备,这就是神传的真意——我们生命中神性的传授。

在形传阶段,我们需要一位老师。在心传阶段,我们需要一位导师。在神传阶段,我们以自性为师。

差不多从十二岁以后,我开始逐渐地看到我内在的气、脉和中脉上的七轮等,也能看到别人体内哪里有什么疾病,有时候甚至能看到别人以前发生的一些事和将要发生的事,以及他们万里之外的亲人们身上有什么疾病等。

从十六七岁开始,我就尝试着传送我的能量给那些有病的人和身体很虚弱的人,补充他们体内不足的能量。或者运用我的法力和慈悲力去治疗疾病。有时候也表演我的神通,如运用天眼透视来诊断疾病,甚至万里之外诊断疾病等。慢慢地,我的神通越来越稳定,我诊断疾病的准确度越来越高,治疗疾病的效果也越来越好。

那时候,我刚刚走出童年,开始有了一些社会意识,特别急于让社会认可我,让社会尽快地接受我。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学生,没有别的能力,我只好向人们不断地展示我的神通(即俗称的“特异功能”),好让别人来接受我,甚至崇拜我。在这些崇拜中,来满足我的虚荣心。如果我发现某人不相信我有超人的能力,我会感到很不自在,很急于向他展示一下我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年少的我很可笑,仅仅是出于虚荣心,而不是别的。大约持续了好几年以后,我才慢慢地从虚荣心里走出来,逐渐看清仅仅是出于虚荣就随意表演各种神通是多么的可笑。现在,如果有某人对我说,我不相信你有什么神通,你的那些所谓的神通都是假的,我想我一定会很友善地对他笑一笑,然后轻轻地走开。而不再像我年少时那样,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情绪激动地反驳说:“什么?你竟然认为这些都是假的?那好,让我给你展示一下,看你服不服!”

二十几岁后,在我灵性导师的指引下,我只身一人来到西藏,来到雪域高原,走访了喜马拉雅山脉里的很多地方,在那里参访了一些当地的佛教密宗大师、印度的瑜伽大师,甚至还有来自西方国家的隐士。在西藏参学和修行的几年中,生活上很苦。那里食物匮乏,也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晚上很冷,白天时常被强烈的紫外线炽伤手和脸,严重的高原反应使我天天头痛,四肢无力,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视力快速下降等。尽管这样,但我的心灵是非常快乐的。在那些美得超出语言形容的雪山圣湖边,深入禅定,时常接受那些伟大圣者的教导。还有那些时常出现在我意识里的心传导师们,他们时常给予我一些启发。外在生活上的艰难相比于我内心的快乐,它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的生命的全面开启,就发生在那个神奇的雪域里。喜马拉雅是我的再生之地,所以,我现在特别怀念那里,总梦想着某一天,当我已经很老了以后,能够再次回到那里去。在那里放弃我那已经老朽的肉体,结束我的这一生。我想,那一定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个幸福。从此我便可以每天和白云、雪山、草原、圣湖,还有那里的牦牛为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次回到那里,它也许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E0r+acZ9kOeFvoE97b8q/lgX1psdTL6LdlYWIWsLiYF/sjedWpPxmccev9arra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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