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东为这一次的乒乓球赛付出这么多,当然不只是为了拉赞助这么简单。
他之所以如此努力,主要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从而获得大家的认可。
他拿起话筒的这一刻,便到了这件事收尾的时刻。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同学,本次乒乓球总决赛的奖品,由老街国营文体店独家赞助,为了回馈新老顾客,老街文体店特别推出了今天的抽奖活动……”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今天的一等奖是永久牌自行车一辆,二等奖乒乓球拍一副,三等奖……咱们每张奖票的价格是5角。”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相当于21世纪的小汽车。
这个年代的人,奋斗半生的梦想,就是能搞到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一听说头奖是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哪怕是哲大这些高学历学子,也都上头了。
无数的学子蜂拥而至,来到奖票箱前,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给我来一张奖票。”
“我要两张。”
“给我也来一张。”
文体店的林店长,看到这热火朝天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
这两天,王继东和他提出要搞抽奖的事情。
起初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王继东。
可是,他根本架不住王继东的软磨硬泡。
对方一再承诺,说抽奖肯定有效果,他这才同意了王继东的请求。
嘴上无毛,说话不牢。
像王继东这样的毛头小子,他真的不太相信。
不过,既然对方都交了50元保证金,他也就索性不管了。
可是,林店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抽奖活动,竟有如此大的魔力。
学生们如同入魔了一般,也不管自己能不能中奖,都想买一张奖票。
王继东依稀记得,从87年开始,全国曾掀起过一股抽奖热。
当时,各个地方都在搞这种抽奖活动。
每个城市的每一场抽奖活都很火爆,举办者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后来,随着人民意识的觉醒,这种抽奖活动开始被人诟病,并慢慢退出历史舞台。
王继东知道前世经验,他十分清楚,在这个年代举办抽奖活动,肯定稳赚不赔。
而且,他更加知道,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都不太不缺钱,许多同学都有消费能力。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上学不光不用花钱,甚至还能拿到国家的补助。
他们哲大的学生,每个月的补助金是18元。
这些大学生和外面的工人相比,消费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哲大学子之所以如此上头,不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
而是因为,这个年代的消息实在太闭塞了。
这一年没有彩票,更没有任何抽奖活动。
70年代末的人们,对于抽奖这种活动,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他们根本想不到中奖的概率有多低,他们眼里看到的,就只有头奖。
而且,抽奖这种活动很有趣,这也给他们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些乐趣。
今天的活动本来是乒乓球总决赛,事情发展到现在,却变成了一场抽奖活动。
王继东一共准备了四千张奖票,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便给狂热的哲大学生抢购一空。
一张奖票的价格是五角,四千张奖票,价值两千。
而他们准备的奖品,价值仅1000元。
也就是说,这一场活动下来,他们的销售额达到两千,利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一千元。
林店长看着钱箱里面,那满满当当的纸币,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他们店拼了命都完不成的业绩,却被王继东在一个小时内,轻松完成。
直到这一刻,林店长都觉得不真实,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哲大乒乓球总决赛结束后,林店长找到了王继东。
“王继东,这次活动举办的很成功,这一切都多亏了你。”
“过奖,过奖。”
王继东冲着林店长拱了拱手,谦虚地说道。
“这活动搞的,也不过如此吧!尤其是那个献唱的人,唱的是什么玩意啊?”李德文双手环抱在胸口处,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位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也不过如此?我们店累死累活,辛苦两个月才能完成的营业额,被王继东一个小时完成了,你管这叫不过如此?”
林店长胸膛剧烈起伏着,整个人有些激动地说道:“王继东是有大才的人,容不得你们在背后嚼舌根,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这样小肚鸡肠的人,是怎么加入学生会的?”
王继东帮林店长完成了一个两千元的营业额,算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下个月,他们店里的员工,每个人的奖金都能够增加十元。
最重要的是,他们店还可以摆脱倒数第一的名头,并在全钱塘的文体店当中,好好地露一把脸。
这一切都是王继东给他的,他自然要维护王继东。
李德文被林店长这么一说,脸一下子红了。
他想反驳些什么,却因为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憋在心里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李德文,你身为王继东的上级,处处针对他,这种行为不可取,这不是一个领导该有的度量,这一次,王继东不光拉来了赞助,还帮咱们商管系学生会搞来了五百元的活动经费,咱们应该表扬他才对啊!”
这时,周会长也发话了。
说这话的同时,周会长还十分肯定地冲着王继东点了点头:“王继东,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会长,我会努力的。”王继东淡淡地说道。
李德文见周会长都帮王继东说话,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周会长之所以能当上商管系学生会的会长,这一切都和商管系的系主任有关。
学生会发展到70年代,已经不是独立的学生组织了。
学生会在70年代,已经开始归老师管了。
这个年代,系主任主管系学生会,并拥有降级,甚至是开除学生会干部的权利。
李德文要是惹得周会长不待见,也注定不好混。
“是我的问题,我以后注意。”李德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