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处长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王继东竟然还是个精明人:“我还听说,前几天,你们傻柱录像厅的人,在钱塘这边开枪,杀了好几个人?”
“郑处长,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吧?你是商业局的干部,要查就查商业方面的问题,刑事案件不归你管吧?”
王继东翘着二郎腿,继续说道:“郑处长,这钱塘的水很深,你拿钱替别人办事,这我能理解,可你别到头来将自己搭进去。”
王继东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郑处长被王继东威胁了以后,脸色忽然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王继东,你把资本生意做的这么大,这影响可不太好啊!你这属于投机倒把你知道吗?”
王继东听到这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山中全会才刚刚召开完,那位大领导都说了,为了解决下乡青年的就业压力,国家需要开放一批个体户名额。”
“我响应祖国号召,率先办了个体户营业执照,我每天起早贪黑地经营着个体生意,帮助国家解决就业压力,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响应上面,何谈搞资本主义?我是雇工超过八人了,还是囤积居奇,投机倒把了?”
这一年,想要判定你走资,主要有两个标准。
一是看你手底下的雇工是不是超过了八人。
二是看你是不是在囤积居奇,投机倒把。
王继东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所以,这些事情他都已经提前考虑到了。
他并没有触犯这方面的法律。
这个郑处长想要给他扣上帽子,定他的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主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王继东在钱塘也有了一定的背景。
这个郑处长想要办他,还需要好好掂量一下。
郑处长倒是没有想到,王继东都进来了,居然还敢这么横:“王继东,你在钱塘各地经营录像厅,以此来获取高额的利润,你不属于资本主义属于什么?”
“那位大领导已经在山中大会上提过了,只要能够促进社会经济发展,让人民群众都过上好日子,就不算违反咱们的社会原则,我卖录像机就属于走资本主义吗?这么说来,大街上那些私自卖锅碗瓢盆、纽扣针线的,也都属于走资了。”
“你……”郑处长指着王继东,被气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继东淡淡地看着郑处长,也不说话。
他之所以敢如此豪横,也是因为他了解社会的发展规律。
王继东记得很清楚,在山中大会开完了以后,那位从60年代开始做生意, 并三次入狱的年光九,在他们本地开了第一家私营瓜子厂,并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自打那一年开始,他便再也没有因为搞私营经济而入狱。
这一年,改革的春风吹在了神州大地上,这个尘封已久的地方,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任何没有感受到这一丝变化的人,都会被这变革的阵痛伤的遍体鳞伤,最终泯然众生。
那位郑处长拂袖离开后,办公室内就剩下王继东一个人了。
一时间,他居然有些饿。
“我晚饭还没吃呢,我饿了,能给我送点饭过来吗?”王继东来到门口,朝着外面大声喊道。
他喊了好几嗓子,外面却根本没人应答他。
见外面没人应答,王继东只能回到冷板凳上,继续坐着。
……
另一边,傻柱连夜骑着王继东的摩托车,来到雷振龙所在的家属大院。
只是,他刚到大院门口,便被门口站岗的保卫员拦住了:“这位同志,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我找雷振龙院长,有急事。”傻柱有些焦急地说道。
“如果没有预约的话,便不能放你进去。”保卫员说这话的同时,甚至还紧了紧手中的枪。
傻柱没有办法,便只能先离开。
他在干部家属大院周围绕了一圈,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傻柱用力一跃,一下子就跳上了围墙。
他蹲在墙上,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保卫员后,这才跳进大院内。
大院里到处都是那种崭新的两层小别墅,里面的装修风格也很超前。
傻柱站在院子里,看着干部大院内的风景,心中多少有些羡慕。
感叹过后,他根据纸张上的地址,终于找到了雷振龙家:“雷院长,在家吗?”
傻柱一边敲着房门,一边说道。
片刻后,房门开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站在傻柱面前,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找谁?”
“我是王继东的朋友,这是王继东写给你的求救信。”说着话的功夫,傻柱将手里攥着的信纸递给了雷振龙。
雷振龙拿着信件,简单的看了一遍后,便将信纸撕碎了。
他将信纸扔到身旁的垃圾箱里,笑着对傻柱说道:“王继东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啊?”
傻柱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有任何办法,便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
清晨,商业局处长办公室,郑处长正在里面喝茶。
而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了。
于洪将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郑处长的办公桌上,笑着说道:“郑处,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这一次,如果能够办了王继东的话,我后续再加三千块钱。”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个王继东,一点背景都没有,居然还敢做这么大的生意,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次看我不整死他。”
于洪见郑处长一提起王继东,便咬牙切齿的,不由得笑着问道:“郑处,什么情况啊?看你这意思,好像有点恨王继东啊!”
“这个毛头小子,都到了我的地盘了,居然还敢狂,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郑处接过于洪手中的牛皮纸信封,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对,这小子的确挺狂的,咱就办他就完了。”
于洪刚说完这话,郑处办公室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还没说两句话呢,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是,是,我明白了,一定调查清楚。”
挂完了电话后,郑处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的复杂。
“郑处,怎么了?”于洪问道。
郑处长没有说话,而是抽屉里的牛皮纸信封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