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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享受,“满足”不需要被延时

如果可以“享受”,
我们何必“忍受”?

Why would we
simply endure
essential activities
when we can
enjoy them instead?

1981年,英国活动家简·图森(Jane Tewson)曾在苏丹的一个难民营被宣布死亡。她患上了脑型疟和病毒性肺炎,当时没有足够的药物可以医治她。据她事后回忆,当时她的灵魂在俯视自己的身体,然后重回身体之中。她“灵魂出窍”的体验被证明是一次重生,而且这种重生不只是肉体意义上的。

图森回到英国后,决心要为她目睹的苦难做点事情。她知道,要产生真正的影响力,她需要很多人的参与。但慈善机构在试图改变人们的观念、获取支持并最终筹集资金的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图森也很清楚。她知道,做正确的事情并有所贡献,这是人人都“想”做的事,但就像民谣歌手吉莉恩·韦尔奇(Gillian Welch)唱的那样:“我想做对的事情,但不是现在就做。”她也意识到,要求他人捐款可能就像拔牙,这对提出要求的人和被要求的人来说都是苦差事。

图森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一个将影响数百万人生活的主意:如果能进行一场“活泼、感人、有参与感和有趣的”慈善捐款,也许就能将捐款这个过程变得容易一些。她的主意是,把人们都喜欢做的事情,比如在电视上看喜剧,与穷苦之人的困境结合起来。

她创办的这家慈善机构的名字很有吸引力:喜剧救济基金会(Comic Relief)。这家基金会创办于1988年2月,以“红鼻子日”(Red Nose Day)而闻名。在此之前,图森已经和许多喜剧演员以及名人建立起联系。她找到英国家喻户晓的喜剧演员兰尼·亨利(Lenny Henry),亨利同意做这场活动的“头牌”。圣诞节这天,亨利在萨法瓦(Safawa)的一个难民营里正式宣布“红鼻子日”的诞生。

这场电视直播活动有超过150位娱乐界名人和喜剧演员参加,吸引了3 000万名观众,也就是说,一半以上的英国人都观看了这场直播。英国各地的人们纷纷购买红色的小丑鼻子,这笔收入将捐献给慈善机构。“红鼻子日”活动在一天之内募集了1 500万英镑。变成一项两年一次的例行活动之后,“红鼻子日”在随后的30年里,成功为非洲最穷困人口和英国的经济萧条地区筹集了10亿英镑。 1

慈善捐助是一件严肃的事,但参与喜剧节日却能让人乐在其中,图森把两件事结合起来,让做慈善变成了一件更容易的事。这样做的效果就是,不但有更多的人参与“红鼻子日”,他们还期待着再次参与。

如果可以“享受”,我们何必“忍受”

我们会坚持做一件事情,往往并不仅因为这件事本身很重要,而更因为我们主动地盼望去做。这些事情也许是收听某一档播客节目,看一部喜欢的电视剧,唱卡拉OK,跟随我们喜欢的曲调跳舞,或者和朋友玩游戏。与此同时,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让我们难以坚持,因为我们有主观上的畏难情绪。这些事情包括锻炼身体、理财、晚餐后刷碗、回复电子邮件或语音邮件、参加会议,或者叫醒孩子去上学。并不是每一件重要的事都能令人感到愉快,但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自己乐在其中。

为什么一旦某件事能让我们享受其中,它就会变得不再令人难以忍受呢?因为我们总是把“重要”的工作和“不重要”的娱乐严格区分(如图2-1所示)。

图2-1 我们总是把重要工作与娱乐分开

人们总说:“我要先努力工作,然后才可以痛快地玩耍。”对很多人来说,事情分为重要的事情和享乐的事情。但是这种错误的二分法会产生恶性循环的结果。首先,由于认定重要事项必然是乏味的,所以我们总是推迟或者完全逃避它们;其次,我们会对上述逃避行为反复感到内疚,因而会降低其他愉快体验所带来的乐趣。最终,娱乐变成了蒂姆·厄本(Tim Urban)所谓的“黑暗游乐场”。 2 因此,把重要的工作和娱乐分开,会给生活增加不必要的难度。

然而,一旦我们抛弃了“对任何值得做的事情都必须付出艰辛的努力”这种理念,那么重要的工作就可以是令人愉悦的。 对于那些真正重要的事,如果我们可以“享受”,又为何要“忍受”?把重要事项和愉快的事项相结合(如图2-2所示),就连最沉闷、最难以应对的任务都可以变得轻松起来。

图2-2 把重要工作与娱乐结合

不再延迟满足,现在就是快乐时刻

大家都知道,许多重要事项在进行的时候的确不太令人愉悦,但完成之后会为我们带来快乐。如果你锻炼身体、合理膳食,那么你最终会变得更健康,还能减轻体重。如果你每天坚持阅读,你的专业知识会逐渐增加。如果你定期冥想,最终会在生活中获得更大的安宁。但这些都是滞后指标,也就是说,在这些事情做完之后一段时间你才能体验到奖励,这段时间有时是几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

但是,完成重要事项取得的成果不一定非要事后才能享受,我们也可以在做事情的过程中体验到快乐:只需要把奖励叠加在重要事项上,缩短行动和奖励之间的滞后时间就可以了。

有一次,我旅行一星期回家之后,发现积压了一堆语音留言需要回复。最开始,我感到这项任务艰难而繁重,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有这么多语音留言?”这也说明我当时实在太累了。但是接着我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所以我转而问自己:“我怎样才能让回电话这件事变得很享受呢?”只过了几秒钟,我就想到一个主意:边洗澡边回电话。这改变了我的整个体验,我的心情随之好了起来。当我告诉每个人我正在洗澡时,他们都笑了。给每个人回完电话之后,我甚至有点儿失落,我多希望有更多的电话要打。

罗恩·卡伯森(Ron Culberson)是一名多才多艺的演说家、作家和喜剧演员,他简直没有不擅长的事情。但是在“松木德比”(Pinewood Derby)中,他终于遇到了麻烦。“松木德比”是一项无动力、无人操控的微型车赛事活动。正如卡伯森所描述的:“它是一项这样的竞赛:给那些年纪太小、不能使用刀和锯的小孩子们一个木块,好让他们的父母将其造成一辆赛车,去与其他家长制作的赛车竞争。不过,可别小瞧它,这是一项竞争非常激烈的赛事。还有一些网站出售‘松木德比’获胜赛车的制作秘诀,价格不菲。”

当卡伯森年幼的儿子请他造一辆最快的赛车去赢得比赛时,他同意了。但是,这需要一种卡伯森不具备的本领:手工技艺。作为一名好父亲,卡伯森尽他所能组装了一辆能跑的车。虽然过程很是吃力,但他还是排除万难完成了。在比赛日,他们取得了倒数第一的名次。

但是他的儿子并没有退缩不前。第二年,儿子再一次请父亲为他造一辆最快的车。卡伯森的内心苦不堪言,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完成了。这一次,他们获得了倒数第二。此时,他的儿子变得灰心,卡伯森也开始厌恶这个造车—参加比赛的过程。所以,当第三年的赛事来临时,他们采取了不同的方法。父亲和儿子达成一致,放弃追求速度,转而追求款式。这一年,他们把目标调整为赢得设计奖,而不是速度奖。

这个新思路改变了一切。卡伯森不喜欢努力制造一辆“最快的车”的过程,因为他并不擅长这一点。“在整个过程中,设计错误一个接一个出现。每一辆车都有很多严重的边角破裂、车轴损坏和溢胶问题,”他回忆说,“然而,当我们只追求款式的时候,我又恢复了信心。我的幽默天赋也更容易被激发出来,去想出一种有趣的、富有创造性的设计,而这对手工技艺没有太多要求”。

那年,他们设计了一辆冰激凌三明治造型的车,装在一个冰激凌三明治的包装盒里展出。它太有创造性了,成了比赛的焦点话题。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件作品完成得毫不费力。尽管没有赢得设计奖,但他们也没有在乎,因为这种经历所带来的愉悦本身就足以成为一种奖励。“在我们的工作和个人生活中有许多经历是无聊的、平凡的,甚至令人饱受压力。我们常常觉得除了忍受或逃避之外别无选择,”卡伯森说,“但是我们可以把那些过程分解成多个步骤,如果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方法,让这些步骤更易承受,或者能变得充满乐趣就更好了”。

把最令人愉悦的事情与最重要的事情相结合,就会让人感觉到动力十足。毕竟,那些令人愉悦的事情你是无论如何都会去做的。你会坚持收看最喜欢的综艺节目,或者听你新发现的有声书,或者找时间在浴缸里泡个热水澡。所以,为什么不把这些事与在跑步机上跑步、刷碗或者回电话结合起来呢?显然,这种结合效果更好。但很长时间以来,你是不是都只凭借意志力迫使自己去做那些重要但困难的事情,而不是让它们变得有趣?

与我共事过的一位领导把每天在跑步机上锻炼视为一个必不可少的好习惯,但他总是很难每天坚持,后来他把这件事与一项从未间断的令人愉悦的日常活动结合起来:跑步的同时收听他最喜欢的每日播客。现在,他只要在跑步机上快走或跑步就会收听播客。与其在完成锻炼后奖励自己,不如在锻炼期间就奖励自己。自从他让这件重要事项变得令自己愉悦之后,他发现他可以更容易地坚持下去了。

每天晚上,我们全家会一起用餐。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仪式。我们在晚餐前祝贺并赞美彼此当天的成绩,一起祷告,这让吃晚餐成为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但晚餐过后才是一切开始崩溃的时候。到了该清理餐桌、打扫厨房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会偷偷地溜走,而且速度快得简直令人惊诧。他们就像忍者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回卧室。接下来就是令人不快的环节:我们要把他们一一叫回来去打扫卫生。这感觉不像是在育儿,而是像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还有令人无法反驳的借口,比如“我要上厕所”或者“我要做作业”。这太让人疲惫了,而且孩子们显然也不喜欢这样。他们不喜欢被别人发号施令,这令他们感到沮丧。家务必须要做,但没有人喜欢做家务,所以我们决定换一种方式。

我们把家务想象成一场游戏,一起创建了一个记分牌:每个人都被指派了明确的任务(比如擦拭所有桌面或者扫地)。每完成一项,就获得1分。经过几轮练习,比赛正式开始。那么发生了什么变化吗?什么也没有发生。晚餐结束了,孩子们又一次变回了神秘的“忍者”。直到后来,我的大女儿为这个游戏增添了一种新元素,这让一切都改变了。她打开了迪士尼经典作品的播放列表,里面都是那种让你想要跟着唱的歌曲。她把声音调大,这个家务环节变成了一场卡拉OK派对。

这变成了我们家的一项传统。无论哪一天,无论我们的心情有多么烦躁,我们都会一起愉快地享受这段家务时间。现在,如果你在我们的晚餐时间后来我家做客,你会发现我们引吭高歌《冰雪奇缘》里的《随它吧》( Let It Go ),伴着《狮子王》里的《等我长大来当王》( I Just Can’t Wait to Be King )起舞,在《木兰》里的《男子汉》( I’ll Make a Man Out of You )中欢笑。这一切看起来就像电影《鸡尾酒》中汤姆·克鲁斯和布莱恩·布朗一起调酒的著名场景。我们扫地、擦桌子、洗洗刷刷、擦干餐具、放好碗碟,整个过程都伴随着我们的欢笑、舞蹈和歌唱。恰到好处的背景音乐的确蕴藏着不可思议的能量,它能让你在单调乏味的工作中保持最佳状态。

搭建“快乐积木”,在玩耍中产出

工作和游戏不仅可以共存,还可以互补。它们结合起来就能帮助我们更轻松地激发创造力,提出新颖的想法和解决方案。以奥利·柯克·克里斯蒂安森(Ole Kirk Christiansen)为例,他曾在修补空荡荡的仓库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最终将他陷入困境的木工生意变成一家玩具公司。他给自己的公司命名为“乐高”(LEGO),来自丹麦语“leg godt”,意思是“玩得开心”。

第二次世界大战破坏了玩具行业,但克里斯蒂安森没有放弃和关闭工厂,而是在塑料制品进入大规模生产时充分发挥想象力,最终开发出乐高的第一款“自动拼搭积木”。这个突破性进展成为一系列全新产品的先导。后来,克里斯蒂安森和他的团队邀请孩子们去他们的办公室,在观看孩子们玩耍时,克里斯蒂安森再度受到启发,开发出了整个“游戏系统”——配有人物、建筑、道路和汽车的城镇。这使他们的业务得到指数级增长。

直到今天,乐高的办公室仍然充满了喧闹和欢乐。这种“在玩耍中产出”的企业文化继续激发着他们的创造力,催生出世界各地的乐高主题公园、电子游戏、电视节目和乐高电影大片等衍生物。2015年,乐高被评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品牌”。这也是一个强有力的例子,说明“尽情玩耍”可以让困难的工作变得轻松。

就像乐高创造的“自动拼搭积木”能够堆叠拼插成各种组合,你也可以把最重要和最令你愉悦的事项堆叠组合起来,构建新的更轻松的体验。

我和妻子安娜曾经列出20个各自的“快乐积木”,并彼此分享:

· 整理一个混乱的房间、抽屉或橱柜(在混沌中创立秩序,也就是整理归纳)。

· 听一首特定的歌,一遍遍地听。

· 吃杏仁黑巧克力。

这个列表很容易创建,一旦我们有了这个列表,就能更轻松地让那些重要事情在令人愉悦的独特体验中完成。

我们用一件极其重要但又特别乏味的事情来举例:每星期一次的财务会议。虽然是说“每星期一次”,但实际上它远没有那么频繁,经常由于各种其他事情被推迟。我知道,只要我们按时开会,就会有回报:一种财务状况良好的感觉。但是这种回报要在开会之后才会得到,这很容易让我们推迟会议。

有了“快乐积木”,我们决定建立一个会令我们有所期待的新体验:我们拿出了杏仁黑巧克力,单曲循环迈克尔·布雷(Michael Bublé)的《感觉良好》( Feeling Good )作为背景音乐。我们把它当作一次约会,而不是例行公事。就在这时,我意识到我之前忽略掉的一个会议细节:整个活动还涉及理顺一个混乱的领域,那就是家庭财务!仅仅是注意到“整理归纳”也是这次体验的一部分,就足以令我充满期待。我们把过去勉强忍受的任务变成了一个我们期待的仪式。

创造有灵魂的习惯,邀请快乐进入我们的生活

关于“习惯”的论述已经有很多,而关于“仪式”的论述很少。这些词语有时候可以互换使用,但行为经济学家们坚称,它们根本不是一回事。

仪式在某种意义上和习惯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它们都能表示“当我做某件事时,我也做另一件事”。但仪式有一个与习惯不同的关键点:你会在仪式过程中就体验到心理满足感。习惯诠释的是“做什么”,而仪式是关于“怎样做”。

仪式给习惯注入意义,以此使重要的习惯更容易保持。 例如,近藤麻理惠(Marie Kondo)的整理术。她不仅让我们丢弃那些搞乱自己橱柜的东西,还建议我们进行一个丢弃的仪式。我们要感谢丢弃的物品,我们要回想它们是怎样创造了快乐。

她写道:“叠衣服这个行为远不止是让衣物更加紧凑以便收纳。这是一种关爱的行为,是对这些支持你生活方式的衣物表达一种爱意和欣赏。因此,叠衣服的时候,我们应该全身心投入,感恩衣物保护过我们的身体。” 3

把衣服叠好让你松了一口气,把碍事的东西挪走为你带来了快乐,但你获得的回报比这更多,因为这个仪式不仅让你的衣橱变整齐了,也令你的整个生活都发生了改变。

有些仪式的意义超出了外部观察者能够完全领会的范围。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一边洗澡一边吃苹果时写出她最好的悬疑情节; 4 贝多芬每天早晨起床为自己准备咖啡时,会一粒一粒精准地数出60粒咖啡豆; 5 恺撒时代的罗马人习惯于为日常生活的几乎每一件事都设计一种仪式,他们还为自己的首次剃须创造了一个“以须敬神”(depositio barbae) 的宗教仪式。 6 不管这些行为表面上看起来多傻,只要始终如一地坚持,就可以让我们获得平静,缓解我们的焦虑,并且用一种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方式让我们恢复到轻松状态。

我们用自己的独特性定义着自己的仪式,这样,我们的仪式就拥有了灵魂。这些仪式能将一项乏味的任务变成一种创造快乐的体验。

当我们邀请“快乐”进入我们的日常生活时,我们不再渴盼着时光倒流,最值得珍惜的是当下的时光。当我们给无趣的任务增添一点儿小小的惊喜时,我们就不再像被监禁一样,期待着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允许自己放松一下。总而言之,当下才是最好的。随着更多的生活瞬间被快乐和欢笑照亮,我们就更容易回到自然的轻松状态。

1.把重要的事和愉快的事结合起来,让最沉闷、最难以应对的任务变得轻松。

2.不再延迟满足,把奖励叠加在重要事项上,缩短行动和奖励之间的滞后时间。

3.搭建“快乐积木”,在玩耍中产出。

4.用自己的独特性定义自己的仪式,将乏味的任务变成创造快乐的体验。 Hr2jJD4V+jK+k9g7bUc0ONkb4wkJGM2CuKljariOO4946+yHCm8YhgapvTq6iw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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