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下面可能就是出路,许大炮从我手中夺下刀之后,两三刀就把那人茧捣烂糊了,接着再用工兵铲连着那些玉片铲到棺椁外面,整个棺材里面都干净了不少。
果然,在人茧“脚部”下方的位置,我们看到一个大概比井盖略小的方形入口。
不算太大,但我们这几个人也能轻松离开了。
许大炮将食指放在嘴里舔一下,然后放置在洞口的位置等了一会。
“有风!”许大炮收回手指对我们说道。
我师父也看了一眼那洞口的形状,然后手扶着胡子说道:“天圆地方,这方形的地洞正好对应棺材板上那个小圆洞,错不了。”
看来这下面确实是新的出口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这洞口看着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尽头,谁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什么。
许大炮看到谁,谁就自动把头低下,不愿意与许大炮对视。
谁也不傻,谁也不想自己第一个下去。
我倒是有勇气和许大炮对视,既然我师父都说没问题了,那就肯定没问题。
但要让我第一个下去,那我肯定不能干。
许大炮也知道我不会第一个下,现在这帮人又都不听他指挥了,无奈只能自己先下。
不得不说,一个团队的老大如果做到这个地步,那也是没什么意思了。
而从这里我也看出来,这帮人根本就是为了利益才聚到一起的。
我亲眼看着许大炮一步三挪的从那洞口落下去,三十米的绳子下降的很快,看样子这洞里面的坡道很急。
趁着这个时候,我偷偷的问我师父:“师父,这都已经在地下了,咱们再往下走……那这不是一辈子到不了地面了吗?”
我师父倒是丝毫没在意,他没看许大炮下到哪了,也没守在棺材旁,而是蹲在那堆雷击木碎片的旁边心疼。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说道:“魁子你进来之后看到什么水源了没?”
我点点头,别说,我还真看到过一处水源,就在最开始,王磊接触荧光地藓的地方。
还是那道小溪流救的我命,我当然记得。
不过当时我也很好奇,这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仿佛突然出现的一样。
“那是地下水。”我师父继续说:“现在许大炮要去的地方,我猜的不错的话,就是快要沉到这样的地方了。”
我不理解:“啊?那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咱们泡到水里了还有活路?”
谁知道我师父横了我一眼:“那现在就有活路了?再说了,水为生者位,这才是唯一的生门,至于咱们能不能走出去,那就要各凭天命了。”
说完这话,我师父就叹了口气。
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事,但听完我师父的这声叹息后,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难道说……谁能从这墓中出去,谁出不去,早就已经命中注定了?
但眼见我师父不愿意再说了,我也就没再追问。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旁边拽着许大炮安全绳的那几个人手中一松,绳子脱了牵坠,松蹋蹋的垂在棺材边上。
紧接着许大炮的声音从洞口传出来:“到头了!没啥事,都挨个下来吧!”
这几个守在上面的人听到这话后都来了精神,已经有人探过路了,那证明下面真的是出口。
我和我师父排在最后面,但也没急,为了安全,我决定留下来收尾,让我师父先走。
不过等我也下来之后,在地下洞口的人全都一言不发,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一样。
我这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顾自的打量着新的环境。
这里很明显就没有了人工修葺的痕迹,包括我们刚下来的这个洞,就像是天然生成的一样。
黑就不说了,空气中水分很足,潮乎乎的,因为王磊的例子就在眼前,我没敢瞎摸东西,不过不用想,那墙上肯定一摸全是水。
在这里甚至都不用仔细听就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按理说,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循着水声的方向前进,有个目标,也总好过一抹黑的瞎跑瞎逛要强。
可大家下来后都围在一起不说话,都搁那大眼瞪小眼。
我最后下来的,不知道什么情况,看仔细看了一圈之后就发现了。
许大炮不见了!
这时有人开口:“许大炮那丫的,肯定是扔下咱们自己跑了。咱们该咋办?”
“咋办?等死呗咋办。这里你知道该咋走吗?”有人回应。
还有人提议不如再顺着这洞爬回去,正好绳子还没解开,咋也好过在这潮乎乎的地方呆着强。
这绝对是我听过最臭的主意了。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反正大家都要等死了,那还不如给自己挑个舒服的地方。
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几乎是直上直下的洞口,心里就在想:这可是实打实三十多米的绳子啊。
而且洞口那么窄,我在那里面都伸不开胳膊,一个姿势保持不动往下滑还行,根本不可能往上爬。
好了,此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现在大家连选死在哪的权力都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藏在人后面说了句:“要不……我看这地下这么大地方,咱们各自逃命去吧?说不定谁就走出去了呢,然后再找人来救大家!”
虽说现在就我们这四五个人了,但这人的声音我还真没听出是谁。
不过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提出了方法。
我相信,这个方法他们这帮盗墓贼肯定想过,之前我就看到了,他们下来的时候,每个人怀里兜里都没少揣那些玉片。
抱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都是看着有出路了,哪就得贼不走空。
再加上那些玉片一看就是好宝贝,不拿白不拿。
都是自私自利的主,谁也别说谁,之前大家还和和气气的,那是因为没人当出头鸟,现在有个人这么说了,再加上许大炮也不见了,这帮人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最开始是两个脚公,他们俩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后退一步结伴离开了。
然后是刘大,他脸上落寞的神色很明显,而且是奔着水声相反的方向去的。
我当然是留下跟我师父一起走。
等人都走散了,我就好奇的小声问我师父:“师父。那声音是不是你说的?”
这时候我师父脸上微微笑着,然后嘴唇不动,居然有低微的人声传出来:“别瞎说,我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