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这样,随着整个棺材的打开,这些玉片充分的暴露在空气中后,我好像闻到了什么香味。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榨菜放干了之后揉搓的气味。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联想,但是我还真没想到别的。
这香味起初很淡,但渐渐变浓,没过十秒钟,我师父居然闻着这个味道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观察那具尸体“吸气”的原因,我师父倒是嘴里念叨着“怪了怪了”的考了过来。
我看我师父的样子,就知道他老人家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但还没等我开口问,许大炮就先说话了:
“二叔,您知道这东西?”
我师父也没把话说死,只是表情含糊的“嗯”了一声,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个小竹片,沿着最上层的玉片一层层刮开。
他老人家手上动作不断,嘴里同时说道:“早几年我得了本册子,上面写了这种味道,我原本还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能见着。”
“册子里写了一种尸葬秘法,讲的是在鳞薨之地,用秘术将死去之人的魂魄留下来,借无上气运重新养炼,用天地重新模仿人出生时在娘胎里的状态,如果成功了,那将重活一世,而且长生不老。毕竟天是爹,地是娘,谁也管不了。标志就是这个无法形容的香味。”
“扯淡吗这不是,还长生不老?”一个脚公听着我师父的话笑着嘲讽:“要真的都能长生不老了,还算不到咱们这帮人来掘他坟?”
我师父看了他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忘了他叫啥,但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看样子就像个说话不经大脑的。
别人不明白,我听明白了。
我师父嘴里的鳞薨之地,鳞指的是龙,薨是死,就是死龙的地方,对应宋末皇帝,这是无上气运。
天是那块世所罕见的雷击木,地,就是这座大墓所对应的方位。
整个棺材就是娘胎。
最后又因为雷击木阳气太烈,担心应劫不成反被镇压,所以又用养魂蕴魂的玉片填在中间做缓冲,起到羊水的作用。
这么一看,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闭嘴,柱子!”许大炮唬了他一声,然后赔着笑脸示意我师父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师父也没接着解释,而是先用竹板把玉片全都挑开了。
但玉片下面藏得并不是人,而是一张人形的膜。
那样子有点像风干后的牛筋膜,上面依稀还能看到血丝一样的深颜色经络。
颜色黄褐色,半透明,看不清下面啥样,但是能确认里面是空的。
啥都没有。
但我恍然大悟,之前这些玉片像人呼吸一样陷进去,原来是因为这棺材打开后空气流通,棺内饱胀的气体释放出来后,承受不住玉片的重量,自然下塌。
接着大家看着这人茧全都不说话了,更有甚者,眼睛里还盯着那层人茧和那些玉片冒出了贼光。
先不说长生不老真的假的,这东西绝对是好宝贝。
可这时候许大炮的一声叹气,将所有人的贪念都盖了下去。
“唉……看到这东西,我老许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到此,许大炮终于掘开了这座坟,也终于看到了墓里的东西。
但没有出口,补给也没有,大家都得守着这长生的秘密死在这。
可我虽然知道这时候说煞风景的话不好,但我突然有个疑问:“这下面是空的,那棺材里的人哪去了?”
有人回复我:“成仙儿飞走了呗。都长生不老了还呆在这儿干嘛?”
可我看着那张人茧,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人茧的表面除了血丝纹理之外十分光滑,我拿着竹片捅捅,有些厚度,甚至还觉得有点韧性。
再加上上面盖着的玉片并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棺材里出来的阴物,在棺材里尚且需要用这些玉片来减缓雷击木带来的阳气冲击,他怎么可能会从这里出来?
这正经的道家雷击木,活人攥在手里都有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可况这个死人了。
这时可能是许大炮看出了我有啥想说的,拍拍我肩膀说道:“魁子,都这时候了,有啥事儿就别憋着了?说出来大家合计合计。”
我皱着眉想了一下,还是把我想的和大家说了,并且最后添了一句:“我怀疑……这人茧下面有东西。”
这个东西不是指的明器,而是蹊跷。
说着我用目光征求了一下周围人的意见,见到没有反对的,我拿着许大炮他们带来的砍刀,小心将那层人茧劈开。
这人茧要比想象中的好劈一点,劈开之后,人茧内部满是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碎片,一片片风干剥落粘附在人茧的内层,虽然外面看着光光溜溜的,但里面的景象着实是给我恶心了一下。
同时之前那香味也猛地爆发了出来。
但因为味道实在太浓,俗话说就是香过头了,我现在闻着居然有种腥味,而且因为离得最近,脑子被熏得有点晕。
其他人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我没看他们脸上表情,但是也听到了一阵“噫~”的声音。
甚至我好像还听到了干呕的声音。
我敢肯定,之前还把这当宝贝的那几个人,现在都在狂扇鼻子。
强忍着不适,我拿刀尖又捅了捅人茧的底部,像看看底下到底有什么。
但硬物没捅到,反而是传出了“咚咚”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之后,不管是扇气的,还是咳嗽的,或者吐槽谩骂的,许大炮这帮人一瞬间像扎脖的鸭子一样。都不说话了。
都是挖坑玩土的,谁都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下面是空的。
可这棺椁与石台是一个整体,中间根本没有空隙,怎么可能是空的?
这时许大炮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刀,然后眼睛冒着精光看着那人茧说道:“这棺椁下面有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