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论多离群,总有欣赏他的一个人;
一份爱情无论多沉默,总有一点闪亮的回忆。
十九路军抗日的旗子热情如火,却熔化不了蒋介石眼中的寒意:抗日可以原谅,反对我蒋介石绝对严惩不贷。
十九路是抗日的,也是反蒋的。
1933年底,国民党第十九路军的将领陈铭枢、蔡廷锴和蒋光鼐等人脱离南京国民政府,自立门户,建立“中华共和国人民政府”,既反蒋又抗日。
十九路军在福建打出反蒋的旗号的时候,郑介民正在北平,戴笠急电把他找回南京。蒋介石原想要郑介民去福建主持瓦解十九路军的活动。
“一·二八”以后,十九路军开赴福建时,蒋介石指示特务处要多派人打入十九路,去充当中下级军官。在这些人中间,除了少数是通过特务处组织进行有计划的布置外,大多数是郑介民通过个人关系派遣去的。这些人平日与特务处没有什么关系,仅和郑介民单线联系,身份不易暴露,活动更为方便。
车轮向前,即使很少沾地,也会受到阻力。范汉杰打鬼子是没话说,但要反对蒋校长,却是心有愧意;北伐一路,自己固然屡立战功,蒋校长也是屡有提拔。千里马常有,伯乐却不常见;朋友虽多,懂你的可能就一两个。等到“四·一二”政变以后,老蒋对自己更是不薄,让自己当了浙江警备师长。后来到了十九路军,福建离南京虽然有点远,却也不少听校长的教诲。
郑介民不是范汉杰的朋友,但他知道范汉杰一向对蒋介石抱有感恩之心,也是一个重友情的人。
郑介民和手下黎庶望来到苍前山,黎庶望和范汉杰军校同学三年,关系一向不错。苍前山居住的大都是洋人和有钱人,军警都不能持枪入内。范汉杰的家就在苍前山。
进了屋,黎庶望湿漉漉的皮鞋踩在范汉杰家的大红地毯上。范汉杰满脸笑意,甩手扔给他一颗烟,“哧”的一声,就要给他点上。
黎庶望的烟在嘴里,头一扭,闪过火焰,冷眼看他。
范汉杰看他一眼,笑嘻嘻地问:“望哥,好久不见,你戒烟戒色了?”
黎庶望吐出口里的烟,慢悠悠地来了句:“戒烟戒色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和校长拔枪相见那才是有胆有识。”
范汉杰的笑意褪去,“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尽是红晕:“望哥,可不敢这么说。兄弟我对天发誓,校长什么时候要我的头,我就什么时候自己摘下来给他,更不敢拔枪和他相见。”
黎庶望伸手拿了一颗烟,问道:“你知道校长对你不薄,为什么还跟着蔡廷锴这些乱党和校长作对?”
范汉杰抬手给黎庶望点上火,一脸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家都反,我要不同意,这颗脑袋不等校长来拿,早就有人拿走了。”
黎庶望拍了拍范汉杰的肩膀,递给他一颗烟:“校长是个重师生情分的人,他老人家让我给你捎句话,人不怕犯错,怕的是犯错不改,改了错就是好学生嘛。”
范汉杰面有喜色,烟也不接,问道:“那我能替校长做些什么呢?”
黎庶望打了个响指,说:“很简单,拔草寻蛇,投石问路,你只要帮我们找一本十九路军的密码本就可以了。”
密码本在手,就如同抓住了十九路军的脉搏,一起一伏,都逃不出蒋介石的手掌心。
郑介民派去的海南小同乡云大沂也是大放光彩,不仅提供了比特务处福建省站更多更准确的情报,更策动七十八师师长云应霖投效蒋介石。
不久,福建事变在意料中平息,只不过蒋介石依然高兴不起来。一个人不高兴的原因有很多,使蒋介石不高兴的只是几面旗帜。
十八星旗喊出了汉人几百年的热血,青天白日旗昭示着国民政府的坚挺,什么旗帜惹出了老蒋的满脸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