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童年创伤理论被很多人所了解,从压力的角度来说,童年的压力创伤无疑也会对人造成巨大的影响。在大脑结构和功能的进化中,我们的求生策略被固定下来,这些求生策略起到重要作用。简单来说,如果在安全的养育方式下,比如在稳定的抚养人或社会成员群体照看下成长,我们会有更好的机会存活下来。我们的大脑将会以一种健康的方式发育,配合进化的需要,这些都是由我们和我们的父母、抚养人建立起最基本的连接引起的,而不安全的养育方式是导致童年创伤的主要原因。
在人类进化历史上,压力起初与个人受到的威胁、获得食物和性伴侣相对困难有关,如今演变成与父母或者孩子分离以及与社会支持分离有关。因此,不安全的连接通过增加压力激活免疫系统,从而导致疾病。当社会压力变成问题,人体被转移到了应对压力上,激活的免疫系统作为一种防御策略出现,让人们为此付出代价。
在大脑中,这些连接产生的影响是如何产生的呢?我们大脑的前额脑区,从杏仁核那里接收到压力信号。前额脑区最重要的部位是前扣带皮层,是感知分离痛苦信息、决定采取行动来达到一种依恋结果的部位。一些出现的认知以及情绪信息,会让人体再一次感知到产生了安全的依恋,即感知到现在是安全的,前扣带皮层和其他内侧前额页皮层区将会重新让杏仁核平静下来,告诉它威胁已经消失了。
那些由童年创伤带来的不安全的童年依恋,可能会导致成年后某些疾病的易感性增加,比如抑郁症、焦虑症和情绪障碍等。除此之外,不安全的依恋形式还可能导致有害的适应性行为,比如吸烟、酗酒。相反,由安全的社会支持和充满同情心的爱带来的支持性的依恋则是健康的,可以缓解压力引起的代谢磨损,让我们不容易生病。近日,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神经外科研究员利贾·帕培尔(Ligi A. Papale)和同事们发表在 Scientific Reports 上的一篇文章报道了经历童年创伤的儿童基因功能的差异和问题产生的原因。在这项研究中,他们观察到压力儿童组与正常儿童组之间基因的差异。DNA的甲基化会引起DNA稳定性及DNA与蛋白质相互作用等的改变,从而改变基因表达。而在DNA甲基化过程中,环境变化会改变DNA甲基化水平,通俗来讲,就是你的经历可以改变你的DNA甲基化水平。DNA甲基化并不会改变你的DNA主链,但DNA甲基化的存在却会改变你DNA的使用方式,以及是否表达或表达多少基因。
研究人员收集并分析了22名9~12岁女孩的唾液样本,他们发现,在122个基因中,压力大的儿童的DNA甲基化与压力小的儿童不同。研究人员又研究了基因的表达方式,发现超过1400个基因表现出与女孩承受压力相关的表达差异,其中包括12个甲基化不同的基因。而这些甲基化不同的基因和基因表达的差异,正突出表现在一些已知的影响情绪和精神疾病的基因中。另外,研究还发现,随着女孩年龄的增长,甲基化和基因表达的差异持续存在。大约在10年后,基因组中仍然能发现一些标记,告诉人们其童年曾经历过的创伤。这一针对童年创伤的研究结果,可以看作对弗洛伊德童年创伤理论的科学验证。
想象你是一个3岁孩子的父母,留下孩子独自在家,而你去商店买东西,一路上你都会非常担心。恐惧情绪产生,兴奋性的神经递质谷氨酸盐释放,充满整个大脑,交感神经系统激活,引起HPA轴压力反应,最终引发大脑中的炎症反应,即使没有真正的感染发生。因此,分离的压力本身就可能使你感觉像发生了感染或者生病了一样。
当然,不只是分离的父母需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刺激,即使是有着安全依恋的孩子,当他们意识到要和父母分离时,也将会经历类似的过程。这种反应对孩子造成的最大恐慌是在他们第一次与安全的依恋相分离时,无论是与抚养人还是抚养环境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