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
离下艮上

贲：亨，小利有攸往。

【说】贲，文采也，文饰也。郑玄曰：“离为日，天文也；艮为石，地文也。天文在下，地文在上，天地二文相饰成贲者也。”艮为阳入坤体，坤色黄。离为阴入乾体，乾色玄。离下艮上，玄黄相杂。离为火，赤色；艮为山，青色。青红相映。王廙曰：“山下有火，文相照也。夫山之为体，层峰峻岭，峭峻参差，直置其形，已如雕饰。复加火照，弥见文章。”此说极妙。《彖》：“贲，柔来而文刚故亨，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坤上爻来下入于乾中成离，是柔来饰刚，六二位中而正，故亨。乾之中爻往上，入于坤体之上——即坤之上爻与乾之中爻互换位置——成艮，是刚来饰柔，但上九不当位，故小利有攸往。

往，来，将往，将来也。此卦，乃阴阳爻调位已定之卦，言往言来，是追述也。藉既往既来之后之象，以言其往其来之休否。

初九：贲其趾，舍车而徒。

【说】初九上与六四有应，六四在震体，震为足，离为文明。初九以阳往则饰六四，故曰“贲其趾”。离伏坎，坎为车，坎伏，故舍车而徒步了。

六二：贲其须。

【说】贲其须者，文饰其须也。侯果曰：“自三至上有颐之象也。二在颐下，须之象也。”甚是。六二在离，离为明，离之明映饰须，故曰“贲其须”。陈梦雷曰：“须生而美，非外饰者。六二柔丽乎中正，固有其美须之贲，非待于外也。”此论极高！我因之译此句为：“美啊胡须！”

九三：贲如濡如，永贞吉。

【说】离为文，九三在离体最上，文饰盛极，是贲如。互坎为水，九三在坎，有被濡润之象，是濡如。有文采而润泽，其美至极。永贞，谓能永葆其美，使之不失。

六四：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

【说】皤如，洁白貌。互震为马，为白。震伏巽，巽也为白。互坎为马。翰，《释文》：“郑云：白也。”三、四、五、上为大离，离为文，为飞。《释文》：“翰，黄云：马举头高昂也。”故曰“贲如”，曰“翰如”——骏马昂首驰行如飞。坎为寇。六四下应初九，越过坎寇，阴阳相交，故乘马疾驰，与盗寇无关，乃是往婚媾的。

六五：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

【说】艮为山，为果蓏，为松柏多节之木，震为竹，为萑苇，为陵。故有丘园之象。震伏巽，巽为帛，为绳，是为束帛。高亨曰：“戋戋为少貌。”甚当。震为覆艮，艮为手，手倒持束帛，必不多也。虞翻云：“艮，手。持，故束帛。以艮断巽，故戋戋。”则似亦知“戋戋”为少貌也。束帛，古人聘问所馈之礼物。《仪礼·士冠礼》：“主人酬宾，束帛俪皮。”又《仪礼·士昏礼》：“纳征玄 、束帛、俪皮。”此云“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当是持束帛往丘园纳聘也。戋戋束帛，故吝啬。六五阴居尊位，故终吉。

又：虞翻又谓：“束帛戋戋，委积之貌。”《释文》：“戋戋，薛、虞云：礼之多也。”若乃则“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可释为：以盛多之束帛贲饰丘园。如此，是奢侈之状，奢侈则有吝。然以束帛饰丘园，丘园美而盛矣，美盛是吉。此解虽可说通，终嫌勉强。

上九：白贲，无咎。

【说】艮伏兑，兑为秋，为西方，色白。三至上大离，离为文明，是贲饰之象。兑伏，是白在下，文饰在白上，是为先有素白，而后于素上加饰，故曰“白贲”。白贲，绘事后素也。上九下乘二阴，有孚，故无咎。 3gRhN8msgpDZwMvqvSvUOIMoFyVE2h2znzbRpf4ylBKO9HCCOlgf74dsV7MvBLG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