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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下巽上）小畜第九
【导读】
小畜即小有蓄聚的意思。《小畜》卦由六四阴爻和五个阳爻组成，且六四阴爻处于阴位，居位得正，象征阴柔者居于正位而得到众多阳刚者的辅助，所以亨通。但六四所居属于臣位，因此，虽有众多阳刚者的辅助，其成就终究有限，所以称之为小畜。“密云不雨”则是以具体的天象来说明小畜的状况：天空中虽积聚了不少云，但最终没有形成雨降下来，说明云积聚的程度仍然不够，只是“小畜”而已。“自我西郊”是对“密云不雨”的补充解释，它可能与古人对天象的观察有关。在中国古代曾长期流传这样的谚语：“云往东，一场空”，“云行东，车马通”，即如果天空中的云自西向东而行，是不会下雨的。而云“自我西郊”，正是指云自西向东而行。
《彖传》则从三个方面来解释卦辞。一是指出该卦的卦名为什么叫小畜，是因为《小畜》卦的六四阴爻居于阴位而上下的五个阳爻都与其相应合，有阴柔者得众多阳刚者相助之象。二是说明《小畜》卦为什么象征亨通，是因为《小畜》卦下乾上巽，有阳刚者刚健而谦逊之象；加上九二和九五两个阳爻分别居下、上卦之中位，象征阳刚者持守中道，既然阳刚者具备众多美德，当然就预示着亨通。 三是就天象本身来解释“密云不雨，自我西郊”的含义，而没有作更多的发挥。
《象传》以《小畜》卦巽上乾下象征“风行天上”，推出君子应“懿文德”，其间的逻辑关系是：《象传》以风比喻礼乐教化政策，“风行天上”说明礼乐教化政策还未在天下百姓中推行，在这种情况下，君子就要以“懿文德”即使自己的文章、道德更加完美为自己努力的方向。
《小畜》卦六爻，则讲述了阴气逐渐蓄聚，最后达到能与阳气相匹敌的过程。同时反映了蓄聚过程中谨慎、诚信、互相帮助的重要性。
（乾下巽[ xùn ]上
①
）小畜
②
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彖（ tuàn ） ③ 》曰：小畜，柔得位 ④ 而上下应之 ⑤ ，曰小畜。健而巽 ⑥ ，刚中 ⑦ 而志行，乃“亨”。“密云不雨”，尚往 ⑧ 也。“自我西郊”，施 ⑨ 未行也。
《象 ⑩ 》曰：风行天上 ⑪ ，小畜。君子以懿 ⑫ 文德 ⑬ 。
【注释】
①乾下巽上：指六画的《小畜》卦由三画的巽卦和乾卦上下相叠而成。 ②小畜：卦名，意为小有蓄聚。一说指小牲畜。③彖：见“乾第一”原文第二节注①。 ④柔得位：指六四阴爻居于阴位。 ⑤上下应之：指五个阳爻与六四阴爻相应合。 ⑥健而巽：《小畜》卦下乾上巽，乾的特点是健，所以 说健而巽。巽：谦逊。 ⑦刚中：指九二阳爻和九五阳爻分别居下、上卦之中位。 ⑧尚往：上行。尚：即“上”。⑨施：布；散布。 ⑩象：见“乾第一”原文第三节注①。 ⑪ 风行天上：《小畜》卦上巽下乾，巽为风，乾为天，所以说风行天上。 ⑫ 懿：美，这里作动词。 ⑬ 文德：文章和道德。
【译文】
小畜 亨通。天空中浓云密布，但是没有下雨，云来自西郊。
《彖传》说：小畜，六四阴爻居于阴位，上下五个阳爻与它相应合，象征阴柔之人得到众多阳刚者的辅佐，故能小有蓄聚。《小畜》卦下乾上巽，象征刚健而谦逊；九二和九五阳爻分别居下、上卦之中位，象征阳刚者持守中道，其志向能得到实行，所以“亨通”。“天空中浓云密布，但是没有下雨”，说明云正在上行发展。“云来自西郊”，说明云只是在空中聚积，还没有形成雨降下来。
《象传》说：《小畜》卦下乾上巽，乾为天，巽为风，象征天空中刮着风，这就是《小畜》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从而努力使自己的文章、道德更加完美。
初九 复 ① 自道 ② ，何其咎 ③ ，吉。
《象》曰：“复自道”，其义 ④ “吉”也。
九二 牵 ⑤ 复，吉。
《象》曰：“牵复”在中 ⑥ ，亦不自失也。
九三 舆 ⑦ 说（ tuō） ⑧ 辐 ⑨ ，夫妻反目 ⑩ 。
《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 ⑪ 也。
六四 有孚 ⑫ ，血 ⑬ 去惕 ⑭ 出，无咎。
《象》曰：“有孚”，“惕出”，上 ⑮ 合志也。
九五 有孚挛（ luán）如 ⑯ ，富以 ⑰ 其邻。
《象》曰：“有孚挛如”，不独富也。
上九 既 ⑱ 雨既处 ⑲ ，尚 ⑳ 德 ㉑ 载 ㉒ 。妇贞 ㉓ 厉 ㉔ 。月几 ㉕ 望 ㉖ ，君子征，凶。
《象》曰：“既雨既处”，德积载也。“君子征，凶”，有所疑 ㉗ 也。
【注释】
①复：还；返回。 ②道：路；道路。 ③咎：灾殃。④义：宜；理应。 ⑤牵：拉；挽引。一说指牵连。 ⑥中：指九二阳爻居下卦之中位。 ⑦舆：车。 ⑧说：通“脱”，指解脱、脱落。 ⑨辐：车轮上起连接支撑作用的众多直条。一说同“
（fù）”，指捆绑车伏兔与车轴的绳子。⑩反目：翻脸；关系变得不和睦。
⑪
室：妻室；妻子。
⑫
孚：见“需第五”原文第一节注③。
⑬
血：通“恤”，指忧虑、忧患。
⑭
惕：忧伤。一说指警惕；一说借为“逖（tì）”，远的意思。
⑮
上：指位于六四爻之上的九五爻。一说指九五爻与上九爻；一说通“尚”，指尚且。
⑯
挛如：系连不断的样子。一说挛同“娈”，指好。
⑰
以：与。
⑱
既：已经。
⑲
处：停止。
⑳
尚：即“上”。一说指尚且。
㉑
德：一说指得、能够；一说指道德。
㉒
载：一说指装载；一说指积满；一说指过分。
㉓
贞：占问。一说指“正”。
㉔
厉：危险。
㉕
几：接近。
㉖
望：月亮圆满。
㉗
疑：一说指疑惑；一说即“拟”，指相比、接近。
【译文】
初九 从原路返回，会有什么灾殃呢？吉祥。
《象传》说：“从原路返回”，理应是吉祥的。
九二 被牵引着返回，吉祥。
《象传》说：“被牵引着返回”，因为九二阳爻居下卦之中位，象征其能持守中道，所以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损失。
九三 车上的辐条脱落，夫妻间翻脸不和。
《象传》说：“夫妻间翻脸不和”，说明不能使夫妻关系正常有序。
六四 有诚信，忧患已经过去，从忧伤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没有灾殃。
《象传》说：“有诚信”，“从忧伤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是因为能与居于上位的阳刚者心志相合。
九五 持续不断地保持诚信，与其邻居共同富裕。
《象传》说：“持续不断地保持诚信”，说明不是独自享有财富。
上九 雨已经降落并且停止，上位者的阳刚之德已经积满。妇女占问预示有危险。月亮将变成满月时，君子出征会有凶险。
《象传》说：“雨已经降落并且停止”，说明阳刚之德已经积满。“君子出征将有凶险”，是因为阴气的力量已能与阳气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