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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无益之忍

【原典】

不作无益害有益,不贵异物贱用物。此召公告君之言,万世而不可忽。

酣游废业,奇巧废功,蒲博废财,禽荒废农。凡此无益,实贻困穷。

隋珠和璧,蒟酱筇竹,寒不可衣,饥不可食。凡此异物,不如五谷。

空走桓玄之画舸,徒贮王涯之复壁。

噫,可不忍欤!

【译文】

不要做没有益的事情去损害有益的事情,不可看重奇异的物品而轻视日常所用的东西。这是召公劝告武王的话,千百年后仍然具有深刻的意义。

过分沉溺在游乐中,就会荒废事业;喜欢奇巧,就会做稀奇古怪却没有丝毫价值的事;喜欢赌博就会浪费钱财;爱好打猎,就会荒废农时。这些都是没有益处的事情,实在是导致穷困的根源。

隋珠、和氏璧之类的珍宝,蒟酱、筇竹之类的特产,寒冷时不能当做衣服来御寒,饥饿时不能当做食物来充饥。这类奇异的物品,作用远远不如日常食用的五谷。

桓玄战败时,径自坐着装有书画的小船逃离;王涯密藏于复壁的名书画,待他被诛杀后,尽弃于道路。此两人的收藏对于家庭和个人一点益处都没有,是一种徒劳的行为。

唉,面对无益之事时,人们怎能不忍住欲为之心呢?

事典

无益之好,祸国殃民

无益的爱好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爱好玩人,一种是喜欢玩物。所谓玩人,就是不尊重他人的人格,随意狎侮与戏弄他人。玩物,就是沉溺于所喜好的事物之中,乃至于不能自拔。召公奭认为,有盛德的君主,是不会狎侮他人的人格的。如果你狎侮了君子,君子就不会为你的事业尽其心志;如果你狎侮了小人,小人就不会为你的事业尽其劳力。喜好玩人的君主,上失君子之心,下失小人之力,他的统治地位也就很难维系了。至于玩物,君主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花费在自己所喜好的无益之物上,哪里还有心思过问政事?

不狎侮与戏弄他人,就必须尊重他人的人格;而要真心做到尊重他人的人格,就必须具有谦下的精神。历史上,凡尊重臣下人格的君主,大多能得贤臣的辅佐,成就一番事业;反之,凡不尊重臣下人格的君主,其事业大多会由盛而衰,甚至遭到灭国之祸。

三国时期,刘备为求贤人辅佐,三顾茅庐而得诸葛亮,成就了与魏、吴并立的蜀国的繁盛。而在唐朝,有一位著名的大诗人李白,经过多方努力,最后好不容易经人推荐,得以跻身于朝堂之上,以为从此可以施展他的政治抱负。但在唐玄宗的心目中,李白不过只是他蓄养的众多美女、诗人、歌手中的一员。唐玄宗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李白,就有狎侮君子之嫌。

君主不喜好奇珍异宝,民众日用之物的满足就会受到重视;君主不沉溺于自己所偏好的事物之中,人臣与民众的作用才会受到尊重。重视物必然轻视人,而轻视人必然使任何宏图大志化为空中楼阁。

春秋时期,晋国因为晋献公宠幸骊姬,导致国内动乱。公子重耳逃亡到齐国,齐桓公以女姜氏嫁之,又赠马二十匹供其使用,重耳由于经历长期颠沛流离的困苦,好不容易得到安宁的生活,大有满足而不思进取之意。他的随从深为不安,夫人姜氏也认为不能以这种舒适的生活荒废了重耳的“四方之志”,于是合谋将重耳灌醉,然后离开齐国,最后终于返回晋国,成就了霸业。重耳的夫人姜氏和他的随从,可以说是深知爱好无益之物的危害。

司马炎在平吴之后,自以为天下又安,遂怠于政术,耽于游宴,整天在声色犬马中度过。他本来是贪图女色的,在平吴之前,就下令选取“良家及小将吏女入宫”,而且在他的选择活动没有结束之前,禁止天下嫁娶。泰始十年,又选了下级文武官员和普通士族的青年女子五千人入宫,以致“母子号哭宫中,声闻禁外”。但当时他还是勤于政事,人们只把它作为生活细节来看。平吴后第二年,又下诏“选吴伎妾五千人入宫”。这样,司马炎的后宫美女,已超过了一万人。司马炎还常常乘着羊车,听凭羊把他拉到哪里,就在哪里寻欢作乐。宫人们为了邀宠求赏,知道羊爱吃竹叶,爱舐咸味,便争着“以竹叶插户,盐汁洒地”,以逗引他所乘的羊车,停在自己的门前。

翰轩玉器

《晋书·武帝纪论》云:平吴之后,司马炎“宠爱后党,亲贵当权,旧臣不得专任,彝章紊废,请谒行矣”。《晋书·杨骏传》也说:“帝自太康以后,天下无事,不复留心万机,惟耽酒色,始宠后党,请谒公行。”说明司马炎由贪恋女色而怠于政事,由怠于政事而宠爱后党,由宠爱后党而请谒公行,最后引起天下大乱,是“事有必至,理有固然”的。故而人们应警戒自己不要去做那些徒劳无益的事。

智慧评语

一个人不要去做无益的事来妨害有益的事,这是千古训条。要想取得成功,必须专注于自己的领域,用心去开拓事业。如果只是一味地做那些对事业无益的事,就会玩物丧志,如此这般再想做成一番事业就很困难了。 UDrcVkM7FLbdwFClKpnl+NIEFbF7VRp7CAuGJd5zcoXOxc+tPIYF4kSOntGKvt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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