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罗道长从徒弟手中,接过桃木剑和一道符箓,一手持剑,一手捏符,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做法。
他东刺一下,西挑一下,桃木剑挥舞的呼呼作响,眼花缭乱,把林家两口子全都看呆了。
但这些在段浪眼中,不过是雕虫小技。
没本事的,才需要这些花架子。
而真正有本事的人,往往一招,便足够了。
罗道长卖弄了一会儿后,突然将符箓扔到林冬身前,手中的桃木剑,猛地向前一刺。
当桃木剑刺中符箓时,符箓腾的一下,燃烧起来,化作一团青烟,朝着林冬吹去。
“大胆妖孽,今日遇到贫道,还不速速现形,看我不打得你魂飞魄散!”
说话间,罗道长的桃木剑,就朝着林冬刺了过去。
本想看看这罗道长,究竟还要卖弄个啥的段浪,也终于看不下去了,连忙起身,拦了上来。
“你就是这么捉鬼的?”
“你这是在害他!”
段浪抬手,将桃木剑挡在一旁。
罗道长脸色顿时一变,指着段浪质问道:“小子,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段浪冷冷说道:“鬼还在他体内,你就不考虑考虑,他的身体受得了吗?”
罗道长冷笑道:“笑话!我堂堂道门正宗,用的是捉鬼妙法,能不能捉鬼,还用得着你来教?”
说着,罗道长望向林国茂和贾美娟两口子,冷言讥讽道:“林老板,既然你们已经找了高人,何必再来找我呢?哼哼,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罗道长冷哼了一声,一挥袖子,抬腿就走。
贾美娟顿时急了,连忙追上去,赶忙道:“罗道长,您别走啊,他就一个骗子,他什么都不懂,您别听他瞎说,我现在就把他赶走!”
说着,贾美娟狠狠瞪了段浪一眼,指着门口,咆哮道:“现在,立马给我滚蛋。”
同时,还轻蔑地瞥了黄珊珊一眼。
林国茂也是脸色不悦。
黄珊珊满心委屈,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耷拉着脑袋,拉着段浪,准备离开。
段浪皱着眉头,淡淡道:“我走可以,但你们可想好了,你们儿子的命,就掌握在你们手上。”
贾美娟双眼一瞪:“你这是在威胁我?滚,给我滚!”
“呵呵。”
段浪冷笑一声,瞥了眼呆愣愣坐在床上的林冬,深深叹了口气。
他此次下山,只为救人,替天行道。
如今见人遇难而不能救,多少还是有些惋惜的。
难道这也是师父所说的人心吗?
段浪抬手,对着床上的林冬轻轻一弹,一道旁人都没看到的金光,没入林冬体内。
希望这一道纯阳,能保住他的命吧。
段浪摇了摇头,喝了口葫芦里的酒,潇洒离开。
段浪和黄珊珊离开后,林国茂和贾美娟两口子,又是说了不少好话,并答应驱邪过后,再加十万块,罗道长这才继续做法。
又是一番眼花缭乱的舞剑过后,罗道长故技重施,一道符箓,化作青烟,桃木剑这一次再无阻拦,刺在了林冬身上。
“啊——!”
只听一声刺耳的女人尖叫声传出,林冬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狰狞鬼脸。
只是这一次,那张人脸变得格外扭曲,且浮在林冬的脸上,再也没有消失。
林国栋和贾美娟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开来。
罗道长也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况。
但他也只是一愣过后,便又立刻冷哼道:“想不到你还有点道行,但今日被贫道遇上了,必然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罗道长又是一剑刺出。
“啊!”
“啊——!”
这一次,林冬和女鬼的尖叫,同时响起。
特别是林冬的尖叫声中,透着痛苦,仿佛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而那张女人脸,却是变得越发清晰且扭曲,狰狞着,对着屋内众人嘶吼一声,便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双手成爪,朝着罗道长抓去。
罗道长吓了一跳,又用桃木剑去刺,林冬的身体被连戳了好几次后,可依旧不为所动,继续朝他抓来。
林冬的力气变得奇大无比,很快就把罗道长给压在了身下。
罗道长的两个徒弟连忙上前,拼命拉住林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林冬搬开。
然而,林冬刚被搬开,便“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冬儿,冬儿!”
“林冬,你怎么了!”
见儿子晕倒,林国茂和贾美娟两口子,也不顾林冬身上还有没有鬼,连忙上前查看。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摇晃,林冬仍旧一动不动,而且呼吸变得微弱,气若游丝。
贾美娟痛哭失声,跪在林冬身前,哭天抹泪。
“冬儿啊,你可不要有个三长两短啊,你要有个好歹,我该怎么活啊……”
“行了,别哭了!”
林国茂冷着脸喊了一声,连忙来到罗道长这边,将还在慌张中的罗道长扶起,恭恭敬敬地问道:“道长,我儿子这是……”
“这、这……”
罗道长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冬,支吾起来。
“道长?”
林国茂皱眉催促道。
当初这罗道长可是打了包票,说他肯定能驱鬼救人的,怎么现在……
罗道长抓了抓脑袋,心虚地摇了摇头:“林老板,这事儿着实奇怪。贫道捉鬼驱魔二十余年,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啊。”
说着,他突然眼前一亮,愣愣地望着林冬,像是自言自语道:“难道……附在他身上的,是孤魂野鬼?而且还是有道行的?要是这样的话……”
罗道长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对对对!”
贾美娟听到“孤魂野鬼”这几个字,忍不住连忙点头道:“刚才那个骗子就是这么说的!道长,难不成他说的都是对的?”
“啊?”
罗道长一愣,随即连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那黄毛小子,才多大年纪,他懂个屁!”
“要我说,他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说对了。”
林国茂微微皱眉。
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阅人无数。
蒙的?巧合?
他可不信。
而且,刚才他便看出,那少年的气质,有些非凡,只是碍于罗道长在,他又救子心切,才没有阻拦老婆赶人,不然以他的眼界,是断然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的。
林国茂冷冷问道:“罗道长,我现在就想知道,事到如今,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