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如既往地前进,就像时间无法停留。
火车把我载往北方的一个沿海城市,也是我大学的所在地。从大一到现在的大三上学期,时间很仓促的带走了我太多的过去,只留下一段难以忘却的爱情。犹如梦魇一般对我纠缠不放,挥之不去。以前我一直幼稚的认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伤痛,和林娜分手已经一年了,我发现我错了。时间只是一个空间,而空间里的情感始终没有改变。
夜幕降临后我来到宿舍,空无一人,不过烟头和小黑的床铺已经有睡过的痕迹,看来他们俩早我一天来到学校。估计小黑现在应该在图书馆学习,而烟头应该和女朋友在一起。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肚子有点饿了,然后把行李往床上一扔就下楼去吃了碗拉面。在回来的路上,路过电影院,觉得回宿舍也是独守空房,不如看看电影打发一下时间。
学校电影院位于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之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按理说应该生意红火,可是前几年收益并不理想。学校领导为此苦闷很久,最后按耐不住用了几天时间微服私访才得知,一切都是解放思想惹的祸。大学不仅培养人才,也培养人才之间的感情,大学生作为建设社会的下一代,总能表现出高于老一代人的胆识和勇气,所以一到晚上就在校园里抱成一团。学校领导看到情侣们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关照学校的第三产业,只好下令凡是在校园建筑区外做出色情动作,有伤校园风化的一律每人罚款 25 元。学校为了配合工作的顺利开展特意组织了一支抓捕队伍,民间尊称“捕狼队”。
以前我和林娜有一次差点被逮着,原因是我们前方先驱众多,耽误了最佳抓捕时机。
当时一个被捕的男生愤愤不平的说,我俩在谈人生,谈理想,难道也违规吗?
“捕狼队”队长说,你们谈人生,谈理想非抱着谈吗?
男生说,感叹人生变化无常的时候,我俩心心相印,情不自禁,于是小小拥抱了一下,示意安慰彼此,没想到却招来横祸,大学太他妈的可怕了!
队长说,那我不管这么多,反正你们已经违反了规定。然后把处罚单据塞到了男生手中,并诡异的说,以后情不自禁的时候你们去那,那没人管你们。说完指了指电影院。
从此,电影院生意火爆。情侣们接踵出入之后,让学校领导暗暗高兴了好一阵,后来我们学校在全省还拿了一个校园文明二等奖,让我觉得拿一等奖的学校肯定有两家电影院。
电影刚刚开始,我去买票。
售票员说,你真幸运就最后两张票了。
我说,我只要一张就行了。
然后是他很不理解的看了我一眼。
进去之后找到位子坐下,才发现今晚的电影是恐怖片。以前我最讨厌看这种片子,林娜却喜欢,所以我很迁就她的跟她一起看。我说,看你挺文静的一女孩怎么喜欢看这种一点都不文静的片子。她挽着我的胳膊说,其实我挺喜欢刺激的。至今我都没能明白,她跟我分手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刺激。
我前脚坐下,后脚就有一个女孩坐在了我旁边,她买了最后一张票,和我一样孤零零一个人来的。我用字幕放射出来的微弱的光看了她一眼,一个短发女孩,头发有点泛红,长相有点像周迅,一双大眼睛在黑夜中忽闪忽闪的,很好看。
电影如火如荼上演的同时,周围的情侣也在各自演绎激情戏。尤其是我前边的一个男生对旁边的女生说,我操,你今天怎么没戴胸罩?女的说,忘带了,你快继续别停下。像这样的狗男女在电影院里随处可见,这都是学校提倡校园文明后的产物。
恐怖镜头出现之前总会伴着音乐,而凄凉的音乐一响起,我便开始用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间小心翼翼的看。
旁边的女孩用胳膊肘子捣了我一下说,你一个大男生胆子那么小。
我说,你懂个毛啊,这叫小孔成象,这样看更有恐怖效果。
话刚说完,全场就传来尖叫声,女的拔高音,男的喊中音,让我不禁感叹中国人确实团结,有点风吹草动都能集体应对。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用手挡住了视线,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失落,失落没能看到荧幕上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镜头,令全场如此哗然。
我旁边的女孩也凄惨的一声“啊——”而且声音分贝之高让我鼓膜倍受折磨,因为她在叫的时候趁机挽住了我的胳膊,并把头靠在我耳边。
全场片刻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让我又能听到前面那个女的“哼哼唧唧”的呻吟声。我把胳膊从女孩的怀中抽了出来,继续看电影。
花了 5 块钱看的这场电影真是物超所值,恐怖画面层出不穷而且花样百出。据电影结束之前,旁边的女孩总共挽了我五次胳膊,尖叫了六次,第六声尖叫是因为她挽着我不放手我拧了她一下。
电影结束后,灯光闪烁,人潮涌动,往外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前胸贴后背,很适合耍流氓。以前我就偷偷摸过几回女生的屁股。不过有我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有一次,林娜就被旁边的一个男生摸了一下屁股,然后我一拳打了过去,却换来他对我的两拳相迎。周围的学生一看有热闹可看,为了能够看的更惨烈一些,纷纷后撤为我们腾出足够的打斗空间。幸亏我从小打下了良好的单挑基础,没几下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要离开电影院必须要经过一段 10 米的长廊,而且没有灯,不知道是谁的手不老实,拽着我的手死活不放。根据质感和大小,我断定是个女流之辈,肯定误把我当成她男朋友了。看来黑夜就是容易让人迷失。更容易让女人迷失。
走出来后,她的手还是没有送开,我使劲一甩,结果把那个短头发女孩从人群中抽了出来。她一脸傻笑吐了吐舌头说,是我。
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着她一尘不染的小圆脸,长长的睫毛上下翻动。我点上根烟说,我今天可让你占大便宜了,又是抱,又是握的。
她说,那你也抱抱我吧。
然后咬着嘴唇傻傻的冲我笑,典型的一个二百五。
回到宿舍后,小黑正在洗衣服,并问我有没有脏衣服一块给洗出来。
小黑是个好人,而且好的像个女人。刚上大一的时候我和烟头衣服脏了丢一旁,换件干净的穿脏之后,再把以前的脏衣服拿来套身上,就这样循环,而且循环的还蛮有成就感,因为同学见了总说:“喂,伊铭又买新衣服了。”后来小黑看不过去了,把我和烟头的衣服拿去洗,并从此以后肩负起宿舍集体卫生。每次看小黑在帮集体洗衣服的时候,我和烟头总会感叹:真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我前脚刚到宿舍,后脚烟头就跟来了,然后从行礼包里掏出一瓶五粮液。我也拿出从家带来的烧鸡,小黑也拿出火腿肠说,明天就上课了,我少喝点。每次放假回来我们三个都要在宿舍小聚一次,这是规矩。开始喝酒后,烟头递给我一根“中华”烟很自豪的说,从家偷的。
烟头没有把烟分给小黑,因为我们宿舍三个人只有他不抽烟。为此我和烟头十分不平衡,凭什么我们买烟,他跟着闻味儿。我和烟头曾苦婆心的对他进行过说服教育,灌输了很多关于抽烟的好处,可是他不听,后来对他危逼利诱,他还是不干,最终我和烟头只好妥协。后来我们俩还议论这属不属于做了好事,没有成功毒害大好青年,最后得出结论是强迫未遂。
烟头这名字是我给取的,因为他抽烟特狠,一直抽到过滤嘴才罢休。我说你别这么没出息,他说烟比粮食贵,让我听了为之一震撼,被他的勤俭节约感动了一小下。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不该感动,因为他经常一边抽着烟一边往垃圾桶里扔馒头。
这两年晚上睡觉前,我和烟头总会站在阳台上,对着隔壁的女生宿舍大喊三声美女,然后伴着对面的关窗户声和谩骂声上床睡觉,每次我和烟头要求小黑加入为我们添加力量,可他却总是用被子盖上脸生怕我们看见他害羞脸红的样子。其实,他脸红不红我和烟头也分辩不出,因为他太黑了,这也是小黑这个名字的由来。
小黑这名字的由来不是图有虚名的,是有事实依据的。刚上大学的时候一次我们几个宿舍去踢球,结果小黑的一脚怒射把路灯给踢爆了,看到保卫出来咎问此事,我们全吓跑了,只有小黑不慌不忙跑出去捡足球,保卫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黑,然后掉头回去了。后来领导查问此事,保卫说是一位非洲籍留学生不小心踢爆的。领导却纳闷了,学校什么时候来的黑人留学生?从此这事就不了了之。
平时我们三个一起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我和烟头总会目不转睛、明目张胆的看美女,看到姿色令我们达成共识的女生还会不约而同吹起响亮的口哨,惹的美女经常横眉怒对,遇到胆大的还会骂我们流氓,而我便会指着烟头的鼻子大声说道:“你看你,太过份了,这样的货色你也调戏。”然后我们俩继续调戏。小黑从不和我们同流合污,因为他有一套自己欣赏美女的方式——偷窥。把眼睛瞥成四十五度角偷偷的看,而且是看两眼就转移视线,以防止被发觉,感觉安全就再瞥两眼,如此循环并乐此不疲的自我陶醉。
所以我概括小黑是内骚型的男生,我呢,自认是外骚型,而烟头是内外兼骚型,理由是有了内人,还到处乱看外人。
烟头的女朋友我给她取名叫烟蒂,是个东北女生,有着东北人的热情,所以大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很热情的要求我和小黑请她吃饭。吃饭的时候,烟蒂说我吃这个,我吃那个。烟头都会言听计从的夹过去,一副典型的窝囊样,让我想起他以前曾说过“找个女朋友就当养条狗”。本以为他很男人的把女友当狗一样使唤,没想到原来他才是狗。
饭后,烟蒂说她有一个姐们,最近比较寂寞,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交个朋友。我说,好好好,越寂寞的越好。见面的那天烟头看我心情好,趁机索要了一个盒饭,不过回来之后,我把他关在厕所里大骂:“把盒饭给我全部吐出来,要不然甭想出来。”其它我也不想那么粗暴,谁让烟蒂给我介绍的女生让我只见一眼便吐了,难怪很寂寞。
后来我见了烟蒂总会用两个白眼球横她,而换的是三个白眼球横我,因为烟头总是闭上一只眼。在宿舍里我问烟头为何如此。
他说,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媳妇,我哪个都不忍心得罪,所以我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我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他说,你在街上经常见断手断脚的,见过不穿衣服的吗?
听的我哑口无言,瞠目结舌。
不过后来烟蒂受不了我一个劲的横她,答应再给我介绍个好的。其实我用眼横她不是为了上次给我介绍女朋友的事,而是对烟头跟她在一起感到不满。因为烟头把钱花烟蒂身上之后,我就成了他主要的蹭饭蹭烟对象。让我经常感叹,兄弟果然是用来利用的。
第二次烟蒂还真给我介绍了一个美女,也是我和林娜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坐在树下的长凳上,长发在微风中飘逸,一张雪白的瓜子脸没有瑕疵,漂亮的一塌糊涂。把我看的也一塌糊涂,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口水也在垂涎欲滴,就差鼻血没有跟着横空出世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样子真是没出息。
长凳上还有一个人就是烟蒂,烟头在后面站着,据说是烟头要求坐在林娜和烟蒂之间,结果被罚站了。
烟蒂拿着镜子打量自己,摆出各种风骚造型,浏览自己的婀娜,并自言自语说,昨晚没睡好今天有点儿黑眼圈,真是丑死啦!语调就像童话里的皇后在询问镜子谁是世上最美的女人。镜子回答,亲爱的皇后,是白雪公主。她问,为什么?镜子回答,因为烟头没看你,在看她。
烟蒂透过镜子的反射发现烟头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林娜的胸部。紧接着给了烟头两个白眼珠子,恶毒的说,你等着啊你,没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烟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等着就等着,又不是没有收拾过。
喝完酒之后,烟头说他今天花了一千块钱,并喋喋不休的诉说烟蒂是如何把钱给消费掉的。说到情深处还不时哼唧一下,鼻尖微微波动,作出一副心酸状。其实烟头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只是千万普通老百姓繁殖下来的一员。自从烟头刚上大一没多久就泡上了烟蒂之后,就在我和小黑面前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绝大部分生活费都贡献给了爱情。按说在物质的堆积下他会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整天挨骂受训,让我感觉他不是找女朋友,而是找了一个后妈。
诉说完烟蒂的劣行之后,烟头说他今天晚上送烟蒂回宿舍的时候,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了我。
我问都看到什么了,烟头嬉皮笑脸的说,那个女的胆子够大的,不怕被捕狼队逮住。接着看了看时间又诡异的说,女生宿舍还没关门,我今天晚上得办一件大事。
烟头说那个女的胆子大,我也承认。
当时她说了那句“那你也抱抱我吧”,然后她不是吐吐舌尖就是挤眉弄眼,要么就是鼓起腮部大口吹气,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就这样我们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从电影院里涌出的情侣也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一对一对的离开,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傻傻的站在那儿,她背着手踱着小碎步,在我身边来回走动。
以前我都是主动勾引女生,也向来觉得男生勾引女生属于天经地义,反之不合常理,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好事有点猝不及防,决定应该小心为妙,于是说,我走了,再抱就去抱你男朋友。
她说,你就是我男朋友啊!随后跳起来趁我不备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接着欢快的跑了,并不时的回头向我挥手。
她的成功偷袭让我不禁感叹,真是好身手。
然后擦了一下被她吻过的地方,全是口水,弄的我一手都是,于是往屁股上擦了擦。自从和林娜分手后我一直没有接近过女色,没想到这次反让色女给接近了。不过心里却甜甜的,没有一点晚节不保的失落感,男人终归是男人!
我记得曾经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一个男子被一妙龄少女调戏并失身,一场风花雪月后,女子穿好衣服把手一伸说,一共 200 块钱,麻利点。男子原以为是靠魅力征得了免费鱼肉,最后发现竟然是鸡肉。顿时懊恼不已,心情失落无比。由于作战的时候没有戴上安全套,几个月后光荣的得了性病。心灰意冷之后写了一篇文章《不要相信任何一个非礼你的女人》然后把自己消灭了。当时我看了并没什么感触,只对文章里的两句话印象蛮深“不要认为自己很有魅力,其实一切都是假象,女人们在和你赤裸相对的时候只把你当做一张钞票。”“男人们要切记,做爱的时候一定要戴上避孕套,代价是沉重的!”
我想想自己既没钱,也没有学生会里的狗屁头衔,只是稍有姿色而已。莫非短发女孩想要劫我的色?想想就觉得挺振奋人心的。
烟头看到那个短发女生亲了我一下之后,也无比振奋他的心,于是决定今晚办的大事,就是想酒后去吻烟蒂。
烟头和烟蒂谈了两年多的恋爱,却连嘴都没有亲过,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烟头严格要求我保密说他丢不起这人。我也连连点头说,确实够丢人。如果学校征集校园奇闻异事,烟头和烟蒂这一惊世骇俗的纯真恋情肯定荣登榜首。也算是对大学里日益猖狂的开放之风的一种抵制。
烟蒂不让烟头亲有一个很贞洁的理由,说要把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奉献给结婚的初夜。让我觉得烟蒂真是当今良家妇女的楷模。
不过上学期一个早晨我上完通宵回来看到一个女孩从一辆奥迪车上下来,并和一个中年男人深情拥抱了一下进了宿舍楼。由于天还不太亮看不清楚,不过从背影看很像烟蒂。如果真的是烟蒂的话那她,那烟蒂真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烟头,因为不确定。如果我所看到的事是真的,那烟蒂可把烟头害苦了,连嘴还没有亲过呢。
说到亲,我想起林娜了。
以前我和林娜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乐此不疲的在电影院里亲成一团,假期在家的时候,我们也每天打电话进行意淫接吻。林琳经常夸我是流氓。我说,我只对你流氓。林娜说,我就喜欢你流氓。想想我和林娜的以前,又对比了一下烟头和烟蒂的现在,我真是无比幸福。
一瓶五粮液被烟头喝了七两,觉得状态上来了,胆子大了,抖了抖肩膀,然后给烟蒂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烟蒂说,滚,我都卸完妆了。声音很大,离烟头两米我都能听到烟蒂的反抗情绪。
烟头说,我有好东西给你。
女人天生对好东西缺乏免疫力,烟蒂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为了缩短时间恨不能从楼上跳下来。
烟头在出发之前对我豪情壮志的说,今天看哥们儿我的表演,肯定波澜曲折,布满荆棘,不过我雄心壮志,我宁死不屈,我视死如归,我还永垂不朽,我还抗战到底……
看来烟头真是喝高了,我打断他的话,说,快点去吧,去晚了她又要让你好看了。
烟头趾高气扬的打了个酒嗝说,她敢,我打不死她。
烟蒂看着醉薰薰的烟头,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烟头的鼻子大骂,刚从家回来你就造反啦。
又一想东西还没到手,必须稳定情绪,于是又故作温柔状发嗲的说,你是不是给我办了一张美容卡啊!快点给我吧。
烟头嘿嘿一笑,摆出一个淫荡的造型,并把胳膊忘烟蒂肩膀上一放说,我的口水就是好东西。接着把两片唇往烟蒂脸上凑。
烟蒂往后一撤,烟头重心不稳,一头摔在地上。并把过往的女生都摔了过来围观,窃笑声此起彼伏。
烟头爬起来大声嚷嚷道,我操,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站着太累在地上躺会儿不行啊!都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烟蒂看出烟头确实不是好东西,更没有好东西,顿时感觉被耍了,气的眼冒金光,凶神恶煞地说,你,你,……
感情太过丰富,内心太过悲伤,后面的话也就一时难以表达,于是用行动表示,然后深吸一口气运入丹田,感觉功力恰到好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烟头一个响亮的耳光,接着飞奔逃离犯罪现场。
烟头被打后,周围的笑声也变的更加肆虐。
烟头揉了揉脸大骂道,好男不跟女斗,他妈的你们再笑,信不信老子扁你们!
回到宿舍,烟头倒床上就睡,嘴里还嘟囔着,我今天明白了一个事儿,女人下手也挺狠的。我和小黑频频点头表示赞成。因为烟头脸上鲜明的五个手指印摆在他脸上,而且有点想向外喷血的势头。看的我和小黑心里一哆嗦。
烟头说过一句话,时光的流逝就像放的屁,一去不复返。
虽然行文龌龊,但字字逼真,也能堪称为我们宿舍的一句不朽的词句。别管大俗大雅,只要说的有道理就是好句子,如果能够流传,那便成为经典。其实在我眼中经典未必都是好的,东西要因人而议,就像那句众所周知的话,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所以我坚决认为经典并非完美,只是喜欢的人相对多一点而已。
和那个短头发女孩进行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后,她仿佛一下子消失了。直到两个星期后才出现,而且又是那么的突如其来。
两个星期的时间让新学期的生活步入了正轨。小黑延续上学期就已经制定的考研目标。每天早起晚归有规律的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而我和烟头也进入了有规律的睡懒觉,醒后上网打CS。
小黑从大一就经常对我们俩的颓废生活很是不满,并苦口婆心要求我们俩制定人生目标。
烟头说他有目标,就是做杀手。所以一直苦练CS,以达到一枪将对方毙命。
而我从高中学会弹吉他之后,就一直梦想当一名像高晓松一样的音乐人。不过自从上了这个专业之后,我就已经跟梦想背道而驰了。
上高中的时候,我是学校有名的除了会惹是生非别的什么也不会的落后分子,当时的班主任很不屑的说我要是能考上大学,他就把获得的奖金给我。结果我考上了,之后去跟他要钱,他竟说是为了激励我,一切都是戏言。我心想,原来为人师表是可以这样子的。现在我上的上中文系,将来十有八九成为语文老师。而我毕生最讨厌的两种职业一个是军人,一个是老师。
我有自知之明,我一旦沦为老师,必然是教育事业的悲哀,我不想让再多一个像高中班主任一样没有自知之明的老师了。
小黑说学中文未必一定当老师,也可以当官。
当官是无数人的梦想,谈何容易。如果哪天哪个领导丢给我一个官当当,我肯定义不容辞的冲过去双手接着。我要是假惺惺的婉言谢绝的说,谢谢领导对我的厚爱,小生一介草民,怕能力有限,难以胜任,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有志之士吧。如果我这样了,肯定会把我父母气的吐血,颤抖的双手在空中生硬的指着我骂道,作孽啊,怎么生了你这个傻逼。
将梦想抛之脑后,必然要找新事物填充生活,于是我和烟头选择了上网。网络是个载体,这两年一直承载着我和烟头的颓废。而网络游戏就像毒品,麻痹着我们颓废的痛处。
开始只有我和烟头玩CS,而且每次单挑之后,我发现我比烟头更适合当杀手。林娜跟我分手之后,我一度心情不好就把烟头当靶子,而且屡试不爽。水平也一路飙升。
这天我和烟头听说对门宿舍组成了一个叫“无敌梦之队”的CS战队。我和烟头坚决认为他们叫无敌“蒙”之队还差不多。于是上门挑战。
对方接受挑战,并要求我们加一个人,他们不想在人数上沾光。
我和烟头坚决不同意。
他们说,我们两个人跟你们打就行,赢了你们别说我们以多欺少。
我说,别呀,要玩就玩有难度的,我们“无敌扫蒙队”也不是浪得虚名。
队名是我顺口胡掰的,就是想对他们明嘲暗讽,好激起他们的斗志,以最佳水平迎战,并败的心服口服。
随后我们来到网吧,各自分开。开战之前,我先挂上QQ,打开音乐网站,然后开始和对方撕杀。十分钟后,战事明显落后,我开始有些浮躁,而烟头浮躁的更加厉害,从语言里就能听出来。他说,日你们三个的娘,让她把你们生的那么会蒙。我也觉得对方确实挺会蒙,而且都是一枪就蒙我们脑门上。
我和烟头被打乱了阵脚,只能一路开枪狂扫和乱蒙,让我觉得“无敌扫蒙队”取的真有先见之明。也让我觉得今天特傻逼,和烟头单挑时的那股牛逼劲跑哪去了,他妈的,两个都是逼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中途,烟头去了趟厕所结果一去不回。兄弟都是样好的,关键时刻总能全身而退。扔下我一个人在这儿受折磨,具体说是轮奸,三个人轮两个,被轮者还能接受,因为有同伙。可是三个人轮一个,那就是悲惨人生。
后来几局我学聪明了。惹不起他们就找个犄角旮旯藏起来,进行偷袭,几局下来效果喜人,战绩有了小小的好转。不过后来的几局他们摸清了我的藏身之地,紧接着被一枪毙命。然后对方一个家伙嚣张的说,狡猾的狐狸是逃不出猎人眼睛的。
我说,我靠,我用的是警察,你们才是土匪,妈的,什么世道,土匪比警察牛逼。
其实我对警察没什么好印象,高中时候我和一帮兄弟经常在外边打架,没少跟警察打了交道。有一次,我的几个兄弟去别的学校玩,正好碰到了以前的仇家,他们打主场,人多示众。我的这几个兄弟跑进学校里躲了起来,并报了警。一个小时左右110 来了,没想到其中的一个警察和仇家认识,寒暄了一阵便开警车走了,临走前还甩给我兄弟一句话,他们又没有打你们,不算犯法。我兄弟说,你走了他们就打我们。可是车已开远,留下了一路的乌烟瘴气。就这样在我这个兄弟的友情提示下,仇家茅塞顿开把他们几个就被揍了。我去医院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握着我的手悲痛的说,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地痞和警察都搞联盟了。
成绩一如既往的下降着,我只盼着时间能早点结束,解救我脱离苦海。可是没几分钟,一个神秘人加入战斗,而且更会蒙,枪枪毙命,弹无虚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顿时我的斗志一下被燃烧了起来,全身心投入到消灭土匪的战役中。人在逆境中看到希望,总能把潜能发挥出来,我的枪法也一下子变的准了很多,虽然不能像那个神秘人一样百发百中,但是起码一百发能中。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全局结束,我们成绩反超,最后胜利。
“无敌梦之队”说,你真是高手,一开始都让成那样了还能赢。
我插根大葱装象说,随便切磋,没什么的。
这时候我QQ号显示有人加我为好友,心情高兴就忘乎所以,加,管她是公是母。接着对方很快发来信息“小样,你得意了吧!”
我回复“你谁啊?是人是鬼,别装神弄鬼到处招摇吓唬人。”
发送之前看了看对方的资料,网名叫“等他去看海”,是一女孩,年芳20,比我小一岁。具我这几年的上网经验看,她至少比我大 5 岁,因为网上的女孩为了吸引异性眼球都估计把年龄缩小几岁,当见面之后发现不是鱼尾纹纵横,就是满脸沧桑交错。
以前听一个朋友说过,他一个女网友在和他聊天的时候矫情的让人心痒,令他充满幻想,经过几次的打情骂俏之后决定见面,并约定他拿一支红玫瑰,女的拿一支黄玫瑰。可是见面的时候一个黑不溜秋的中年妇女拿着黄玫瑰过来说,我就是你要等的人。我朋友说,大妈,我是卖花的。然后一溜烟跑了。从此该朋友再也不相信网上有美女,并说,现实都他妈的够虚伪了,没想到网络更他妈虚伪。
“嘀嘀”QQ又有新信息进来。
“等他去看海”说:“刚刚你玩CS让人欺负的时候怎么没有现在嚣张啊!我靠,我可告诉你,我可是一美女,不是鬼。”
我说:“那我更不敢恭维了,从你的网名我知道你现在还没男朋友,要不然也不会等他去看海了。”
“等他去看海”说:“谁说美女就一定有男朋友啊,本小姐就是个另类,哼!”
我说:“但凡没有男朋友的美女,一般有三种,第一种是眼光太高,第二种是同性恋,第三种是自认为是美女,我估计你属于第三种情况。”
“等他去看海”说:“我靠,你想死啊!”
我说:“呵呵。”
“等他去看海”说:“本以为你玩CS挺厉害,没想到原来是菜鸟一只,哈哈哈哈哈哈……”
我说:“对了,刚刚让你绕晕了,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吗?怎么知道我刚刚玩CS?你是不是那个神秘人?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快说,不说,就先奸后杀,然后再奸再杀。”
“等他去看海”说:“哎呀,我好害怕啊!我就在你后面,你来强奸我吧,哈哈。”
我回头一看,那天在电影院认识的女孩正吐着小舌头对着我“咯咯”的笑。我对她做了一个枪毙的手势,她也很配合的装出死亡的表情,很默契,也很可爱,让我感觉她这种可爱是天生的,很真诚。
“等他去看海”说:“刚刚帮你玩CS以后你要谢我的,跑不了你,再告诉你我刚刚帮你玩游戏的时候下载了作弊器,哈哈,要不然我才没那么厉害呢!不过他们三个太蠢了,这样都没看出来。”
当我看到她的最后一条信息之后,回头找她,对面座位已经空空如洗。动作如此矫健,简直是一幽灵。
上高中的时候我把自习课上抓正在捣蛋的学生的老师尊称为“幽灵”。其特点:一是,来无影去无踪,行踪十分飘渺,让我无法摸清出没规律。二是,侦察率百分百,每次出现都能抓我个现成。三是,铁面无私,整个一包青天,无论我如何狡辩他都不予理会,硬是把我拽进办公室。时间一久我便成了办公室受教育的VIP成员。VIP有个好处,一但加入,必然引起组织重视,所以我很荣幸的成了“幽灵”们的重点抓捕对象。
短发女孩的的突然出现有点像幽灵,却解救了水生火热中的我,也算大功一件,让我的虚荣心在那天得到了极大满足。
不过生活中具有幽灵特征的事情还很多,就像几天后我竟然收到一封奇怪的信。
刚上大一的时候还经常和高中朋友们写信联系,以抒发心中感慨,和对人生的见解。现在回头想想真感觉那是真是一愤青,吃饱撑的没事干,有什么好感慨的,有什么好见解的,人生不就是天违人愿或天遂人愿那点鸡巴破事么。
然后打开信。
伊铭:
一切都源于那个落叶的季节。
那是两年前的秋天,我妈妈去世了。当枯叶片片落到我脚下的时候,我的心如同枯叶一样开始绝望。当我在最伤心的时候我听到一阵优美的旋律,然后看到你坐在已经枯萎的草地上弹吉他。看到你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游荡,我顿时被你迷住了,可是看到你身边依偎着一个女孩,我又开始失落了。
她叫林娜对吧,很漂亮,你们也很般配。般配的让我妒忌。本来我以为你们会天长地久在一起,可是后来你们分手了。
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能看到你满脸惆怅,眼神空洞,举手投足都透出浓浓的忧伤,看的我心疼。也很想陪你一起分担忧伤。
明天下午 5 点我会在学校的紫水湖边等你。
可爱的妖孽
3 月 25 日
字体清秀文采飞扬让我浮想联翩,会不会是个美女。尤其是看到把我形容的天花乱坠,我心里更是美滋滋,甜丝丝的。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不喜欢收情书的,就算看到某男或某女收到情书后却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那也是在装逼,其实心里偷着乐呢,恨不得赶紧拆开看看,谁不希望被人欣赏和夸奖。人终归是人。
兴奋过后我开始怀疑所写人物真的是我吗?我怎么没发现自己那么酷啊,揣着坎坷的心又看了一遍收信人名字,纵然撂着“伊铭”俩字,然后又是一阵窃喜。
别人看到我现在一脸没出息的亢奋样,肯定以为我是第一次收情书。这我得解释一下,简述一下我曾经的风流史。
高中时期我是出了名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因为我只采花,不碰叶子。那些花儿在我的人格魅力的照耀下,毫不犹豫的跪地投降,服首称臣,任劳任怨,保持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任我欺负,让我觉得女性真是一个善于奉献的群体。
记得当时我还有一句特经典的语言,传播度很高,全校无人不知,连语文老师都找我谈话说,女生都说让男生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你可好整出一个让所有女生拜倒在你的花裤衩下,他妈的你太有才了。
虽然我接触过众多的女生,可是总感觉缺少点什么,直到遇到林娜我才发现,缺少的是真心。林娜是我第一眼见到会脸红和心跳加速的女生,用学名形容叫一见钟情。和林娜分手后,我才发现一见钟情太不靠谱,害死人。
为了纪念那段差点没害死我的爱情,我雅兴大发挥手写了一篇文章。烟头和小黑看完直夸我有文学天赋。
对于烟头的夸奖我只当放屁,因为我对他对事物的认辨能力一向不看好,要不然也不会找个烟蒂这样的女朋友了。
小黑可是我们系出了名的除了学习坚挺之外,其他都柔软,能得到他的赞赏我倍受鼓舞。于是往校刊上投稿,没想到一击即中,让我当时萎靡不振的心有了一丝慰籍。不过转瞬即逝了,因为没给我稿费,说是属于义务劳动。我靠他大娘的,对我的打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第二天去见面的时候,我又遭受了一次打击,而且是猝不及防。
在前往紫水湖的路上,我一直告诫自己对方肯定是个丑八怪。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反之则是失望越大希望越大。往往当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奇迹就会出现。这是上天惯用的操人方式。
我比较懒,但是并不是懒到不修边幅,出发之前我还特意照了下镜子。其实我一直心有余悸的希望对方是美女,可又一想,有哪个美女这年头没男朋友呢。虽然我们学校是师范大学,听起来仿佛美女众多的样子,其实不然,寥寥无几。越靠近紫水湖我的脚步就越沉重,真怕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前往,再让对方吓个半死。
就这样在憧憬和懵懂中我来到了紫水湖。
当我做好心理准备后,还是被现实重重的冲击了一次,10 分钟前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在短发女孩的及时出现而终结。
我坐进短发女孩乘坐的出租车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然后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由于在紫水湖发生的事情让我神情有些受刺激,所以不时的发呆。
她拍着我的肩膀说,怎么了,还在想刚刚那个美女呢。
我说,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她说,你是不是调戏刚刚那个女孩了,人家才会追着揍你。
我说,得了吧,你不看她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调戏我。
她说,你就臭美吧。
我说,你别忘了你可是趁我不备亲过我一次,足可见我是有姿色的。
她打了我一下胳膊说,我今天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怎么报答我啊?
说真的姚瑶刚刚的出现还真及时,我刚逃出学校就看到她坐在出租车里向我挥手,本能的反映下我上了车,也正是这样我才得以解救。
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搜出半盒烟,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三块五毛钱和一包纸巾,全抖在她眼前。
我说,你看着挑一样吧,我绝对不含糊。
她说,讨厌吧你,真没良心。
我说,这样还不行啊,那你想要什么?
她说,我要你以身相许!
我顿时大脑缺氧,这个代价也太猛了点。
司机师傅透过反光镜看了两眼,笑了笑说,你们还真挺般配。
她说,谢谢师傅。一副二百五的表情。
我说,你跟谁都般配。
结果遭到一阵殴打。
几分钟后出租车在肯德基门口停下了,一共 18 块钱。交钱的时候我真的挺不好意思,我向来没有让女孩掏钱的习惯,说好听是有狗屁绅士风度,说难听了就是死要面子。这次我是彻底想绅士一下都无能为力了,身上那点钱还不够寒碜的。短发女孩给了司机师傅20 块钱并说不用找了,一副该千刀万剐的样子。
推门进去的时候,我对她说,你真大方,小费都给两块钱,你啥时候也打赏一下我啊。
她说,打你个头,今天我请客,你少吃点。
我说,多吃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瘪着嘴傻笑说,扁—你。
什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物种,我觉得是人类,因为人类是世界的主宰。不过女人又号称是男人的主宰,所以得出结论是女人天下无敌。
她叫姚瑶,美术系的,跟我同届,比我小一岁,才 20。这是和她这次见面才知道的。其实她的大名我早听说了,只是没见过,而且她擅长做动漫。听说过她是因为她一直是众多男性同胞晚上意淫的对象。
姚瑶去买东西,我自个儿坐在那,想了想今天的事儿就觉得可笑。
当时我赶到紫水湖的时候,并没有急于露面,想暗地里先观察对方虚实。其实紫水湖平时人很少,在这儿等人的会一目了然。因为 4 年前一个学姐为情所困,看破红尘,葬身此湖。后来有人说在湖面上看到过她的魂魄,就这样很少有人来紫水湖。以前我和林娜不知道这事儿,还经常拿着面包来喂金鱼,看四周无人还经常偷偷亲个嘴,幸亏没让这个学姐看到,要不然肯定现身掐我,边掐边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5 分钟后一个类似女孩的怪兽出现了,在跟她距离 10 米开外的地方,我还是能估摸出她接近 100 公斤的体重。我心说,今天不会那么倒霉吧。然后更倒霉的事发生了,她发现了我,喊着我的名字就狂奔过来,地面顿时有种想要塌陷的感觉。我本能的撒腿就跑,而且速度史无前例,人的潜能真是无极限,从双腿的摆动频率就能看出来。不过爱情的能量更是无休止,因为几次都差点被她逮着。
对她的速度和毅力我油然而生了佩服之心,长的像猪似的,跑起来还这么快,真是不容易。又一想猪本来跑的就挺快的。
就这样一路狂奔到学校门口,正好遇到了姚瑶,她招呼我上车才逃出了魔爪,不,猪蹄。
我觉得我跟姚瑶真是挺有缘,两次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总能关键时刻出现,简直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不过菩萨比她温柔多了。
姚瑶端着食物过来了,很丰盛。
我把吸管插进可乐说,不用买怎么多,我吃不了。
她说,谁说给你吃了,这些都是我的。
然后只把一个墨西哥鸡肉卷放到我这边。
我欲哭无泪。
在吃饭的时候姚瑶问我吉他为什么弹那么好?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弹吉他的?
她说,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你弹着吉他唱自己写的歌,当时可把我们系的很多女孩迷的七荤八素的,特没出息的给你放电。
我说,你是不是也被我迷的七荤八素的?
她理直气壮的说,对呀。
看着她的表情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姚瑶以为我在嘲笑她于是拿可乐泼我。
我很不好意思回忆刚进大学时候的我,感觉那时特傻逼。
指导员说了句,你们要多争荣誉,多拿证书,这样对你们以后有好处。于是我当成了真理,并积极付诸行动响应号召。由于我别的不会,只会泡妞和弹吉他,可是学校没有为泡妞设立奖项,只能弹吉他了,于是参加了很多晚会。第一个晚会是军训结束为教官送行,我小试牛刀,随意演唱了两首原创歌曲,竟博得满堂喝彩。指导员看我表现不错给我颁发了一个“优秀标兵”证书,让我第一次感觉大学确实够挺黑的,以前都是听别人说,这次是身有体会。因为军训的两个星期里,我请了 10 天假,有这样的优秀标兵吗?
一年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样的证书只是一张纸而已,没有任何价值,如果硬说有意义,那也是见证了我当年是多么的厚脸皮,说上台就上台,十足一个愤青。
不过姚瑶也挺愤青的。姚瑶买了很多吃的,只吃了两个鸡腿就说饱了。而我还在饿着,于是主动请缨,为她减少负担。
姚瑶诡异的说,真想吃吗?
我说,我不是想吃,就是怕浪费了。
姚瑶说,哦,原来这样啊,那你吃吧。然后在汉堡上咬了一口递给我。
我说,我操,你真恶心,上面还沾着口水呢。
刚说完,就看到姚瑶拿起汉堡朝我砸了过来。
我们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 8 点了。我们便决定离开肯德基,在推门出之即,一个女孩和一个高大的男生正好推门进来,和我撞个满怀。我定眼一看竟然是林娜和她现在的男朋友。
门很窄只有两个人同时出入的空间,现在他们进不来我和姚瑶也出不去,气氛很尴尬,真是狭路相逢,针锋相对。
去年冬天的一天。天空阴霾,仿佛想要下雪。林娜向我提出了分手。
当时她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让烟蒂传达的,我以为是玩笑话,也没在意。然后给林娜打电话说一起去吃饭吧。林娜在电话的那头一直没有说话,最后挂了。看来这次是真的,顿时我有种晕眩的感觉。
烟蒂在一旁说,早知道你小子就不什么好东西,甩了你活该。
我大骂一声,滚。
我从来不相信林娜会跟我分手,打死也不相信。因为我们俩一直是校园里出名的模范情侣。而且我对她的疼爱让很多女生眼红,比如她喜欢吃包子,冬天骑自行车去给她买,担心凉了,我总是放在怀里。夏天她喜欢吃西瓜,我会提前买好,花两块钱放到小买部的冰箱里冰镇起来,到了晚上让她拿宿舍跟同学一起吃。肯德基刚开业的时候,林娜说她没吃过,我说晚上去吃。她说还有课。下课后,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手里提着一袋子全家桶。当时她感动的抱着我哭还说一辈子要跟我在一起。差点没把“捕狼队”引来。
确定我确实是被甩的那天晚上,小黑、烟头和我一字排开坐在床上。我一个劲的抽烟,小黑低着头沉思,烟头陪着我抽烟。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忧伤,空洞的灯泡随着窗外的风,晃晃悠悠,有种想要爆破的感觉,宿舍里布满烟雾,像一个幻境,真希望一切都是幻觉。我一直坚信快乐是不能共享的,而忧伤是可以传染的。因为那晚小黑和烟头被我传染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的推移,地上的烟头也越来越多,屋内的烟雾也越来越浓,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明天该干嘛。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模糊了,用手一揉有点湿湿的,暖暖的感觉,我掉泪了,我不知道是自己真正的哭了还是烟雾把我的双眼薰出了眼泪。气氛越来越忧伤,小黑终于沉不住气说话了,他说,真不敢相信你和林娜真的会分手,从你们身上让我对爱情绝望了。
小黑一直很羡慕我和林娜在一起,林娜长的漂亮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我们俩在一起从来没有争吵,只有甜蜜。小黑曾不止一次的说如果他能拥有一段像我和林娜这样的爱情,他死都无撼。
第二天,天刚微亮我就忍不住给林娜打电话,不知道是抽了太多的烟嗓子哑了,还是心情低落压抑的声音变质了。
我嘶哑着说,老婆。
我和林娜在一起之后,我们一直称呼彼此老公老婆,可是这一次喊起曾经叫过无数次的两个字,却无比吃力,两个字上也堆积着浓浓的忧愁。
林娜很轻声的“嗯”了一下。
我停顿了片刻,揉了揉眼睛说,今天让我们在吃最后一顿饭吧,也正好是咱们在一起的第 125 顿饭。
我说完,听到电话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中午我还是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这辆自行车是我为了能载着林娜到处游荡特意买的。一想到它马上就要退休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林娜下来之后我们没有说话,以前我见她都是先刮一下她的小鼻子。而这次手指像失去知觉一样无论我如何摆动,都无法靠近林娜,或许这就是所说的距离感吧。
我们来到经常去的饭店,坐在了熟悉的座位,想到昨天还是模范情侣,今天就是最后的午餐,明天将成为路人甲乙,我心里开始变的惆怅了。她一直躲我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很可怕。
我为她点了她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宫爆鸡丁,炸春卷。
她说,太多了吃不了。
我说,吃不了就丢,感情就能说丢就丢,何况食物。
她不再说话了。静静的坐着,依旧是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看的我心疼。
饭菜上来之后我要了一瓶啤酒,以前我从不让林娜喝酒,虽然我经常带她出席一些朋友之间的聚会,谁跟她喝酒我都给顶了。这次我给她倒了一杯,满满的一杯,我说,这是第一次和你喝酒,也是最后一次了。然后一饮而尽,林娜也跟着喝光了。
这时候饭店里突然响起了刘若英的一首《听说》,前奏是枯叶在风中摇曳的声音,在音乐响起之前刘若英很苍凉的说了句“听说我们分手了!”话音刚下,林娜哭了,看着我哭了。我伸手打算给她擦去眼泪,当手悬挂在空中快要碰到她的时候,突然收了回来。她急忙拉住随后是滚烫的眼泪低落我的手心。
听说你身边有新面孔
听说你不再寂寞
听说你提起我我过得不错
忙碌中还有感动
尝试爱过几个人面对爱也诚实许多
只能被听说安排著关於你的对的或错的两个人
曾经相似的却以为都变了只能靠听说
各自爱著想著聊络不如心底远远问候
最美丽莫过於听说你还回忆其实我也感激
当我听说你还相信爱情听说我口你常经过
听说你厌倦寂寞听说你问候我
伴着歌曲的结束,我拿出纸巾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我哭了,看着林娜哭了。周围很安静,吃饭的人很少,充满了寂寥。
这顿饭还没有动筷就已经结束,我没有胃口,一天没吃东西却没有丝毫饥饿感,因为里面填着满满地忧伤。
下午我载着她在校园里逛来逛去,她已不再像以前一样紧紧的抱着我。校园里有太多关于我们的记忆,每路过的地方都讲述一下曾经的故事,路过的地方越多,我讲的就越沉痛。她一言不发,只是在我背后传来哭泣声。
林娜很喜欢我背着她在校园里狂奔,最后我背着她走了几步,她很安静的趴在我身上,再也不像以前她捏着我的耳朵亢奋的说,老公快跑,快跑。现在一切都变的,我的世界全乱了。剩下的只有一地碎片,片片划破我的心,流淌着心痛的血液。
该结束的是留不住的,就像太阳已经慢慢降落了,在夕阳的余晖里我把她送回宿舍。
在临别之前我对她许下承诺说,我会等你,一直等到大学毕业。
她听到后又哭了,哭的更加厉害,我有种想紧紧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最终还是被压抑住了。因为我清楚的认识到此刻她已经不再属于我。
她说,到那时候你还要我吗?
在肯德基和林娜相遇,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林娜挽着男朋友的胳膊愣住了,眼神和我一样充满了尴尬。然后我们纷纷低下头,我不知道她什么也会这样,而我低下头是因为,我除了这样不知道还能怎么样。
姚瑶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很暧昧的说,老公,咱们快走吧,我爸还等着咱们呢。
我挣开她说,谁是你老公?
她又挽住说,不是说好今天去我家的吗?你别翻脸不认人。然后强行拉着我就往外拖,并野蛮对他们俩说,滚开。接着猛撞了一下林娜,我看的出姚瑶是故意的。因为脸上的表情和语气是那么的悲愤。林娜什么也没有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低着头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
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大声喊,你别拉我,我不是你老公,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这样做是怕林娜误会,我答应过她我会一直等她到大学毕业。
出门后我回头看了一眼林娜的背影,然后挣开姚瑶的手义愤填膺的说,你到底想干嘛?由于力量稍大,把她摔地上了。
姚瑶爬起来暴哮道,你说我想干嘛,我靠,看到那对狗男女挡路我就不爽。声音很大透着委屈。然后转身走在黑色的街道上。路灯很暗,有种忧伤的气氛,我看着从身边穿过的陌生的模糊的脸,感觉仿佛一切都陌生了,曾经多么熟悉的街道也在蜕变。我点上支烟开始跟在姚瑶身后。
这是我和林娜分手后的第二次见面。
和林娜分手对我来说,犹如一场梦,一场噩梦,一场充满疑惑和不真实的梦。这场梦曾一度把我折磨的支离破碎。当时在校大学生不能结婚,如果可以的话,我俩肯定义不容辞的把证给办了,可是结婚也有离婚的,所以我们在没来得及结婚,就先离婚了。理由只有一个,和很多人分手的原因一样,第三者插足。说是第三者其实也不算,因为刚才遇到的那个男生是林娜的第一个男朋友,我是第二个。
林娜的男朋友在南方的一所大学,因为作风问题刚上大一就把林娜甩了,一年半后女朋友把他财色兼收之后又把他甩了。痛苦的他给林娜打了个相思成灾的电话,想要把他的痛苦转移在别人身上。最后他成功了。林娜听到他哭诉自己如何的悲痛和懊悔,又详细描述了一下如果能再续前缘他将如何如何的表现,当时林娜就懵了。然后问我怎么办,我当时很冷静地说,老婆,我相信你,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就这样,在我的鼓励下,我被处理了。
分手一个星期后,我在校园里碰到了林娜和那个男生牵手走在树阴下,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头重脚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狼狈的逃回宿舍。然后一蹶不振的躺在床上,我觉得那时的我真是无比可怜。
烟头为我鸣不平,非要去杀了那个男生,说要让那个男生成为他杀手生涯的处女作。我没同意,因为我知道烟头没这个胆量,充其量也就是打他一顿。不过我觉得如果真的把他打了,林娜一定会很伤心,我不想让她伤心。
林娜选择离开我,我才发现我们的感情原来如此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平日里的幸福只是一种假象。让我觉得初恋的力量确实伟大,难以捍卫。
看来事物都是流动的,没有谁绝对拥有谁,一切都是暂时寄存,连爱情都是这样,只不过我对林娜的爱寄存的格外珍惜而已。
和林娜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发香,看来她没有改变,还在用“沙宣”柔顺洗发水。曾几何时这种香味一直围绕在我身边,包围我的生活,可现在已经荡然无存,而味道还是如此新鲜和熟悉。
想想以前是多么的相濡以沫,而今却行同陌路,爱情真是他妈的太无情了。做不成情人真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可是我真的甘心只做朋友吗?姚瑶挽着我离开的时候,我故意大声解释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向她证明,我一直在监守着对她的承诺吗!?
此刻我心里一片纠结,而且缕缕思绪撕扯着我的心脏,让其伤痕累累。
姚瑶一直义无返顾的在黑夜里走着,我们一前一后中间相隔 10 米左右。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她在肯德基门口的反常行为,让我断定她肯定知道我和林娜以前的关系。
我抽完第二支烟后,追上姚瑶拽住她正要盘问,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两道泪痕。我最怕女孩哭了,一哭我就不知所措。
我战战兢兢的站着,语气温柔的说,别哭啊,是不是刚才我不小心把你摔疼了?
她扑到了我怀里,哭的更加肆无忌惮,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声。也让我不如何是好,就像身边的垃圾筒一样屹立,两只手无处可放只能悬挂在空中。
姚瑶说,你能抱抱我吗?
我说,别这样好吗?
姚瑶抬头看着我说,如果你抱抱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烟头因为我喝高了。
回到宿舍一个劲漫骂,接着开始吐,吐的翻江倒海。站在一旁观看的我心想,可别死了。
女生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占便宜的机会。林娜的男朋友来我们学校,必然成为林娜女性朋友们的鱼肉。请客吃顿饭是避不可免的。而冲锋陷阵前去要求并死缠烂打的正是烟蒂,我觉得这事她干最合适,也是她的特长。在烟蒂紧锣密鼓的张罗和吆喝下,四个女生另加四个女生的男朋友,一顿饭花掉了林娜的男朋友五百多,听烟头说,当时买单的时候,心疼的手直哆嗦。
烟头特意向我表示,他本来不想去,是烟蒂硬把他拖去的,说是别人都带男朋友了,她不带很没面子,并强调如果不去就跟他分手。我说,你去的对,算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
吃饭的时候,烟头看到林娜的男朋友一直殷勤的给林娜夹菜,和故作恩爱状的在众目睽睽下对林娜又搂又抱就觉得恶心。我觉得烟头恶心不光这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别人都能亲热,惟独烟蒂不让他亲热,他看着眼红,于是自命清高觉得恶心。
然后烟头把情绪转化为酒量,和林娜的男朋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抱着把对方灌醉的目的疯狂的喝。中间起身去厕所回来的时候,林娜在包房门口站着。
林娜说,伊铭最近还好吗?
烟头说,很好,还死不了。
林娜说,伊铭的新女朋友很漂亮。
烟头一头雾水。
林娜说,昨天我见他了和一个漂亮的女孩挽着胳膊很亲密的样子,我希望他能开心。
烟头说,开心?哼哼,你知道你和他分手之后伊铭有多难受吗?他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我经常晚上听到他做梦都在呼喊你的名字,你知道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记得伊铭当初对你的好吗?你还是人吗?他一直没找女朋友就是为了给你的那个承诺。
林娜低着头一脸的感伤,无话可说,眼泪开始滴落。
烟头说,哭吧哭吧,女人哭吧不是罪。
说完进了包间继续和林娜的男朋友喝酒,而且更猛烈。烟头指桑骂槐的说,我这人没什么出息,不过我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横刀夺爱,这样的人真他妈的可恶。然后举起酒杯对着林娜的男朋友说,哥们,干一杯,我知道你他妈不是那种人。
说的那个男生脸一阵红一阵黑,气氛开始变的尴尬。
那个男生说,对对对。
饭局结束,烟蒂看着烂醉的烟头骂了一句,你整天就知道给我丢人现眼,这点酒你就能醉成这样儿。然后悻悻的跟着其他女生回了宿舍。
烟头没有白喝高,因为林娜的男朋友让他灌的趴在地上哭爹喊娘。这也算是他最近干的最有意义的事了。
烟头临走前把林娜拽到一边说,你这个男朋友有什么好的,就是一大尾巴狼,伊铭说要等你等到大学毕业,他需要多大的胸襟和魄力,没有女朋友陪伴的日子很凄凉的。说完转身走了。如果我在旁边肯定能看到烟头光芒四射的帅样,还有一群和平鸽从他身边扑哧扑哧的飞起。
这夜我失眠了,来到阳台抽烟,看着夜空,感受寂寞的风,看着全部熄了灯的对面宿舍,是不是别人都在平静的生活,只有我还在孤单的守望,守望林娜的归来。
感情和香烟一样都有终结的时候,就像故事,开始和结束总是并存,无论过程多么绚丽,总是掩饰不住结果的惨淡。我从来不相信有真正的喜剧人生,人活着就是在演义一场悲剧,自己哭着来到尘世,别人哭着看自己离开尘世,宛如一场旅途,留下的只有瞬间消失的风景。
我把烟丢出阳台,看着它从四楼徐徐落下,在与地面接触之后泛起点点星火,虽然不是十分灿烂,但也在垂死挣扎,想要释放自己最后的美丽。不过最终还是无情的熄灭,消失在黑暗中,这是归宿,也是命运。
烟头半夜酒醒去了趟厕所,看到我在阳台,于是走过来,递给我一根烟点上说,又想林娜了吧!
不得不承认烟头很了解我,和林娜分手后每次我忧伤的时候,总会一个人去阳台抽烟。静静的抽烟。
我深深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离开嘴唇的瞬间之后,越变越大,大到一定程度之后被空气侵蚀,荡然无存,溶解在空气中。
抽烟的这几年里,我一直在思考,烟圈是被外界征服所以消失,还是烟圈凝聚的太久,终究会各自飘散。我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烟头陪着我趴在阳台上看漆黑的夜。让我突然觉得没那么孤单。
烟头说,林娜口中的女孩是那天在电影院门口亲你的那个吧。
我说,是。
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告诉了烟头。烟头听的时候大眼瞪小眼,听完后诡异的说我走桃花运了。我说我知道。他说,那个女孩爱你不浅啊。我感觉真是肉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烟头说的是事实。
昨天晚上姚瑶抱着我说,如果你也抱抱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知道她是故弄玄虚,也就没答应。可是姚瑶一如既往的抱着我,而且越来越紧,我没有挣扎,我觉得只要她舒服就行,也算是我对她发脾气后的一点补偿。许久之后,她说,伊铭,你收到的情书其实是我写的。说完猛的松开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把我一个人撂这儿了。
烟头说其实我也喜欢姚瑶。
我说,不可能。
烟头说,喜欢一个人有显而易见的,有潜意识的,你就属于潜意识的。
烟头的这句话让我很震撼,他竟然知道潜意识这个词。
我说,为什么?
烟头神秘的说,因为你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其实你在刻意沉溺在失恋的痛苦中,所以你的世界故意排斥一切女生。
平时语无伦次的烟头,这一翻话还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知道心里有阴影,而这个阴影到底是还在爱着林娜,还是在遵守给她的承诺?我自己都未知。
烟头说,我一直以为伊铭你是一匹狼,其实你是披着狼皮的羊。
我挺喜欢他这样形容我,在我的世界没有狼和羊之分,只有伤害和被伤害之别。以前和林娜在一起的时候,别人都说我是狼,林娜是羊,典型的羊入狼口,可是分手后,我却是那只羊。所以我坚信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混沌的,概念是模糊的,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事物。
烟头劝我说,其实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一个。
我当时想问他和烟蒂这样的女生谈恋爱开心吗?可是没有张开嘴,因为我知道无论答案如何我都会为他感到难过。
我觉得烟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有苦衷的,而苦衷的源头到底是为什么?
一样又是那么的未知。
我猜测烟头不为人知的故事是胡乱的,跟我没有任何情感上的纠葛和疼痛,而姚瑶的又一次出现就像一把勾起回忆的利剑,直刺我脑海。让我疼痛不已。
那天下午我正躺在床上看小说看的正起劲,被姚瑶的电话打断。我没接,然后她有打。
我懒洋洋的说,喂,你又怎么了?
她说,我现在在银河公园,你过来吧。
我说,为什么要过去。
她说,我出事了。
我说,什么事,严重吗?
她说,相当严重。
我说,那我替你报警吧!
她说,没那么严重,你快点过来,我真有事儿。
我说,好吧,下个月中旬我争取赶到。
她说,讨厌吧你,哼,我不管你一定要过来。
我说,好吧好吧,怕你了。
挂上电话的瞬间,话筒里传来她胜利的笑声,而且有点诡异。
女人撒娇确实是最制胜的武器,难怪漂亮的丑的都善于撒娇。而看美女的撒娇是享受,看丑女人撒娇就当看鬼附身了。所以我坚决认为丑女撒娇比美女撒娇达到目的的速度更快,因为鬼吓人。
我平时在宿舍衣服穿的很少,尤其是躺床上的时候只穿一条内裤,这样方便身体舒展。从接完电话到出宿舍门用了 10 分钟,不是我效率慢,是我在这段时间里抽了根烟,又忍不住看了两眼小说,这样才意犹未尽的出了宿舍。
银河公园离我们学校不是太远,坐公交车也就十分钟。
银河公园是我以前经常来的地方,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大一的秋天。
当时我还在追求林娜,为了能够早日成功,我总是把电视上的老套泡妞方式用在现实中。那天林娜正在上课,我偷偷的潜伏在教室里,趁老师板书内容的时候,用小石头丢她。她回头看到我举着一张很大的白纸,并且写着“明天上午 9 点银河公园见!”她看到后“咯咯”的笑了笑,并对我点了点头,周围的唏嘘声顿时四起。接着我就被老师和几个男生赶出了教室。据说当时他们都是我的情敌。
就这样第二天我和林娜在银河公园玩了一天,我们先玩碰碰车,接着去划船,在船上我对她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引诱加挑逗,可她始终不上钩,让我有些失落,不过来到一堆石球旁边之后奇迹发生了。
这里石球大小不同,数量若干。最大一个身高一米三,我坐在上面很悠闲的抽着烟。林娜也想试试,我为了能追上她当然言听计从,随后我下来,她上去。说实话她挺笨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结果是下不来了。
当时我是哭笑不得,她说,你快想办法呀。
我灵机一动说,办法当然有了,不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她说,愿意。
看她答应的那么干脆,我心中一阵窃喜,并顺理成章的把她抱了下来。当她的脚接触地面之后,我始终没松手,一直把她抱在怀里,想想当时的感觉那叫一个激动。
就这样抱了几秒钟,她试图推开我,结果没得逞。于是我又得寸进尺强行亲吻了她,又是几秒钟后,我们已经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了。然后是长时间的接吻,到底多久很难计算,只知道当时彼此都享受,直到双方都口干舌燥才结束。
事后,林娜一直低着头脸绯红,看的我心里一阵酥麻,情不自禁的又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从此,我和林娜的恋情拉开了帷幕。
当时为了纪念这一振奋人心的时刻,我在那个石球上刻了一行字。
“伊铭和林娜第一次接吻的地方2004 年 11 月 11 日”
刻完之后林娜说,多丢人啊,要是让同学看到多不好呀。
我说,不刻也行,不过以后我就当着你同学的面亲你。
林娜嘟囔着嘴说,流氓。
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姚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说,你到了没?
我说,到了,你具体位置在哪啊?
她说,你知道有一堆石球的地方吗?我就在那呢。
我穿过一条条熟悉的小路,看着熟悉的风景,还是依旧的美丽,而我觉得这里更丰富了,因为多了一股忧伤的味道。
我走到石球旁边,看到姚瑶坐在那块最大的石球上面,翘首等待。双腿在空中荡漾,让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林娜。
往日的幸福仿佛就在昨天,总是触手可见。但是幸福一旦消失,伤感却变的触手可及。
姚瑶看到我之后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傻笑。
我说,你出什么事了?这不好好的吗?
其实我本来就知道她是捉弄我。
她说,谁说没事啊。
我说,什么事快说,我还得回去看小说呢。
她说,我下不去了,你把我抱下来吧。
之后的几天姚瑶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有接,给我发了无数条短信我也没有回,往宿舍打电话我索性把电话线拔掉。
烟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高利贷追债还是得罪了黑社会。
我说,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天在银河公园姚瑶做了一件令我不可原谅的事情,于是我决定不再搭理她。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五一放假。
小黑没有回家,因为还有半年研究生考试就要开始了,他想争分夺秒的学习。临行前我叮嘱他说,别随便带女的来宿舍鬼混。
烟头说,我还真希望他能带个女的来鬼混一次。
小黑是好人,我前文提过,不过好人如果再长的不好,在大学里就没好报,因为小黑迄今为止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悲惨的很。
刚上大一的时候,小黑看到在校园里牵手搭肩的情侣总会悲愤的对我说,你看看,神圣的象牙塔就这样给糟蹋了。
大二的时候,小黑看到亲吻中的情侣不再埋怨,而是专心致志的看。
上了大三,再次看到以上情景却憧憬起来说,什么时候这样的好事也能轮到我啊。
转变是潜移默化的,不知道是大学影响了学生还是学生污染了大学。
不知道小黑大四之后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只能用时间去考究。
七天的假期总能为很多情侣带来伤感,很多男女为了证明自己爱的有多深,总会相拥而哭,以抒发自己如何的依依不舍。这场景就跟上战场一样悲壮。有的情侣为了更好的表示对爱情的重视,亲情都不顾了。要么一起去旅游,要么一起在男生宿舍住。选择后者,真是既经济有实惠,只要动静不把整个楼给弄塌了就没人管。
其实假期把女朋友带宿舍来住不算什么。有更牛逼的,女朋友天天住男朋友宿舍。
那次晚上我喝多了,跑错了楼层,摸黑进了宿舍,刚躺床上就听到一个女人给我说话,你去拉屎怎么拉出一身酒味。接着一条腿搭在了我的下三路,顿时我的阳刚之气被激发,一柱青天。我以为遇到鬼了,急忙去开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被我一览无遗。她尖叫了一声,把我吓跑了。后来我在宿舍楼里经常见她。半年后她从男生宿舍楼消失,据说她怀孕了,然后他男朋友又找了一个女的搬了进来。
我觉得现在的大学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败类,像我和烟头这样的充其量就是一混蛋,还不算败类。
我从小就没少干混蛋事,比如偷家里钱,请邻居小朋友去游戏机厅,然后换来他们称呼我“大哥”。偷不到钱的时候,我会把我爸的啤酒倒掉,然后卖瓶子,一个五毛,每次倒四瓶,对当时来说两块钱不是小数。后来我爸追查此事,我很爽快的承认,然后我爸也很爽快的打了我一顿。
烟头的童年比我风光,六岁前他每天都去女厕所观光。所以他常说他的性启蒙是全世界男人中最早的。
我觉得败类和混蛋的差距就是,混蛋只干混蛋事。而败类干比混蛋还混蛋的混蛋事。
大学出败类是经济时代的产物。大学都在纷纷扩招建新校区,很有当年英国圈地运动的劲头,不过人家圈羊,咱们圈人,圈起来的不管是学生有实力还是学生的爸有实力,一律扣上大学生的桂冠。所以现在的大学内部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中的五花八门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蝙蝠外界都承认是鸟了。
放假的当天在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我看到一场情景把当今大学生的一个侧面刻画的淋漓尽致。
三个大学生坐出租车不给钱,跑了两个,剩下一个跑的慢被司机逮住了。
司机苦口婆心说,这年头挣钱不容易,求你行行好。
大学生说,你也知道挣钱不容易,那你还不抓紧放我走。
司机说,你不给车钱休想走。
大学生说,我可是堂堂大学生,我是祖国的未来,你要是动我一手指头就是犯罪。
说话的时候沉稳待定、字正腔圆、气宇轩昂,厚厚的眼镜还发出冷冷的光芒,很有种!
司机比他更有种,接着一个大耳光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从理性的角度看,打人是不对的,不过换做我肯定打死他。这个司机很不理智没有选择汽车站火车站之类的地方动手。现实证明打客场很吃亏,战事刚开始就瞬间涌现出一群见义勇为的大学生对着司机一阵拳打脚踢。团结程度不亚于抗日时期。
事后,大学生们集体做鸟兽状散开,从此可能还是陌生人,了无牵挂。
出租车司机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污垢,满脸鲜血,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妈的,真是倒霉,这个月都第二次了,以后打死也不做大学生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