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和小敏正在报社楼下等去开车的于华和张丽,周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陪他跟一个美女去吃饭。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浅薄啊,就知道拉我去给你当电灯泡。
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当电灯泡,有跟美女共进晚餐又不用花钱的好事,我是最喜欢参与了。
周声是我大学同学,家里是炸油条的,我给他取外号叫油条周,周声坚决不同意说,油条周是他爸的外号。于是我又叫他油条小周,字数太多叫起来麻烦,最后我就直呼他傻逼。为了这个简单明了,而且男女通用的外号,我们俩没少斗了嘴。
挂上电话,小敏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拖了拖架在鼻子上的粉红色眼镜,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眼神里面的不满与失落。而我假装没看见。
这时于华和张丽纷纷开着车停在了我们俩旁边,并摇下窗户示意我们上车。
我说,老大们对不住了,我一哥们正和媳妇在家打架呢,我得去制止家庭暴力,这不快奥运了吗,对咱北京影响多不好,所以不能跟你们去唱歌了。
于华说,你真行,每次和你出去玩的时候都夭折。
张丽不怀好意的说,你准是又去坑害无知小妹妹吧。
我说,那是当然了,有一美女正等我去解放她。
我说话的空,小敏上了于华的车并把车门关的格外响,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如此柔弱的她却有男爷们般的力量,看来她对我意见还真是不小。
其实我刚刚那样说就是故意说给小敏听的,我想气气她。再说我压根就不是太想跟他们三个去唱歌,主要原因是唱歌的目的不纯。整个报社都知道小敏喜欢我,张丽整天给我做思想工作说一个单位的谈恋爱很幸福。
可是于华和张丽也是两口子,却整天在办公室里日你奶奶日你娘的骂个不停,而且每一期的新报纸一拿到手,就成了他们打斗的武器。
我不喜欢小敏并不代表讨厌她,不讨厌的理由是她长相不丑,可以说属于小鸟依人型的姑娘,而我对姑娘没有特定的喜欢类型,只要好看的一律接纳,但是唯独对她不来电,可能是上辈子她不欠我吧,所以这辈子不用拿肉体偿还。张丽为此经常趁没人的时候夸我原来还有点良知,以前对她怎么不这样。弄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确定好不去唱歌之后,我把张丽从车里拽了出来,而且一口一个美女的叫着,说,你也知道我去泡妞,没车怎么成。
张丽是我们报社的美术编辑开辆白色雅阁,而他老公于华身为主编却开红色QQ,一看就知道她们家阴胜阳衰。我觉得张丽和于华挺做作的,每天都是各开各的车来上班。掌权者跟我这样的被管理者就是不一样。不过两口子开两辆车来上班对我还是有好处的,因为每次外边的姑娘们对我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会把张丽的车借来去泡妞。
所以张丽经常说,她的车是我犯罪时的帮凶。
开车来到周声楼下看了看表7点,就给周声打了电话说我到了,你快给老子滚下来。
周声说,你先给老子滚上来,有东西给你。
周声的家位于万寿路的一个机关部门的家属区,由于该区建设有些年头,所以还保持着老北京第一批住房的特色,一共五层,没有电梯。周声家住三楼,如果再高几层,我肯定不上去,我觉得爬楼是人生中很悲哀的事情。足可以用电梯代替。而我大学时期相恋四年的女朋友林琳就是觉得我太没有上进心,因为我的一次荒淫事件,跟一个更荒淫无度的富家子弟跑了。
其实我也承认我确实没有什么上进心,上大学的时候别人都在泡妞学习两不误的时候,我只泡妞,所以在和林琳相处的四年里我所做过的对不起她的事数不胜数。
现在在这家报社工作了三年,工资比刚来的时候翻了一翻,但是没有存款。现在周声都有了自己的房子,虽说只有80平米,还要按揭,但是10万块钱的首付还是自己存的。而我还是只靠租房子度日。周声总说,谁让你把钱都花到女人身上了。我说,老子愿意,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难过,那可是我的血汗钱啊。粗略一算,这三年我花女人身上的钱足够在北京买一个三十平方的房子了,想想就肉疼,不过花的时候却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狼是没少套,但是没一个长久的,所以到现在我还是孤家寡人,想想还真有点划不来,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改正。可能这就是我的人性吧。
我爬到三楼,门开着,一看就知道周声担心我踢他家的门故意先打开了。而我去他家从来不按门铃,说是给他省点儿电费。都是用脚踢,每次都能把对面住的一对老头老太太给踢出来。
进门后看到周声正在试衣服,就顺便说了句,你这雄样,就算穿上龙袍也是太监。
周声没反驳,抄起一罐啤酒对我砸了过来,被我接住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打量他家有没有什么值得我顺走的东西。
大学毕业后我和林琳、周声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北京闯荡。刚来的时候,我们三个边摆地摊边找工作,三个月后我找到了现在的公共商报社做产经记者,一直做到现在,而他只是在一家小型个企做文案。干了半年后,因为一个可恶的女人,于是决定考公务员。但是又舍不得每个月三千多的工资,只好边工作边学习,一年后成功考上了中央部门的公务员。由于级别比较高,不免油水颇多,所以我经常来他家顺东西。
我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条中华烟,刚要拆开打算塞兜里几盒,就听到周声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别拆了,这是给你的。”
我说,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啊。
周声说,操。
我点上根烟坐在沙发上等周声一件一件的换衣服,最后用了半个小时终于选择好了穿哪件衣服——一件礼服。这是他半年前去法国的时候用公款在香榭丽舍大街买的,为此我表现出了极其不满,凭什么花公家的钱还那么小气,凭什么不给我也买一件。
不过我从来没有见周声对衣着那么讲究过,估计今天晚上见的姑娘肯定姿色不一般。于是问周声到底是哪个尼姑庵的道姐。
周声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又扭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说,妈的,问那么多干嘛,别忘了到时候使劲夸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