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戏眼睁睁毁掉了。好戏的妙处,观众全无感受,也毫不理解。谁也没有听戏,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可怜的寓意剧遭人鄙弃了。
门官鬼叫神嚎的独白终于止歇了。贵宾都已到齐,格兰古瓦这才长吁一口气。演员们苦苦支撑,继续演下去。岂料科坡诺勒老板,那个卖袜子的,却又腾地站起来,就在全场一片凝神关注的时候,发表了一通十恶不赦的演说:“巴黎市民和绅士们,我不知道我们大家在这儿干吗。我倒是看见那个角落,在那个台子上,有几个人好像要动手打架。我闹不懂那是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神秘剧、圣迹剧,可是看来没啥意思。原先跟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约我来参加狂人节,选举丑大王。我们根特也有丑大王,在这方面我们绝不落后!我们是这么干的:搞一个大聚会,就跟这儿一样;接着,一个挨一个,脑袋钻进窗洞里,做个怪相给大家看。谁的样子最丑最怪,受到大家欢呼,就算当选为丑大王。就这个办法,简直开心极了。按照我们那儿的办法,选举你们的丑大王,大家说好吗?再怎么说,也不会像这些人满嘴废话这么乏味。谁愿意参加这种游戏,就到窗洞里做个怪相。你们说怎么样,市民先生们?”
格兰古瓦真想驳斥他。然而他恼羞成怒,一时瞠目结舌,讲不出话来。何况市民们听到称呼他们“绅士”,全部喜不自胜,立刻热烈拥护这位颇得民心的袜商的倡议,谁出来反对都是徒劳,只好顺从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