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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丹痧

师承切要

师承切要者,师承张锡纯先生儿科病“丹痧”论治之精要,以及笔者领悟与运用张先生之学说与临床的心得体会,力求切中要点。书中“详论猩红热治法”论可用治此证。从整体出发,辨证论治,找出偏差为感受痧毒疫疠之邪,临床以发热,咽喉肿痛或伴腐烂,全身布发猩红色皮疹,疹后脱屑脱皮为特征,即痧疹而兼温病也。纠正偏差,用张先生之论当为大法:“猩红热本非危险之证,而所以多危险者,以其现白虎汤证时,医者不敢放胆用白虎汤治之也。至愚治此证时,不但胃腑大实之候可放胆投以大剂白虎汤;即当其疹初见点,其人表里壮热,脉象浮洪,但问其大便实者,恒用生石膏一两或两半煎汤,送服西药阿司匹林二分,周身得微汗,其疹全发出而热亦退矣”。临证用衡通法来衡量之,视其所偏,师其用对证之方或对证之药一二味专攻其处来组方,是为抓主证,又加补药为之佐使,是以邪去正气无伤损。药物编中之生石膏、滑石、羚羊角、白茅根、蝉蜕、连翘、天花粉、薄荷、牛蒡子解等,医论、医话编中皆有论及,读者宜细读之,博览群书,于无字句处读书,触类旁通,有是证用是方,有是证用是药,用于治疗现代医学之猩红热。

《医学衷中参西录》书中原文

详论猩红热治法

自入夏以来,各处发生猩红热,互相传染。天气炎热而病益加多加剧,治不如法,恒至不救。夫猩红热非他,即痧疹而兼温病也。尝实验痧疹之证,如不兼温病,其将出未出之先,不过微有寒热,或头微疼,或眼胞微肿,或肢体微酸懒,或食欲不振。其疹既出之后,其表里虽俱觉发热,而实无炽盛之剧热。治之始终投以清表(痧疹始终宜用表药,然宜表以辛凉不宜表以温热)解毒之剂,无不愈者。即或始终不服药,听其自出自靥,在一星期间亦可自愈。此以其但有疹毒之热,而无温病之热相助为虐,故其病易愈耳。

李静讲记

中医儿科学诸证论治是为常法,张锡纯先生之论治是为变法。此病为温邪致病,故用卫气营血与温病辨证论治之法。邪入卫为病在表,入营为病在里。故卫者,气;营者,血。若表证未罢,里证出现者,是为表里同病,故为气营同病,亦相当于半表半里。故伤寒之病为寒邪在太阳,相当于温病之温邪入卫分。太阳伤寒用麻黄汤,太阳中风用桂枝汤,温病温邪入卫分用银翘散与张先生擅用之生石膏、蝉蜕、薄荷、连翘、天花粉类。伤寒之寒邪入阳明,相当于温邪入气分。故寒邪入阳明与温邪入气分同为邪化热,同现白虎汤证,同用白虎汤。寒邪伤人之气,故有白虎加人参汤之用。又有阳明经证用白虎汤,腑证用承气汤之别。温邪伤阴,故有增液汤、增液承气汤之用。伤寒下不厌迟是恐伤其气,气者阳也。温病下不厌早是为顾护其阴,阴者血也。邪入营血,直须凉血散热,古有清营汤、犀角地黄汤之论。犀角真品难得且价格昂贵,故每用羚羊角治之,且重用至10克,臣以白茅根、生石膏、生地黄、紫草,佐以丹参、白芍,使以甘草,组方治之。

衡通凉血解毒汤

羚羊角丝10克,白茅根、生石膏各45克,滑石(布包煎)、生地黄、紫草、丹参、白芍各30克,甘草10克,水煎,大剂分数次服,小儿酌情减量服。

伤于阳者之伤寒用六经辨证,伤于阴者,用卫气营血辨证。苦苦争辨伤寒、温病者,无所谓也。杂病之用阳化阴与用阴化阳同,辨清阴阳可也,阴阳和则无病,失和则病生,令之和是为衡,衡则需通,通之则衡是也!

虚则补之,补之则衡。寒者温之,温之是为衡。热则清之,清之可令衡。实则攻之,攻之可衡。阳气虚者,益其气寓于衡通汤中则愈之也速。寒者亦然,温寓于通则愈之速是也。他证亦然。有是证用是法,用是方,用是药是也。

临证要点

张锡纯先生曰:“猩红热本非危险之证,而所以多危险者,以其证现白虎汤证时,医者不敢放胆用白虎汤治之也。至愚治此证时,不但胃腑大实之候可放胆投以大剂白虎汤;即当其疹初见点,其人表里壮热,脉象浮洪,但问其大便实者,恒用生石膏一两或两半煎汤,送服西药阿斯必林二分,周身得微汗,其疹全发出而热亦退矣。”

近年来人们医疗条件改善,患病后早期使用抗生素,使本病的症状减轻,临床表现不典型,多为气血瘀滞夹热型,临床诊治时需引起注意。

故师承张锡纯先生之论用对证之药一二味以攻病,用药宜与病证息息相符,不可拘于用量之说是为要点。用药一二味者,视病情需要,非止限于一二味之说也。

若病急高热不退,用刺十宣出血法泻热亦为要点。

案例辨析:

朋友杨君之外侄女,五岁,发高热,咽喉肿痛,扁桃体肿大来诊。诉经常发作,一发热即出现此症,每需住院用大量抗生素数日方能愈,然其咽喉与扁桃体却始终未能愈之,家长甚为若恼。今又值感冒流行,发热且扁桃体又发炎,故带其来诊。

视其舌红紫,舌尖有红紫斑高出舌面,舌苔白腻,辨证属湿热并重,气滞血瘀,瘀滞之湿热入于营血致结。抗生素之消炎药能消炎杀菌,然不能消散瘀结之湿热,其瘀结为气血与湿热之结也。治以清热祛湿,解毒散结。

衡通解毒散结汤

羚羊角丝6克,生石膏、滑石、生山药、白茅根、桑寄生各30克,白芍、丹参各15克,炮山甲、生甘草各10克,三剂,水煎服。

复诊,服一剂,热退,三剂,热退尽,咽喉与扁桃体肿大消之大半,上方减石膏、滑石为18克,又服三剂,咽喉与扁桃体肿大皆消失。嘱再服三剂,隔日一剂,以巩固疗效,后观察大半年咽喉与扁桃体肿痛未再发作。

释疑解难

李洪波: 现代人一发热,大多先去西医处诊治,每用抗生素,故退热速者多,然也有数日不退者,即相当于老师常论及的有形之结之轻者或无形之结之重者之证。此例扁桃体与咽喉肿痛发热与我儿子的病症相差无几,属有形之结之轻者,而此女孩尚非阴虚内燥之体,故愈之不难。阴未虚之体,辨证用药仍需顾护其阴,是以得以速愈,而顽疾得以根除,全在辨证论治功夫上是也。而此证之有形之结之轻证,是因瘀致结?还是因湿热即偏差致结?还是阴虚致瘀令结?还有,此例之治法用清热解毒散结汤法,是为用药攻病纠偏之法,佐以补药是为滋阴,而未用益气类药,是否为其体质偏于阴虚而用?请老师论之。

李静: 现代人偏阴虚者多是事实,偏阴虚致燥令瘀而结者更多!阴虚则阳盛,阳盛则热。热则耗阴故致瘀令结。故临证验舌与辨证同等重要,即中医之四诊八纲辨证法是基本功,而用衡通理念来衡量之则简捷得多。阴阳平衡则无病,失衡则病生。舌红紫即属阴虚瘀热,舌淡方为阳虚。苔腻是湿,舌红紫苔腻属湿热,舌淡苔腻方属阳虚。舌紫苔薄即属气血瘀滞,舌中有裂纹即属阴伤致虚,舌质变形与舌尖边有凹陷即属体内脏腑气血津液缺损。舌体胖大,舌边有齿印是为脾虚,若将舌质之变形缺损与地图状舌皆认为是脾虚则差也。为何?阳者气也,故属无形。阴者血也,津液也,故属有形。故需与脉证同验之,是为中医之精髓!

舌淡苔腻之发热属伤于寒,用伤寒六经辨证法。舌红紫苔薄黄或薄白且干燥者,属伤于温邪,用卫气营血辨证法。舌红紫苔白腻与舌尖有红紫斑点高出舌面,即属湿热之邪入里,不论伤寒、温病辨治皆用清解法。不同的是,伤于温者,素体阴虚积有瘀热者,复感温邪,其外感引动内之瘀热,其热必重,且更易伤阴,故治之也缓。伤于寒者,素体积寒者则其寒更甚,素有瘀热者,往往会出现湿热并重,湿热祛之亦易。而气血瘀滞兼有之证,其舌多紫,红紫属阴虚,淡紫属阳虚,且有阴阳俱虚者是也。 4QCiV02q+MxbKTEvLCdHlj+b1+sWZF7jHTD+x+tsuumlMWmEV0sL968I9V3xbT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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