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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代,二代以前的男性祖先称为祖,女性祖先则称为妣,写作匕。《说文解字》:“ ,相与比叙也。从反人。匕亦所以用比取饭,一名柶。凡匕之属皆从匕。”上一节已说明,祖的字源“且”,是男性的生殖器形。因此有人以为,与之对应的“匕”,应该就是女性的性器形。不过,从字形看,这个说法是错误的。从图一的青铜匕,可看出“匕”字就是描写勺匙一类的形象( )。有可能是因为音读的关系,才被借用以表达亲属的称呼,但也可能是借用主妇使用的器具以表达女性的亲属辈分。

在父系社会,管理家务、烧煮饭菜是女性的职务,尤其是结婚之后。蔬菜是一般人家最重要的佐饭菜肴,而早期时,蔬菜的烹煮基本只用羹汤的方式一途。要把羹汤中的蔬菜取出来就得使用匙匕,所以这类的匙匕都有小孔洞以便过滤汤汁。《仪礼·士昏礼》就说得很明白,陈设餐宴时,“举鼎入,陈于阼阶南,西面,北上。匕俎从设”。匕是从汤中把菜蔬取出来,然后放到俎板上以方便取食。

为什么以汤匙代表女性呢?这也是各民族常有的习惯。在古代,生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怕受到非必要的干扰而产生意外,所以有必要把新生婴儿的性别公告,减少亲友进入探询。根据《礼记·内则》,“子生,男子设弧于门左,女子设帨(shuì)于门右”。弧是男子将来从事武职所需要的弓,帨是妇女于家中服侍亲长用饭后擦拭手的佩巾。故用以分别象征男女的性别。外国也有类似的习俗,男婴强调其武职,经常用刀剑等武器表示。女婴就强调其结婚之后所负的家务责任,不管是使用木炭、匕匙或盥巾,都是表达服侍他人用饭的女性职务。“帨”的较早字形是“帅”,西周的金文就作一块巾悬挂于门右边之状( )。

如果男性的性器可以用来创造有关男性的文字,那么理论上女性的性器应也可以拿来创作表达女性的文字。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就是如此。但是不知何故,中国却以女性的坐姿表达,以后再介绍。

中国早期最有权威的字典,许慎的《说文解字》,对“也”字的解释竟是:“ ,女阴也。…… ,秦刻石也字。”女阴(女子的性器)之说,让很多人觉得难以接受,但此书的字义向来是非常可靠的,所以段玉裁的注解就说:“此篆女阴是本义,假借为语词。本无可疑者,而浅人妄疑之。许(慎)在当时必有所受之,不容以少见多怪之心测之也。”

平心而论,许慎的说解的确有令人疑惑的地方。就目前的资料言,“也”字( )作为语词,最早见于春秋中期的《栾书缶》。秦刻石以及后来的隶书都是承继这个字形。这个字形虽然还看不出其创意,但肯定与女阴无关。

许慎的说法也许不是杜撰。金文的“匜”字是个形声字,“也”的部分作 ,或有可能是小篆“也”字的来源,但此字更像一条蛇。倒是有个甲骨文“毓”字,创意是妇女产下婴儿之状,有可能就是许慎女阴之说的来源。其两组创意,一作妇女已产下头朝下的婴儿,并伴随着血水之状( )。另一字形作婴儿已滑出子宫之状( ),此即后来的“育”字。小篆的 形似甲骨文 的下部,正是女阴的形象。

图一

透雕龙纹青铜匕

通长二十六厘米,西周早期,公元前十一世纪至公元前十世纪 N3SyYzMlJQZpc4fvkGcGvS7fbr2UX+0Twn6T5wVNHXCfz9/zABFDp7YlaHpSuI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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