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皮影戏表演与故事讲述互融

唱皮影戏、看皮影戏是下堡坪人最喜欢的民间文化活动之一。每当农闲时节，皮影戏艺人走村串户接受村民的邀请，丰富他们的业余生活。

以前宜昌县（现为夷陵区）的皮影戏有十几班，原来张三平在宜昌当县长的时候，所有唱影子戏的都进行过比赛，一班子唱两个小时，大家都很看重。1994年在赵勉河搞了一回皮影戏擂台赛。我们这里以前唱皮影戏，人们都喜欢，也出了很多会唱皮影戏的人，像我们那个李大刚唱了一辈子影子戏，他是个老唱影子戏的。

下堡坪的皮影戏演出剧目绝大部分是历史传奇和神话故事，这些内容也成为下堡坪人讲故事的素材。

影子戏里面主要唱的内容都是历史小说，征东、征西、反唐、西游、三国、封神、水浒，这都是大本头。还有小本头，八宝山、百花记、乌金记、蟒蛇记、守京记，这都属于小本头。小本头可以唱几夜。像征东要唱个把月，就是天天唱。征东12年，征西12年，征东、征西要个把月才唱得完。它有时候还要过哪个关口，什么人跟什么人打仗，有什么妖道下山，你的什么法宝，我的什么法宝。这些东西你都要唱出来。

刘德方喜欢看皮影戏，成为皮影戏艺人后，经常在下堡坪或者更远的兴山演出皮影戏，娴熟的表演技巧提升了他民间故事的讲述艺术，多样化的皮影戏题材丰富了他民间故事的讲述内容。

刘德方看皮影、学皮影和唱皮影得益于诸多偶然事件。1960（庚子）年腊月三十，谭家坪大队书记李文胜听说炉子山大队有一位唱皮影戏的师傅，名叫易道三，因为年岁已高，不想唱了，他有一套皮影要卖，于是决定把它买下来，要刘德方去背回来。那天下着大雪，别人都在家团圆过年，刘德方背起背篓来到炉子山，打听到易师傅的住址，就到易师傅家背皮影。易师傅说：“今天我们还要唱一个晚上。”叫他回去，明天再来背。刘德方不敢多说，准备回家明天再来。这时刘德方碰到炉子山大队妇联主任宋作英。宋主任叫刘德方不要回去，就说：“今天太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雪，就在我家吃晩饭。”饭后，宋主任说：“我给你一个小板凳，你坐在角落里看皮影戏，明天再把东西背回去。”晚饭过后，易师傅的戏班子开锣唱戏了。刘德方按照宋主任的吩咐，搬小凳挤进人群，在一个墙角坐下来，潜心静听易师傅的演唱。那天易师傅唱的一出皮影戏叫《金恩走国》，讲的是宋朝忠臣金恩被奸臣万兴所害，逃往他国，后又回国杀奸报仇的故事。别人在看戏，而刘德方是眼在看、耳在听、心在记，看易师傅怎么提影子，听他的唱腔，记下唱词，看了一夜，就将他唱的《金恩走国》这出戏原原本本记下来了。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刘德方背起一箱皮影回到谭家坪。

1961（辛丑）年正月初六上午，谭家坪大队召开上工大会，搞生产开门红。全大队来了几百人，大会开完后，李书记说：“我们大队买了一套皮影回来，今天晚上请大家来看影子戏。”到了晚上，大家都来看戏，李书记早已叫人把台子搭起来了，一切都准备齐全，李书记说：“你们哪个会搞，都来试一试看。”连上去十几个人都不行，他们一是不会提影子，二是没有唱词。这时，大队长乔凤宪站起来指着刘德方说：“德方子，你去试试看。”当时刘德方不敢上去，一是出身不好，二是没有伙伴，怕出差错。但乔大队长坚持让刘德方上去试一试，他才约了懂乐器的杜远安去帮忙打家业（打锣鼓伴奏）。上去之后，刘德方想：三十晚上在炉子山大队听易师傅唱的《金恩走国》，唱词还记得清楚。他就大着胆子唱了一段，手里学着易师傅提影子时的动作，大家都说好。大队长说：“就是这么搞的！看来你还是块唱戏的料子，接着唱。”刘德方就将《金恩走国》的故事全部唱完。唱了一夜，受到乡亲们的好评。当晚，李书记说：“我看你唱戏还有点出息，我们把这套影子交给你保管，以后你来组织几个人专门唱戏。”

正月初七下午，刘家河大队闻讯派人来接刘德方去唱戏。刘德方就请示大队书记，李书记说：“别人这么远来接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刘德方就跟着刘家河大队的人去了。当天晚上，刘德方将《金恩走国》这出戏又唱了一夜，他们看了都说好，舍不得让他走，就挽留刘德方再唱一夜。这就把刘德方难住了，再唱《金恩走国》肯定不行，唱新的内容又不会，怎么办呢？当时刘德方想起叔父刘远甲，他家住在烟灯垭，是个有文化的人，看过很多书，记了不少皮影戏故事。刘德方就急忙赶到叔父家，说明来意，求他帮助。叔父听后就说：“我年纪大了，过去记的很多东西都忘了。”他又想了一会儿说，“我还记得一出戏，名叫《余文榜私访乌江渡》。”刘德方就请叔父讲了一遍，并且认真听，认真记。叔父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刘德方全都记了下来。谢过叔父，刘德方又赶回刘家河，根据叔父讲的故事，他临场发挥，唱戏的时候编创了一些内容，又唱了一夜。

这个东西，书本只能占到八成，你影子戏只能唱一成，那你还有添枝加叶。比方说，我说这是一个人，那我唱影子戏，把手、脚、腿、脸、耳朵、鼻子、眼睛都唱出来，那就添枝加叶。书中主要的东西你唱出来，但是那种细枝末节的可以加，然后看现场，看主人家。

正月初九，贾家坪大队派人接刘德方去唱皮影戏，刘德方就从刘家河赶到贾家坪，用两个故事给乡亲们连唱了三夜。从正月初六到正月十一，一连六夜刘德方没有休息，也不觉得累。从此，刘德方就深深地爱上了皮影戏，一有时间他就向别人求教，看书读唱本，不认识的字就去找先生学，时间一长就记下了几十个本头的故事唱词。唱皮影光唱得好不行，还要把影子玩活才行。刘德方下决心刻苦练习，晚上在家照着火亮在墙上练提影子，提高技术。当刘德方的皮影戏唱红后，他有时一夜要赶到几户人家唱戏，基本上是白天休息，晚上唱戏。后来，刘德方的嗓子越唱越亮，范围也越唱越广，除了在本地唱戏外，还唱到兴山、秭归、远安、保康等县。刘德方逐步建立起了以谭家坪为中心的民间文化活动圈，不仅唱皮影，而且讲故事、唱山歌。1966年以前，刘德方被乡文化站指定为职业皮影戏师傅，批准他的皮影班子每场收费4至6元，最多不超过8元。除上缴部分税收外，剩下的由刘德方和伙伴们分账。刘德方对于腊月三十晚上听戏、学戏的记忆深刻，就是这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他的命运，他不但走上了唱皮影戏的道路，也获得了新的生活来源。

刘德方唱皮影戏是偶然的，也是生活所迫，更是生活所需。皮影戏作为中国民间社会最为盛行的戏曲形式之一，并非像讲故事、唱山歌那样，它需要道具，需要动作，需要唱腔，还需要角色扮演，这些成为刘德方必须了解和学会的。聪明的刘德方因为喜爱，因为超人的记忆能力和表演才华，比其他人学习皮影戏要快得多、精得多。

皮影戏中的人物有不同的角色，什么样的人物角色配什么样的衣服装饰，一定不能弄错了，错了就大不吉利。在开唱皮影戏之前必须按出场顺序，将各样人物的服饰配好，挂在旁边，当戏唱到什么角色时，就提什么影子。比如皇上穿的是黄色龙袍，头戴二龙戏珠的王冠；皇后娘娘穿的是红龙袍，头戴凤冠；妃子穿的是淡颜色的凤袍，头上戴的是插花和偏吊子；丞相穿的是黄蟒袍，头戴双翅帽；元帅穿的是盔甲，头戴钢盔帽；战将们穿的是打架子，头戴遮阳帽；小姐们穿的是花衣服，头上戴的是勒子；丫鬟们穿的是小花衣服，头上戴的是小插花；番王穿的是黑蟒袍，头戴黑盔甲。

皮影戏演得好不好，提影子特别重要。提影子要心灵手巧，把影子玩活，也就是说，唱戏的师傅要进入角色。什么样的人物岀场就要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动作。比如皇帝出场动作威严，说话霸气；娘娘出场动作优雅，说话尊贵；文官出场走的步子是高抬腿、轻放步，说话一板一眼；武将出场动作威武，声音洪亮；奸臣岀场面带笑容，装腔作势；跑堂子出场动作快，说话快。皮影戏中，提影子时口、眼、身、步伐都要配合好。除了前台的师傅主演主唱外，后面两位打击乐师傅的接音接腔也要配合好，要合板，缺一不可。

开场唱什么，也很有讲究。开场时，首先出来的是跑堂子的，一男一女，给主人家送恭贺，唱一段吉利话后，接着就是“叹朝”。“叹朝”是皮影戏师傅必备的唱词，一般在演唱正本之前，或是正本唱完之后，它是七言诗的形式，内容一般从神话时期盘古开天辟地唱起，简短唱出各个朝代历史，一直唱到当今的时代变化。唱“叹朝”也表示对主人家的祝贺，深受观众的欢迎。

在唱正本时都要进行人物自我介绍，皮影戏里叫“介口”。如皇帝上场的介口是：王帽头上戴，龙袍身上穿，打坐金銮殿，独管万里山。娘娘上场的介口是：坐在宫殿内，每天陪万岁，大权手中掌，专管后宫内。王子上场的介口是：打坐南书房，用心读文章，长大成人后，江山我来掌。公主上场的介口是：生在帝王家，一世享荣华，凡事都依我，哪个敢欺她。丞相上场的介口是：头戴乌纱双翘标，身穿一件黑蟒袍，忠心扶保我君主，留得千古把名彪。奸臣上场的介口是：口如蜂糖舌如刀，心似虎狼没长毛，眉头一皱千般计，暗里杀人不用刀。总之，诸如员外、小姐、丫鬟、文官、武官、清官、昏官、管家等上场，都得有适合自己身份的介口。

我在这边提着影子动作，人家在那边一看。你如果是老人，那就是老人；若是个年轻的，就是个年轻的；是个男的就是个男的；是个女的就是个女的。他各有各的动作。那你说是个文官就是文官的话，武将就是武将的话，员外就是员外，小姐就是小姐，丫鬟就是丫鬟，夫人就是夫人，各有特点。

皮影戏的正本要有头有尾，这是演唱的规矩。在下堡坪唱皮影戏一般都唱一整夜，这样一来可以为办事的主人家解决住宿的困难，也让亲戚朋友乐上一夜。

唱影子戏过去一唱就是一夜，夜深了，他也有人栽瞌睡（打瞌睡）的，那就再喜欢看的，他要栽下瞌睡。那么，你要采取一种什么方法呢？趁着人家在栽瞌睡的时候，把正本丢下，我又来说下古，或者喊几段山歌，或者日几个白，那人家一听，几个哈哈一打，这个瞌睡又走了，那么我就转来又唱。那就人家再不喜欢看也喜欢。其实是把日白、唱山歌、唱皮影戏加在一起。有时候表演就是在空当里不断穿插，不断变，引起人家注意。

在刘德方皮影戏表演中，不仅皮影戏的演唱内容是其故事的讲述内容，而且唱皮影戏时还穿插了民间故事讲述和山歌演唱。这就是说，下堡坪的民间文化生产和传承是多种类型的综合，民间艺人也是多面手。

皮影戏一般是一夜要唱一台戏，若是这出戏很长，一夜唱不完，那也要有头有尾。遇到这种情况，就灵活地将故事的中间去一段，这样就可以了。如果只唱半头，主人家会忌讳，懂行的人会说长道短，唱戏的师傅也觉得无趣。唱到天亮时，这出戏就要唱团圆了，再给主人家送恭贺，说些吉利话。送恭贺也有规矩，先给主人家送，再给主人家的姑舅姨亲戚送，给全场看戏的客人送，最后还要给满堂帮忙打杂的人送。送完恭贺后，唱结束语，一般是“唱到此处大团圆，恭祝主人家发富万万年”。

下堡坪的皮影戏主要唱腔是“傩愿腔”“跑马腔”“打锣腔”，刘德方演唱的皮影戏也主要是这三大唱腔。

“傩愿腔”是皮影戏最主要的腔系，它贯穿于整个演唱过程中。“傩愿腔”大都用平腔演唱，乐段结构多为四句式和八句式。它叙事性强，演唱速度在每分钟84至96拍之间，因此构成了舒缓平稳的音乐风格。为了适应剧中人物的情绪变化，“傩愿腔”又形成了“喜腔”和“苦腔（又称悲板）”两种唱法。“喜腔”是剧中人物表达愉悦情感的一种唱法，音乐旋律变化不大，通过速度的加快、声调的适度提高来表达喜悦的心情；“苦腔”是以原腔为基础，演唱时通过缓慢的速度、声音的颤抖，并运用悠长而又类似哭腔的演唱方法，从而表现人物悲痛和凄凉的思想情感。

“跑马腔”有两种，一是平腔，二是高腔。平腔是一般人物（俗称跑堂子）在行路时所唱，演唱内容多为游山观景、见物生情等，语言朴实，情绪轻松。“跑马腔”的高腔特别动人心弦。高腔由“起马腔”“正板”和“下马腔”组成，以高亢的声调、绵长的拖腔、悠扬的音乐旋律为特点，加上一人领唱，众人帮腔，打击乐器的跟腔伴奏，使现场氛围热闹非凡。

“打锣腔”旋律平稳，速度适中，乐段结构多为上、下句式，是剧中有身份的人物所唱，如大臣上朝见驾均运用此腔。“打锣腔”来源于夷陵一带流行的花鼓戏，是艺人们丰富皮影戏唱腔的成功借鉴。

另外，皮影戏在演唱过程中还经常岀现各种彩腔，这些唱腔均来自于夷陵地区的民歌小调。艺人们根据剧情的需要，适时地加唱一些如“十月怀胎”“娘教女”等小调，使观众感到亲切，并起到提神效果。皮影戏的演唱形式均为前台领唱，后台帮腔，梆子和板打节奏，其他打击乐在人声合唱时跟腔伴奏。下堡坪皮影戏3种类型的唱腔，对民间故事传承人的人物角色、讲述情节和语言描写的类型化、程式化和多样性等艺术表达质量的提升具有促进作用。

皮影戏的规矩多，唱词不能唱错，顺序不能弄错，人物角色、唱腔不能搭错，刘德方在唱皮影戏的过程中逐渐学会和遵守这些规矩，讲唱实践锻炼了他的艺术掌控力、临场发挥能力，丰富了他的故事储备和创作素材，这些也成为他故事讲述声情并茂、圆润完整的重要形成因素。

刘德方以及其他皮影戏班子一般是在老人做生祝寿、新人结婚、生儿打喜、许愿还愿的时候唱皮影戏。但不论是哪种场合，皮影都不能掉头子、掉膀子、掉腿子，这些都有忌讳，被视为不祥之兆。此外，唱的戏必须完整、圆满，不能落下关键故事情节，也不能提错或者遗漏皮影。曾经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刘德方至今记忆深刻。

有一次是在刘家河胡老板家唱戏，晚上刚把台子搭好，看戏的人都来了，他们急着要看戏，催戏班子抓紧时间开唱。刘德方便开锣送恭贺，准备唱正本故事。这时刘德方提了一个皮影往台上一站，没有动手，头子却飞出去几米远，前面几个观众在说，头子掉了不好，胡老板两口子也在说不好。刘德方急忙圆场说：“这不要紧，是好事，它要急着看戏，所以才飞了出去，好！”说完，刘德方就开始唱正本，唱了一夜。天亮后吃过早饭，刘德方的皮影戏班子就走了。过了一段时间，刘德方就听说胡老板的夫人得急病去世了。这件事警醒刘德方唱皮影戏要准备充分，认真谨慎。

刘德方唱皮影戏为他赢得了生活来源，也为他的民间故事积累了丰富的内容，提升了讲述的技巧，更为重要的是建立了自己的生活圈，他在夷陵一带是有名的皮影戏艺人、故事讲述能手和山歌演唱大师。随着社会发展，皮影戏逐渐退出了农村市场，民众的娱乐生活多样化、多元化起来，电视走进千家万户，请刘德方唱皮影戏的人变少了。但是，刘德方始终视皮影戏为自己生活的重要部分，他把陪伴自己几十年的皮影珍藏了起来。

刘德方清楚地记得，栗子坪的黄仲告从四川请来一位师傅雕刻皮影。他是哑巴，不会说话，但天生聪慧，雕出来的人物活灵活现。他用3年时间雕刻出540件精制皮影。后来，黄仲告弟兄分家，将这套影子卖给黄明清，黄明清又转卖给皮影戏艺人易道三。易道三唱了多年，因年岁大不能再唱，才卖给谭家坪大队，最后这套皮影转手卖给了刘德方。刘德方在多年的皮影戏演唱生涯中，与这套皮影从未分离，他将皮影中的人物和事件唱活了，皮影成了有生命的物件，皮影戏成为与刘德方生命融为一体的文艺样式。

改革开放后，国家的政策好了，下堡坪人都想再看皮影戏，刘德方就借钱从别人手里买了一些皮影，又请师傅雕了一些皮影，重新组织几个伙伴唱皮影戏。每当刘德方打开箱子取皮影时，他就会想起那540件皮影，那是刘德方终生难忘和牵挂的事情了。

刘德方的皮影戏唱得好，使得他故事讲述中的角色表达极为准确，并具有趣味性。

正月间，大队书记想活跃一下，搞滑稽故事，我和他两个，他装个旦角蛮像，我就装个丑角，我们就是男的装女的。在下堡坪乡，就是前年黄成方成立民间艺术团，开业我来了，这个节目就我跟他两个搞的。我和他两个没磨合，他们看了，还搞得蛮有水平呢。

刘德方跟着皮影戏艺人学皮影戏，参与其他皮影戏班子唱皮影戏，自己组建皮影戏班子，不仅活跃了下堡坪的民间文化活动，丰富了乡亲们的业余生活，也成为下堡坪人难舍难离的具有仪式性质的文化生活。刘德方及其他皮影戏班子所演唱的皮影戏内容是历史人物、历史事件或者神话、传说、故事，这些都是乡村文化人在接受精英文化与民间文化过程中适应性创造的结果，也是民间文化与精英文化交流交融的互动空间。下堡坪皮影戏艺术是其民间文化滋养的产物，同样，皮影戏也充实和提升了下堡坪民间故事的讲述内容和艺术表达力。 jenqXkeIH3gbIr5zx4ZahlBIpXfHmh755vT847lDqmJ0+P/DIX7xm++3+pkrRO9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