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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生活磨难中听故事和讲故事

下堡坪的大多数民间故事传承人年龄都在60岁以上,其中最年长的刘德方出生于1938年,已有82岁了。可以说,下堡坪民间故事传承人都经历过贫苦的童年时期和奋发的青年时期,他们在清贫但奋斗的生活中接受故事,讲述故事。

刘德方祖籍江西。他的曾祖父刘其林在清朝晚期为躲避战乱逃到了三峡山区,在今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下堡坪乡栗子坪村落户安家。刘其林育有三子,第二个儿子刘仁山因聪敏能干,分家后迁到栗子坪村3公里外谭家坪村的胡家店子单独买房立户。刘仁山会劳作,善经营,“成了谭家坪第一个有余粮、住砖房、穿洋布衣裳的富户” 。刘仁山娶妻冯清秀,生下一男三女,儿子刘远香就是刘德方的父亲。1938年中秋节,刘德方就降生在这个富庶的家庭。

我爷爷本身自己会劳动,会做生意。在我们太爷爷手里呢就有了一些钱,耗转(花光)了。我太爷爷有3个儿子,大爷爷,我是二爷爷的,幺爷爷。树大分丫,人大分家,那时候把我们就分出来。分出来,我们在刘家河里有一份田,就在那里准备起3个大天井的屋,起高楼大厦。最后呢,把那个大坎子砌起了,屋铲平。好,又到谭家坪去了。贾家人有一栋屋就是卖,我爷爷就在那儿没起屋了,就把贾家人这个屋场,连这个田、这个屋就哈(都)买了。买了,那么就重新把这个屋又一整。整了,我们就是临时捂饭(做饭)吃。两边两个岩头,两头两个门都在外头,一个院墙,院墙外头下面吊钩子,喂牛,喂马,喂羊,上头就是一个连屋。我那个老屋场,生我这个屋场屋角后面一边一个水井。我们在这头弄饭,就吃这个水井的水;在那头弄饭,就吃那个水井的水,有水吃。就是我们那个场子它是好。我们那个场子一望还可以。

但是,幼年的刘德方身轻体弱,5岁入学那年患上了一种寒病,几乎丢了性命。一次偶然的机缘,一位土郎中路过他家门口,开了一剂药方,治好了他的病。两年后,刘德方又患上了严重的痢疾,一病又是一两年。生病的日子,故事陪伴着他。刘德方最早接收到的故事信息来自爷爷刘仁山的姨太太——刘德方称呼为二婆婆 的贾氏夫人。二婆婆没有生育,很喜欢刘德方。她一边照料病中的孙子,一边讲故事给他听,如《野人嘎嘎》《用膳》以及才女村姑的故事都是刘德方小时候时常听到的。刘家有一位姓杨的帮工,有一肚子的故事。他常常背着刘德方玩耍,给他讲生动有趣的故事。故事讲得好,刘德方听得入迷,忘记了病痛。从那个时候起,刘德方就喜欢上了民间故事,他向往故事里无忧无虑的世界。

我生下来,长到四五岁了,大人把我送到学校里去读书去。没读两天呢,忽然就得了一个寒病。这个寒病就搞了一两年,是死了的,完全,这个嘴里水就不能喝。大人就把我喂水喝,哈骇(怕)了,人家说这个伢子(孩子)不行了的。大人就把我架(放)在外头,那么鼻孔还有一点气,所以说这个人不该死。那打这儿过,这个土医生一看,这个土医生的名字就叫谭家生。

他就跑屋里,他喊我们婆婆,喊的二婆婆。他说:“二婆婆,你这个孙伢子,我跟你弄点药诊下看啦,诊好了,是你的福分啦,死了,你就莫找我。”我的婆婆就说:“那这只要麻烦你搞,那诊不好,哪个来找你呀?”她说,“已经就不行了。”他要我们把这个药抓了以后,这个药喝不过去了。就架(用)这个炉子,高头(上面)架(放)个锅子,把这个药架(放)里头那么炒,把我弄到扑那儿,吞这个药烟子。就这么把我扳(救)过来的。后来,这个命不逢时,我又得个痢症,屙痢。我整两年半没穿过裤子,大人就跟我弄一块片子,跟我一下抹起,跟现在女同志穿裙子一样的,就那么一下抹起。要屙,就往下一拽。最后,这个大肠头子屙得就挑起那么一截。主要是大肠头子一扑,不得进去,那就挨着屁股那一截,跟刀子割的一样疼。最后,再搞了一两年多,把这个痢症看好了,就把我送到学校里读书。

八九岁时,刘德方复学了。虽然时间不长,但刘德方学会了读书识字的本领。刘德方的外公邹永阶是清末秀才,舅舅邹虎才读了满肚子的诗书,没做成官,在乡里当了个教书先生。刘德方一有空,就到他那里借书看。舅舅见刘德方记性好,口才也好,就给他讲了许多带四言八句或诗文对联的雅故事,比如《我也不吃萝卜菜》《三个秀才说三国》等,刘德方都很喜欢,这类故事也构成刘德方故事讲述的特点。

书读了一年半,刘德方因父亲病故,被迫退学。那时,家里有婆婆、二婆婆、母亲、姐姐和他。在这个老弱妇孺的五口之家,刘德方是唯一的男丁,支撑家庭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只有10来岁的刘德方身上。耕田赶耖、插秧割谷、背送公粮、伐木放排,他样样学,全都干。吃不饱肚子,刘德方看到当背脚的不仅自由,而且一天还补助半斤粮食,便报名当了背脚。3年的背脚经历,刘德方背垮了6个崭新的篾背篓,拄断了12根木打杵(背东西时用的形似拐杖的木棍),穿破了400多双草鞋,留下了3个永久性痕迹:一双脚板皮长有4个铁板一样的硬块,左膝盖留下鸡蛋大的一个乌疤,屁巴骨上磨出巴掌形的一块老茧。 刘德方经常参加村里的集体劳动。休息的间歇,人们就聚在一起,讲奇闻逸事,谈人生百态,说世间冷暖。各种各样的故事在这里交织、碰撞、汇聚,刘德方开始有意识地学习故事,尤其是诗词对联、打油诗类的故事。不论他走到哪里,每逢有人讲故事,刘德方就会认真地听,仔细地记。随着婆婆和二婆婆的相继去世,姐姐也远嫁到兴山县,家里就剩下刘德方和母亲相依为命了。

“解放了,我就成地主,我就下去了,我11岁开始背脚,就从事劳动。” 刘德方自此便过着居无定所、食无定餐的动荡生活。母亲因为承受不了生活的重压,改嫁了一位贫农,他们没有子女,刘德方便跟着他们一起过日子。

我搬了十几次家。要说我这个人没得用,也就没得用;说有点用呢,我们也还是赶不上别个,我们那要按照自己搞的事呢,还是算可以。我一个人匹马单枪,埋葬5个老人,还要养活他们,嫁一个姐姐,这就是6桩事。

也正是因为生活的凄苦和磨难,刘德方格外喜欢说唱。

我也没想别的,就想啊这是一种乐趣,讲故事可以解愁。我那个时候啊,家里有一群人靠我啊,我就只能靠这些讲唱啊,化悲痛为力量。

1958年,20岁的刘德方经人介绍,与兴山县亮马桠村的何大英相识相恋了,不久两人就结了婚。这个时期正值国家大搞建设,修建公路、铁路,兴修水库、堤坝等,这些集体性工作需要从农村抽调大批劳力。刘德方年富力强,他服从组织安排,一处的任务刚完成,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处,回家的机会很少,陪伴妻子的时间就更少。长期在外劳动,让刘德方接触到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从他们那里听来了许多故事,比如《称岳母》《人亲水也甜》等幽默感很强的故事。

我修公路、修铁路、筑河堤、修堰、背脚、赶溪、炸河,五湖四海的人都聚在一堆啊,但是我家庭不好,我成分不好,我地主子弟就只能埋头下力啊,人家讲啊,我就在旁边听。我不能讲了,讲了就不知道人家怎么搞一下。就像你们在讲,我就在听,我看你们讲得好还是不好,讲得好我就记着,不好就过去了,或者我觉得你的故事有点好,但是不大有逻辑啊,我听回来就通过自己的大脑把它整理下。

即使是听故事,刘德方也没闲着,他善于学习。后来,主要是因为地主成分,何大英不得不选择离开,只身一人回到了兴山老家。这一走,她就再也没有回来。刘德方心里有万分的不舍,可现实很残酷,生活还是要过下去。

刘德方学故事、讲故事的第一个黄金时期是在20世纪60年代。当时宜昌各地的建设工程接连上马。劳动之余,生活单调,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就围拢过来日白 、讲经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热爱故事的刘德方,只要条件允许,他还是其中的活跃分子。刘德方说:

图2-1 刘德方(前排左一)在田间地头给乡民讲故事(刘德方提供)

讲故事就是那么聊天,热闹。修公路就是争把椅子坐。你看,搞大型建设一般都是冬天。冬天,修公路的人又多。你像这一点儿屋要睡二三十人,又没得火箱。那住人家老板(那里)呢,一个房里那么多人,谁个烤火呢,一住百把人,有时候七八十人,几百人。那谁个烤火呢?黑了,放了工了,晚饭一吃,会讲故事的那些子人就搞把椅子在火笼旁边,讲故事的就烤火,不讲故事的就不烤火。我就争把椅子坐,就是这么个好处。再一个也消磨下时间,解愁散闷,人搞闷见(郁闷)了,大家几个哈哈一打呀,就一抹了之了。

在特定的时代,讲故事、听故事对于刘德方来说是一个确认自我、表现自我和排遣自我的有效方式,也是他与群众打成一片的有效途径。他们从事相同的生计,有着共同的爱好。此时,刘德方也谦虚好学,处处留意,凡是好的故事、好的讲法、好的内容,他都虚心学习,并牢记于心。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刘德方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被戴上各种“高帽子”,不断受批斗。此间,刘德方不仅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就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刘德方说:

以前,你说是做活路,跟贫下中农两个挨着,只有他们讲的,没得我们说的,那你就一天到晚埋头苦干,不能打腾(空歇)。你想想,我们力大膀粗的,一天他只给我们7分,那学生放假了,他一天搞10分。

尽管生活困顿,身心受到了极大摧残,但是,刘德方仍然以积极的心态去学习故事、吸纳故事,也排忧解闷,抒发心情。在外闯荡的日子为丰富刘德方的故事储备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和良好的条件。

别人讲的时候,我就听啦。他如果讲得比我的好些,我就把他的记下来;他的语气比我讲得好些,我就学得来;他的东西比我好的,我就记到,装到我的肚子里。

我们就是说以这个东西消除我们的苦闷。那个时候,我们成分不好哇,把你弄起去整一顿,斗一顿,日白佬把你撅(骂)一顿,你死也不得死,你还有受的。只有以这些东西来化解我们的悲痛。我就是这么度过来的。不然,我怎么记得这么些东西。我也对这个事蛮爱好,我用这个东西解除烦恼,我还用故事活跃这一方。我们这一方有几个日白佬,我们消愁解闷。

1971年,经热心人的帮助,刘德方认识了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的同村妇女邓大英,两人走到了一起。两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怎奈天意弄人,在刘德方外出修筑水库的时候,才10个月大的孩子突然得病,不幸夭折。由于种种原因,刘德方没能“合法”地结束自己的第一次婚姻,他只得离开邓大英,再次过上单身汉的生活。

生性乐观的刘德方从来没有被苦难压倒,生活再困难,精神再苦闷,他都勇于面对,他喜欢在民间文艺活动中释放自己,表达自己,以此化解不快与寂寞。

2007年5月25日晚上,与我们一起来到下堡坪的刘德方在谈到自己前半生的经历时,禁不住穿插了一个《有肉了,连脸都不要啦》的幽默故事。

就说呢,两个人出门啦,砍(割)了点肉,在这个老板的弄到吃(在老板这里弄着吃)。弄了,哈弄好了,坐到桌子上去吃,没拿筷子。3个人你要我去拿去,我不搞;我要你去拿去,你也不搞。你们晓得我去拿筷子去了,你们就要架(用)手抓这坨肉吃。那你们吃了,我就没得了。

你横直(总是,不管怎样)又哈吃不成啦,你也不去,他也不去,这个怎么搞。“你们要我去拿筷子去,我也搞,那我们定个条约。”他说。“怎么搞呢?”“你们两个要在这儿拍巴掌,我去拿筷子。”他就想,巴掌在拍呢,你就没手抓肉吃去了。他就到厨房里头去拿筷子去了,他们两个在那儿拍巴掌就使拐(使坏),他就快点拍脸巴子啊,这只手就抓肉吃。这个拿筷子的听到巴掌在响啊,他也就没有要求,慢慢地着劲来呀,他就慢慢把这个筷子拿来。来了,看到这个碗里的肉咋吃得没得了,他就问:“你们怎么把这个肉搞得吃了?那个巴掌你们又拍得没住线,没断线,这个肉又没得了,你们是怎么吃到这个肉的?”最后问到呢,这个伙计抵(坚持)不住了,就说:“那你啊是蛮老实,那搞不赢我们。我们架一只手拍脸巴子,这只手就抓肉,扯肉吃。”他说:“怪不得,你们有肉了,连脸都不要啦。”(刘德方讲述:《有肉了,连脸都不要啦》)

话音刚落,讲述现场笑声一片,刚刚有些悲戚的气氛马上消退无踪了。我说:“跟刘老在一起,人变得年轻多了。”刘德方随即感慨地说道:“我们以前做活路的时候,就欢喜讲这些子,过得蛮快活啊,也不觉得疲劳。假若这么讲,他也不觉得饿嘞。粉白粉上劲了,他也不记得饿了。”

刘德方边讲边扮演故事中的人物角色,虽不显山露水,却将作为听众的我们紧紧抓住。这个故事尽管简短,但结构紧凑,逻辑严密,形象突出,刘德方讲得行云流水。跟随故事的推进,我们越来越明了故事的笑料,不时发出窃窃的笑声。包袱一抖落,大家都乐得止不住了。此时,刘德方也会心地笑了,方才他那心酸的人生故事也就翻过去了。

倾听别人的故事,可以尽享欢乐;习得别人的故事,能够收获财富。关于故事,刘德方不是一味地被动接受,照搬照抄。他认为,学习故事最重要的是留心别人讲故事的长处,比如故事的情节逻辑、讲述的声音语气、表演的神情动作等等,关键还要依据自身的特点进行加工、改造和演绎,这样才能学到位,才能讲得好,才能不断丰富自己的故事储存库。

记别人讲述故事的情节、内容,还可以添油加醋啊。听完以后,别人的故事我会多少变几句话,他的东西我记到了,多少变几句话。从我口里出来,就是我的。你说是他的,我又多了两句。你怎么说得清呢?你或者说,他讲什么子,这个构思啊,我们这就是说个比方啊,还不妥协(妥帖),我就在那儿加两句。那确实个咋 ,我跟他少两句。你说来分析我是记的他的,你叫他讲一遍,我讲一遍,我的话就多两句,那或者是前头多两句,后头少两句,它就变成我的了。我和他两个就是大同小异,不是雷同的。就是说我们两个讲一个故事,你讲我就听,看你哪里还需要添枝加叶。你在讲,我就在默(寻思,心里想),你哪儿能够去掉,那么我就把你这个,跟杀猪子一样,找到这个杀口,要把这个东西搞来。那么你讲了,或者说我再把你这个东西再添一点儿,还更美。或者多的,我再跟你把这个啰唆话去一点,更简洁一下。

可见,刘德方学故事不是机械地学,而是在寻觅讲故事的技巧,抓住故事的要领,很顺利、很巧妙、很得意地将来自四面八方的故事变成了属于他自己的故事。这不但充实了他的精神文化生活,而且逐渐养成了他特有的讲述风貌,还进一步继承和丰富了村落民间叙事传统。

刘德方不仅喜欢讲故事,而且对其他的民间文艺形式也很爱好,痴迷地找寻各种机会观摩、练习和实践,逐渐成长为享誉一方的薅草锣鼓能手、打丧鼓师傅和皮影戏师傅。在交流与较量中,刘德方总是特别注意积累和借鉴。

1979年,刘德方在雾渡河公社双龙山村唱皮影戏,经当地村民介绍,他结识了秦凤英。半年之后,他们正式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农忙时,两人共同劳动;农闲时,刘德方四处唱皮影戏,补贴家用。他的皮影戏唱到了宜都、兴山、保康、远安等邻近各县。可是秦凤英不幸被人拐卖了。刘德方经历3次婚姻,年近半百,落得形单影只。

图2-2 1998年在谭家坪村劳动的刘德方(刘德方提供)

3次失败的婚姻加上他“文化大革命”受的磨难,他得了一场怪病。那天他唱皮影戏,下午四五点钟回啊,他就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睡了,他就迷迷糊糊地看到两个小孩从窗户里进来,就把他五花大绑,捆去走,遇河过河啊,遇山飞山。反正就是恍惚啊,一走就走到一个地方,两个人带着大檐帽,翻一个册子,说你叫什么啊,他说我叫什么。他们就说搞错了,不是他。他就问:“我能活多少岁啊?”那个人说:“你还没有,你能活90岁。”赶快把他送回来。结果就换了两个人,把他带到一个河边,一下子把他推下去。他死了多长时间呢?头天下午死了,到第二天下午,他的棺木都给他办好了,搬到堂屋了。他兴山的姐姐也来了,亲戚也来了,说他死了,都在哭。结果他活过来了,死了一天一夜啊,又活过来了,后来真就得了一场大病啊。一脑袋头发都掉光了,满口牙也掉光了,过去英俊潇洒的形象也不存在了。他这一病就不起,直到九几年,当地政府救济啊,他屋里慢慢好了,他又在外头唱皮影戏。

坚毅的刘德方虽然命运坎坷,但在同伴的眼中,他一直是乐观豁达的。

我说他是一个快活人,尽管他受到蛮多挫折啊,他并没有因为这些挫折崩溃了,倒下了。而在挫折面前,他还是过得那么乐观,他不仅他自己乐观,而且其他人也乐观,有了他,其他人一起都乐观。他和大家讲一些故事,在一起日白。

刘德方一方面勤勤恳恳地生产劳动,另一方面不知疲倦地与乡民们讲说逗唱,尽管这个阶段条件不太宽松,受到诸多限制,但他依然特别虚心地吸取民间文艺的养料,或有意或无心之间累积了诸多艺术技能和地方知识,不只是讲故事,打锣鼓、打丧鼓、唱山歌、唱皮影戏,这些渗透到骨子里的生命之爱支撑着刘德方一步步走过艰难的岁月,也正是在人生的困境中,刘德方坚持着自己的喜好,造就了非凡的才华。

如同刘德方这样的下堡坪民间故事传承人在生活的磨难中从未放弃对民间文艺的热爱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现实生活的苦难常在民间故事讲述中得到消解。传承人讲述民间故事建构的故事世界源于生活世界,却又是生活世界的理想化,在故事世界中活跃的人物不轻易表现出悲观的情绪,其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成为传承人快乐生活的源泉。 1NGvo2QYzxEa6JuSLHvn1RZkfp4qIjPkoVRwJmGN+RGs0SxZiitC/+kgrGfVn5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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