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将那人安顿好便出来了,心里一直记挂着空间的事,将门窗锁好便再次进去了。
因为没有了阻挡,她很顺利走了进去,看到树上结了许多果子,刚要伸手摘,一只小巧可爱的鸟儿扑簌簌落下来停在她眼前。
头是绿色的,身子是黄色的,嘴巴尖尖,比巴掌大一点,楚颜来不及惊讶,那鸟儿见了她,狐疑地问:“你是谁?是你唤醒我们的吗?”
“唤醒?”楚颜歪着脑袋看它,问:“你是什么品种?怎么还会说话?”
“我是尊贵的灵鸟,守护这空间几百年了,十八年前不知发生何事自动封了,如今你能进来,说明已经解封,且重新认了主人。”
楚颜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讪笑着说:“我能进来,那主人可不就是我吗?”
灵鸟扑着翅膀叫了两声飞回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这个以后再说,空间新启,需三日时间恢复,这里的一切必须保持原样,这三日你不许进来!”
楚颜指了指自己,试探问:“那你承认我是你的主人吗?”
那鸟生气地仰天叫了两声,说:“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着突然警觉地震动几下,它又飞下来说:“空间要重新整合,丑丫头快出去!”
“你个……”楚颜呲牙生气地说:“你们鸟类的审美也这么肤浅!”
不过空间确实开始震荡,她不得已赶紧退了出来。
“被一只鸟嫌弃了,唉!”楚颜一出来便找来自己出门常用的面纱和帷帽,穿戴整齐了才去找伤药。
鸟的话她可以不在意,可那张脸着实有点吓人,她怕那个重伤脆弱的男人一醒来,再被自己吓晕过去!
楚颜拿着药刚走过去,床上突然有了动静,警觉地问:“是谁?”
“你求我救的你,忘记了?”楚颜没好气地坐在一旁,一抬头猝不及防落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此人虽容色憔悴,可长得极好,她一开始就发现了,只是她自认不是花痴,且历任男友皆是帅哥,倒也不至于刚来就对一个古代的小白脸一见钟情。
可是如今见他睁开了眼睛,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突然活了一样,让她瞬时移不开眼睛。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她就不能不看到他。
楚颜凝视他许久,终于意识到,那是因为他极黑的那双眼睛里烟水沉沉,像是吸收了太多夜色,让人心神恍惚。
恍惚间像是又见到了曾让她毕生难忘的那个人。只可惜,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楚颜愣愣地盯着他出神,床上的人也慢慢展开紧皱的眉头,似乎想起来自己昏迷之际是拉住了某个人的衣摆。
“你,你怎么……”他为难地欲言又止。
楚颜甩了甩头,指了指像口罩一样套在脸上的纱布,还有戴在头上的帷帽,说:“这几日过敏了,不能见风。”
那人并不在意,随便动了下,不知牵动到哪里,顿时痛得呲牙咧嘴,问:“你,有药吗?”
自打穿越过来,楚颜便发现了自己背上小腿上手臂上都是伤痕,新伤旧伤都有,虽然很多都不痛了,可她还是一离开家便买了几种药,每日都将伤疤擦一遍。她从一旁的桌上取了递过去,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人追杀?”
“我叫,”那人迟疑片刻,咬了咬唇说:“叫我殷慕吧。”
“那好吧。殷慕公子,我叫楚颜。”楚颜无意打听隐私,腹中没来由又是一阵反胃,她捂住了嘴巴说:“你上药吧,我先回避一下。”
“哎,”殷慕看她起身赶紧又叫住了,说:“楚颜姑娘,我,我有些不方便,能不能麻烦姑娘帮忙?”
“我?”楚颜深呼吸几口气,缓过来这一阵烦躁,说:“这不太好吧?我一个黄……”差点脱口而出黄花大闺女了,想了想好像已经不是了,赶紧改口说:“姑娘家,这怎么好?”
“事有紧急,姑娘只当自己是医者,我定重金相谢!”
楚颜本就没有男女授受不亲那种想法,何况又听到“重金”二字,马上喜笑颜开,说:“那好,你说吧,擦哪里!”
“伤在前胸。”殷慕从腰间解开带子,月白的外衣敞开,露出胸前一截白色的内衬,可是往下看,血迹已经渗了出来。
楚颜斜着眼睛问:“帅哥,你确定?”
殷慕的表情是大写的无语,垂着眼睑“嗯”了一声,胸前突然一阵凉,前面的衣服已经被扒开了。
“哇,可以啊,经常健身?”楚颜嘻嘻笑着,小手一挥衣服彻底松垮下去,她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只见一条长长的伤疤从胸下斜着至腰间,很深,应该是刀伤,外面的口子很大,两边卷起呈青紫状,与他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
“你这?得罪了什么人下这样的死手?”楚颜心惊胆战,第一次见这样血腥的伤口,她的双手都在发抖,拿着药迟迟下不去手。
看楚颜的神情,料定是被吓到了,殷慕说:“不用怕,我逃走的路上已经上了一次药,不过是随意洒了一层,现在已经好点了,你帮我涂一点外敷助愈合的伤药,我要尽快离开这里。”
“哦哦,”楚颜拔开塞子,药粉倒了一手心,颤巍巍凑近了一点说:“那,那你忍一下。”
殷慕闷声笑了笑,楚颜闻声侧过头来,两人恰好四目相对。
那笑只是象征性嘴角上扬眼睛微弯,并不是因为欢喜,可却在刹那间将楚颜的眼睛也照亮,仿佛是烟花盛开,或者流星划过夜空,迅疾而璀璨,让她恍然如梦,隔着这方寸之间,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可那个人,也没有这样对她笑过呀!
楚颜有些心不在焉,好半天终于上完药,长舒一口气说:“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出去随便买点东西吃。”
两个人都没吃晚饭,她虽然不舒服,可是饿的感觉却很明显,加上还有一个伤者,怎么也不能饿着肚子睡觉。
殷慕从袖筒里掏出一张银票来,说:“麻烦姑娘了!”
楚颜看见那银票上的“五十两”这样,顿时两眼放光,面纱下脸色红涨,她摆摆手说:“客气客气,不麻烦不麻烦!”
街边的肉饼香气阵阵,那是楚颜最爱吃的点心,时常闻到了便口水直流,可这一次还未靠近便心烦意乱,喉间一阵腥甜,连带着脑袋也是晕晕的,扶着一棵树剧烈呕吐起来。
其实什么也没吐出来。
楚颜越想越不对劲,后背已是冷汗涔涔,一个后怕的念头油然而生!
“苍天啊,我来到这鬼地方到底是犯了什么冲?我才十八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