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楚颜偏了一下头,问:“那个给你解毒的人?”
殷慕吭吭哧哧若有似无地点点头,说:“救命之恩不敢忘,我回去找过一次,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我本来想打听一下,可是苏鸿的人紧追不舍,我无奈只能先离开。希望那姑娘安然无恙,待我解决了眼前的事,一定要找到她,给她一个公道。”
“姑娘?”楚颜又嘻嘻笑起来,说:“我知道了,定是个人美心善,医术卓绝的美人,让你这样念念不忘。”
“咳咳,”殷慕别扭地咳嗽两声,说:“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楚颜打着哈哈说:“我有什么好说的?父母双亡,在青墨城开一个小店维持生计,就这样啊,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那你这肚子?你是什么时候成了亲?怎么会一个人流落在外?”
“我,”楚颜犯了难,这个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怎么回答啊?
“这是我的事,反正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他那个混账爹没有关系。”
殷慕眸色渐深,很快便料想到,应当是楚颜嫁了一个不成器的丈夫,她是在婚姻里受了什么伤害才会只身一人,挺着肚子抛头露面做生意。至于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楚颜不愿说,他也不好再问下去。
“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还有,若是有朝一日你孩子的父亲来找你麻烦,我也可以帮你。”
“他怎么可能找我麻烦?你想多了。”楚颜不愿再说,只知道就算有人找麻烦,也必然是奶奶和大伯一家,至于那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孩子爹,还是算了,她压根不想再也任何瓜葛。
又想到手里那张令牌,也许冥冥之中,他们注定还是会再见面吧!
因为她是玄影的女儿,他们都跟早已没落的青堂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颜看着失神的殷慕,突然说:“你若真想帮我,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殷慕问是何,楚颜抿了抿唇,明知不应该还是提了出来,“那个转挑渣男下手的偷脸换皮怪,你若是抓住了他,想办法放他一马,将人交给我。”
“我说过,我不会杀他,我来查这个案子也是为了找到他保护他。”
“那不一样,你或许会网开一面,可是我不想他受皮肉之苦。你只当还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会劝服他以后不以这样极端的方式发泄,他若是屡教不改,我自然还将人交还给你。”
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可楚颜知道,进了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她不认识那个人,可是她相信他心地纯良,她不想他遭这样的苦。
“这个以后再说吧。”殷慕心里想了想,没有马上答应,转移话题说:“你快休息,明日再说。”
“我,肚子有点饿了。”楚颜摸了摸肚子,讪笑着往嘴巴里塞了两块点心,说:“好了好了,我睡了,你随意。”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作为金贵的孕妇,自然不能委屈自己,殷慕只能趴桌子上凑合半夜了。
殷慕这些日子离家风餐露宿的,连树下都睡过,早已不介意这些。当下也没有多言,自觉在一旁的小几旁坐着泡起了茶喝。
一夜度过。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青鹏来了,还带来了清歌。
楚颜的脸好了大半,可还是留了底子,她随便擦了一点粉,交待清歌几句,将她交给了殷慕便跟着青鹏回去了。
回笼觉还没睡热乎,就听见外面咋咋呼呼,说是春香楼的老鸨子被告了,官老爷亲自带人将她拿走了。一起被带走的,还有刚刚入选的新花魁清歌。
楚颜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直觉不会是坏事,便赶紧让青鹏前去打探。
再晚一些,那个买珍珠粉的少年公子来了,递给楚颜一瓶药膏,看了看她的脸,有些讶异地说:“你这都快好了。但是用我这个,保证你不留疤痕。”
楚颜感激地接过,又拿出准备好的珍珠粉,小声说:“你悠着点,别被人抓了把柄!”
那人愣了一下问她何意,楚颜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脸,实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有点拿不准青鹏的话是真是假,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是专管人的脸皮的,是什么样该什么样,我自然能瞧出来,你是是聪明人,该知道我说的什么。”
“我不想知道,我是来找那个叫清歌的姑娘的,她父亲与我父亲是兄弟,如今她遭了难,我理应救她出来。”
楚颜点头,又摇头说:“有人更合适救她,还能改了她的贱籍。你不必担忧,今日应当能了解。”
楚颜笑意盈盈,单凭他说的话,她已经笃定,这个人就是云邪的儿子。
“云公子坐下喝杯茶吧!”
那人点点头,刚坐下才突然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跳,问:“你怎知我姓云?”
“清歌的父亲昭跃,确实有个兄弟叫云邪,这不难推测你的身份吧?”
那人惊得站起来,问:“她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楚颜笑答:“她将牌子都给我了。怕什么,青堂门又不是什么邪教组织,如今更是查无此教,成员更是四分五裂,还怕十八年前的仇家找过来不成?”
“我自然知道,只是父亲叮嘱,不得随意泄露身份,只当他们也是寻常百姓。罢了,你既已知,我也不隐瞒了。云邪是我爹,我叫云天涯。”
“天涯?”楚颜心里不停地想,云邪这是要他儿子四海为家吗?倒是个江湖侠客的名字!
云天涯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叮嘱说:“可不许再跟别人说,看你是清歌的姐妹才告诉你的。”
“自然,放心吧。”楚颜上前去,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啧啧两声,问:“你是随了你爹还是你娘?”
云天涯别扭地转过去,警告似的说:“以后,不许盯着我看。”
五官长得实在太精致,皮肤底子也好,连她一个妙龄女子都自叹不如,可究竟是为什么,他要取别人的脸皮,大费周章地贴到自己脸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