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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啧啧声不断，大都叹息扼腕，眼睁睁看着美人即将侧卧他人怀，怎能不心生艳羡？
楚颜又不近视，将众人神情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久经青楼的嫖客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殷慕看着她的目光却大不一样。
很冷静，眼睛里一丝热度也无，他看起来更像是来办某个案子的官差，而楚颜，或者说被她乔装扮成的清歌，就是他被调查的对象。
楚颜冷不丁打了个寒噤，赶紧摇头想，不对，应该是我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先入为主才这样认为的吧？
而那个因为钱不够多而被淘汰掉的“换脸怪”，虽然笑意盈盈，可也与其他人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楚颜不太能说得出个所以然，但是他们俩，都不像是为了嫖而来的。
“好了，这位公子随我一起前往清歌房里。”
老鸨一声喊，引来下面惨叫连连。殷慕阖了下眼眸，快步走了出来站在廊下，楚颜询问地看了看老鸨，老鸨笑着说：“今日我亲自扶着姑娘过去吧。哎呀，清歌倒是好福气，看这公子又贵气又俊俏，真是烧了高香了。”
楚颜嗤了一声，小声说：“妈妈如此夸赞，不如今晚让给妈妈，妈妈的美貌加上如今在这行内的地位，有哪个男的能拒绝？”
老鸨气急，咬着牙在楚颜胳膊上拧了一把，恶狠狠地说：“赶紧走，不要坏了老娘的财路。”
楚颜扯了扯胳膊，不屑地说：“妈妈就是这样对待财神的？”
“你不用跟我贫。”老鸨阴测测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日日都想出去，但我说话算话，有人出一万两赎金，我马上让你走。如今这公子光是一夜就愿意花了五千两，你晚上服侍好了，明日他直接将你带走也未尝不可！清歌，这是你的造化，你要把握机会。”
虽然一晚上就让她净赚了五千两，可是老鸨心里也清楚，这是初夜，以后的清歌，就不值这些钱了。而且清歌不服管教，若是在这春香楼将她扶起来当头牌供着，纵然能多赚一些钱，可后面不知道惹出什么事来，新来的小姑娘也会被教坏。真有人出钱多，她也愿意放她自由。
一个姑娘，能赚五千两初夜银子，再赚一万两赎金，怎么都值了！
但是钱少了肯定不行！虽然她买人才花了二十两，其她姑娘赎身也不过几百两上千两，可是清歌漂亮，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这么好的苗子，不大赚一笔，是绝对不能放手的。
“妈妈打的好算盘，清歌记住了。”
楚颜距离殷慕越来越近，下意识心虚缩了缩手，站定后与殷慕四目相对，看见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迷茫和疑惑。
“坏了。”恰在此时，她耳后开始发痒，额头上也渗出一层汗。她知道，时辰差不多了，她不甚高明的易容术，大概率要失效了。
“还不赶紧走，没听过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楚颜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前面去了。留下殷慕和老鸨两个面面相觑。
“公子跟着去吧。”老鸨随即笑了出来，用帕子掩了掩眼角说：“凭她花魁还是天仙，看见公子这样的，哪有不动心的？”
殷慕脸色微红，拳头抵唇咳了两声，快步跟上楚颜上了楼梯。
楚颜心里七上八下，心跳的乱七八糟，一进门来不及照镜子就赶紧将盖头重新盖上。
本来想进空间溜之大吉的，可是后面的人跟的紧，她根本走不掉。
殷慕紧跟着进来关了房门，在楚颜前面的小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开口说：“姑娘能否将盖头取下来？”
“不能！”楚颜斩钉截铁地拒绝。
殷慕一愣，轻轻地将杯子放下，问：“为何？”
楚颜的嗓子紧了紧，说：“我接客也是有原则的，我说不行就不行，公子要是不习惯就赶紧出去，省得白白花了五千两银子，等下要是觉得不值，我可不负责。”
青楼的姑娘，还挺有个性！
殷慕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喝了一口水，镇定了一下，说：“姑娘不要介怀，若是不想看到在下，就带着那个盖头吧，我出重金只为见姑娘一面，问几个问题。”
真是来查案的？如果是，为何不亮明身份，不用花一分钱，想见谁见谁，想问什么问什么。
楚颜不解，除非他查的不是案子，或者是什么不能让府衙知道的案子。不管怎样，他来找清歌，一定是别有目的！
“你，你问吧。”楚颜鼻尖也开始痒，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手指肚上蹭下一片红印，心想完蛋了，现在易容妆估计完全失效了，可千万不能给这个家伙看到。
只是，怎么会痒呢？书上没说失效的妆粉会痒啊？还有，刚刚手指好像摸到鼻子上坑坑洼洼的长了很多小米粒大的痘痘。
“请问，你认识昭跃吗？”
殷慕的问话打破了楚颜的胡乱猜测，她的手不安地拽紧了衣袖，问：“你说谁？”
“昭，跃。”殷慕重复了一遍。
楚颜确定没有听错，可是却不敢替清歌回答。昭跃是清歌的父亲，也曾混迹江湖，谁知道是不是犯过什么人命官司，现在被官府找过来，让清歌也偿吗？
“不知你在说什么。”楚颜的话音里都带着一点抖。
殷慕走近一些，诚恳地说：“姑娘不必紧张，也不用防我，我并不是寻仇来的。相反，我是来救你的。”
楚颜抿了抿唇，镇定一下，但并未说话。她怕自己说错什么会害了清歌。
“为表诚意，我先跟姑娘袒露身份。”殷慕弓了一下腰，说：“姑娘在这青墨城，想必也了解偷脸换皮一案，我从京城而来，正是奉皇上之命彻查此案。”
“但同时，我受庄亲王所托暗查一件私事，顺便帮他寻两个人，昭跃便是其中一个。”
楚颜恍然想起，清歌曾央托自己去京城找庄亲王来救她。殷慕又是庄亲王的人，难道，真的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