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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蚂蚁法则

我们每一个人,只要不是生活在极地冰盖,都曾在凝视脚边时看到过蚂蚁的身影,也或多或少听过关于这一类社会性昆虫的故事,尤其是它们和人类之间的故事。蚂蚁被认为是推动世界运行的小生物,也许可以算作益虫,或者中立力量。蚂蚁社会在形式和种类上都足以与人类社会匹敌。而且,它们数量惊人。如果智人( Homo sapiens )没有作为灵长类动物偶然出现在非洲草原上并迁徙到全世界,其他星系的访客降临到地球上时(记住我的话,他们迟早会来的),一定很愿意把地球称为“蚂蚁星球”。

我这一生,历经八十余载,一直都在钻研这神奇的昆虫世界,正是这些过往的经历让我写下了这本《蚂蚁的世界》( Tales from the Ant World )。从华盛顿特区和亚拉巴马州的小学开始,到成为哈佛大学研究型教授兼比较动物学博物馆昆虫馆馆长,我对昆虫世界的热爱从未改变过。在这些传奇故事中,我传达了一些从我和他人的研究中汲取的要点。顺便说一下,在学术界,我和我的同行都被称为蚁学家(myrmecologist)。尽管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写了30多本书,但它们绝大多数都是学术性的。直到这本书,我才把蚁学作为一场身体和智力上的探险,来讲述其中的神奇故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它当作一场探险故事。

我由衷地希望这本书能够吸引那些有兴趣在科学事业上有所发展的学生,我觉得即使从十岁开始培养这种兴趣也不算太早。眼前讨论的问题是非常开放的。现有的有关蚂蚁的博物志和生物学知识,只涵盖了迄今为止被发现、定名并详细研究的1.5万种蚂蚁的一小部分。除蚂蚁外,还有超过一百万种昆虫、蜘蛛和其他节肢动物有待充分关注和研究。未来的学者对生物圈这一部分的研究越充分,对我们和我们的世界就越有益。

我时常被随口问道:“我该怎么对付厨房里的那些蚂蚁呢?”我的回答是,注意你的脚步,小心那些小生命,考虑成为一名业余蚁学家吧,为研究它们贡献一份力量。再者,为什么这些奇妙的小昆虫不能参观你的厨房呢?它们不携带疾病,或许还能帮你消灭那些真正携带病毒的昆虫。你比它们任意一个都大百万倍,双手就能把整个蚁群捧在手心。是你吓到了它们,而不应该是它们吓到了你。

我建议你对在厨房看到的蚂蚁物尽其用。比如说,喂养它们,并思考你的所见,就当是一段非正式的异域之旅。在地板或水槽里放几片指甲盖大小的食物。室内的蚂蚁十分喜欢蜂蜜、糖水、坚果碎屑和金枪鱼罐头等食物。附近的侦察蚁会很快找到其中一块诱饵,兴奋地奔回巢穴(在蚁群已经饥饿的情况下)。随之而来的将会是以人类经验看来迥然不同的社会行为,这些行为对其他星球来说也是陌生的。 qYNL+8Hgy7NdR8vU+OjwCDZwJbPvkZxVvtOGdz6WVDtKzum4gFpRJHrSCB9R3FFn



第一章
蚂蚁与人类:道德与成就

我将以一段警示开启我们的蚁学之旅。在道德层面上,我想象不到蚂蚁的生活中有任何一点是人类能够或应该去效仿的。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蚁群内活跃于社会生活的都是雌性。在一切人类活动中,我都忠实地站在女性这边,但是在蚂蚁的世界里,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其生存的1.5亿年间,两性自由主义已经失控了。雌性蚂蚁拥有完全的主导权。你看到的所有忙于劳动,忙于探索外部环境或参战(全面的蚂蚁战争)的蚂蚁都是雌性。相比雌性,雄性蚂蚁就显得格外可怜。它们有翅膀可以飞行,脑袋很小,复眼和生殖器很大。它们对母亲和姐妹毫无帮助,一生中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婚飞时与其他蚁群中的处女蚁后交配。

简而言之,雄性蚂蚁仅仅作为一群会飞的精子导弹存在于蚁群中。“导弹”一经发射,它们就会被禁止再次进入曾经生活过的蚁巢,即使在一些物种中,成功授精后它们成为拥有无数儿女的新蚁群的父亲,也逃不出被驱离蚁群的命运。雄蚁在婚飞时不管交配成功与否,都会被蚁群遗弃,并在之后的几小时或最多几天内死于雨水、高温或捕食者的爪牙之下。雄蚁不能只是待在家里毫无作为,对蚁群来说不劳动就是累赘。婚飞之后,徘徊在蚁巢附近的雄蚁就会被它们的姐妹赶走。

其次,相比于雌性的绝对统治,这条蚂蚁的道德准则更加令人毛骨悚然——许多蚂蚁类群都会吃掉受伤或死亡的同类。年老或残疾的工蚁会按照既定准则离开巢穴,不给蚁群造成任何负担。死在巢穴里的蚂蚁会被丢弃在原地,任凭后背着地六脚朝天,直到身体散发出腐烂的气味——主要来自油酸和油酸酯。腐烂的尸体会被搬到蚁群的垃圾站丢弃。仅是严重受伤或是处于垂死之际的蚂蚁,则会被自己的姐妹直接吃掉。

最后是道德上可疑的习性——蚂蚁是所有动物中最好战的,以同物种不同蚁群间的斗争最为激烈。多数情况下战斗的目标是斩草除根。通常,较大的蚁群最终会战胜较小的蚁群。它们斗争的猛烈程度会让滑铁卢和葛底斯堡战役都相形见绌。我曾见过到处散落着“战士”尸体的战场,事实上,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老的雌蚁。成年工蚁随着年龄的增长,为了蚁群发展会从事越来越危险的工作。最初,年轻的工蚁主要负责照料蚁后及其后代,陪伴它们从卵到幼虫,再到蛹,直至羽化成为新的成年蚂蚁。随后,它们会更多参与到蚁巢的修复和其他内部事务中去。最终,年老的工蚁会倾向于在蚁巢外服务,从哨兵到觅食者,再从卫兵到战士。总而言之,人类将青壮年送上战场,而蚂蚁让老太太参加战斗。

对蚂蚁来说,服务蚁群就是一切。自然死亡将近时,老年工蚁在最后的日子里从事危险活动是对蚁群更有利的选择。其中的达尔文主义逻辑清晰可见:年老的工蚁对于蚁群贡献很小,是可有可无的。

在有组织的群居生活层面上,演化给予了全世界超过1.5万种蚂蚁丰厚的回报。蚂蚁在1~100毫克量级陆生食肉动物中占据统治地位。白蚁,有时会被误称为“白色的蚂蚁”,主要取食朽木。蚂蚁和白蚁就是那群“推动世界运行的小生物”,至少在陆生动物中是如此。例如,在巴西热带雨林,它们占昆虫总生物量的比例达到惊人的四分之三,占动物总生物量的比例超过四分之一。

蚂蚁在地球上繁荣的时间比人类要长一百多倍。分子生物学研究估计,蚂蚁起源于1.5亿年前。然后在爬行动物时代后期的1亿年间分化出了许多不同形态和结构的物种。再一次的辐射演化发生在哺乳动物时代早期。相比之下,现代智人不到100万年前才出现在非洲,这只是1.5亿年的一瞬而已。

如果在过去的几亿年间,有外星人在任意时间造访地球,他们就会发现在生机盎然的土地上,动植物都是被蚂蚁控制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也因此保持着健康和完整的状态。这些外星人说不定会成为蚁学家。他们会发现蚂蚁、白蚁和其他一些高度社会化的生物,虽然行为有些奇怪,但也正是基于此,它们成为维持地球上几乎所有陆地生态系统的关键力量。

这些外星人或许会向他们的母星汇报关于地球的情况:“一切都井井有条。至少到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DLwUHRTf4YkBvTmji+0zC2s1pkFZt0EuSVxQ2lM1+zRXKp1rS15o1G8ZlfYzPWF6



第二章
博物学家之路

自然凌驾在人类之上,是所有存在之物的隐喻女神(metaphorical goddess)。人类受到祝福的多少,取决于我们有多爱她和她的造物,不管是她那甜美的落日,还是她发怒时的电闪雷鸣,抑或是地球生物圈外广阔无垠的空间和生物圈内蓬勃的多样性。相比之下,人类只不过是她近期偶然造就的产物。

对自然的爱也是信仰的一种,而博物学家充当的正是神职人员。我们相信自然女神会引导我们从黑暗走向光明。她给予那些追随者在所有信仰中的最高承诺:赋予这个星球上的自然以永恒,而我们作为一个物种,也终将获得永恒。

我的一生是早年融合两种信仰的结果:最初的传统信仰和后来的科学信仰。我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在公立学校工作期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为自己的博物学事业做准备。我总是梦想成为一名博物学家,至于其他选择一秒都不曾考虑过。结果就是我对班级活动、体育活动和社交活动的关注少之又少。

这种对常规生活的怠慢,部分是由我年幼时所处的奇怪环境造成的。我是四个长辈唯一的孩子,上学时的11个年级是在多个城镇中的10多所不同的学校里完成的,这种多样性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困扰着我。在我八岁时,我的父亲老爱德华和母亲伊内兹离婚了,这种事情在20世纪30年代可不一般。在此期间,我在以严格闻名的墨西哥湾军事学校(Gulf Coast Military Academy)待过一学期,后来学校就关门了。之后,我得到了慈祥的贝莱·劳布女士(“劳布妈妈”)的有偿照顾,她对我非常好。劳布妈妈还是一位优秀的厨师,她做的油炸玉米粉蛋糕的味道尤其独特和可口。站在孩子的角度上来说,劳布妈妈是最好的儿童监护人,因为她允许我做几乎所有我想做的事情。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我曾在上帝面前发誓永远不会喝酒、抽烟和赌博。最重要的是,我必须发誓全心全意地爱着耶稣。劳布妈妈向我保证说我们的救世主会时不时亲自来看我。当我对等待耶稣降临等得不耐烦时,劳布妈妈又会告诉我耶稣可能仅仅以一道光的形式出现在某个地方,比如就出现在我房间顶部的某个角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没能等到耶稣降临人间这件事变得不再重要。因为我已经有了新的兴趣爱好。在劳布妈妈的鼓励下,我把能在邻居家周围、空地上以及从劳布家(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市东利街1524号)到我就读的小学的街道上看到的所有种类的昆虫都收集了起来。对一个像我这般大的孩子来说,这是一场激动人心的探险,一场我至今仍在以更大规模的形式进行的探险,同时它也预示了现代生态学中一项重要的数据收集工作,即全物种生物多样性编目(All Taxa Biodiversity Inventory,缩写为ATBI)。我还做了其他很多事情,比如给劳布妈妈种在门廊和屋子各处的热带植物浇水,给我的宠物短吻鳄宝宝喂食。我还在后院挖了个洞,希望这个洞能带我去往中国。

但我并不想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也正因如此,我在母亲送给我作为圣诞礼物的一台儿童显微镜的帮助下,开始了一项对我一生影响最大的行动。我花了数个小时在显微镜下观察轮虫、草履虫和其他一些生活在水塘中的大量微生物。这次探险对我之后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我前往世界各地寻找新的植物和动物的时候,每当我发现不熟悉的生境,都会有类似第一次的那种兴奋感,这种感觉从未改变过。

1939年,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离开劳布妈妈和佛罗里达,与当时还是政府雇员的父亲和我的继母珀尔一起生活在华盛顿特区费尔蒙特街的一间公寓里。

这个时候,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偶然事件之一发生了。我发现自己居住的地方距离美国国家动物园(National Zoological Park)只有五个街区。那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型动物,而这个奇幻世界的另一边是岩溪公园(Rock Creek Park)的林地和草场。

受《国家地理》杂志中野外指南和动人照片的激励,再加上可以自由出入国家动物园和华盛顿的郊野进行探索,我成了一名狂热的蝴蝶爱好者。在课业之余,我有足够的时间建起属于自己的庞大收藏。我使用的工具主要是昆虫针和标本盒,还有珀尔给我做的一个捕虫网。(在后来几年的新探险中,我发现在任何地方快速做出捕虫网都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用锯下来的一段扫帚柄作为杆,拿衣架做一个圆环连接到杆头上,再把用纱布缝合成的袋子悬挂在圆环边缘,一个简易的捕虫网就完成了。)找到并捕捉首都及其周围几乎所有的飞行物种逐渐成了我的绝活。直至今日,所有这些物种的细节仍然鲜活地印在我的脑海中。豹纹蝶(fritillary butterfly)在前院花园随处可见,红纹丽蛱蝶(red admiral butterfly)在停放的汽车周围互相追逐、争夺领土,虎凤蝶(tiger swallowtail butterfly)从头顶忽地掠过,一只看上去是大黄带凤蝶(giant swallowtailbutterfly)的蝴蝶飞进树冠躲了起来,还有无数的黄粉蝶(sulfur butterfly)、蓝灰蝶(blue butterfly)、小灰蝶(hairstreak butterfly)、菜粉蝶(cabbage white butterfly)和一种本地的白色蝴蝶。那会儿,我一直在寻找一种通常在冬天出现的黄缘蛱蝶(mourning cloak butterfly),最终都铩羽而归,连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现在给我一个捕蝶网和一个春夏的时间待在首都华盛顿(当然还需一封给当地警察看的介绍信),我相信我依然可以开心地重复那段探险之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探索过的对象和地方越来越多,我对自然世界的迷恋开始蔓延。那时我得到了朋友埃利斯·麦克劳德(Ellis MacLeod)的帮助,还是男孩的我们都对蚂蚁很感兴趣。二十年后,他成了伊利诺伊大学的昆虫学教授,同一时间我得到了来自哈佛大学同样的职位。我们的灵感启发来自《国家地理》上一篇名为《蚂蚁:野蛮与文明》(Ants: Savage and Civilized)的文章,作者是威廉·曼(William Mann),他是国家动物园的园长。而那会儿我正好经常游走于国家动物园,参观大型动物和捕捉蝴蝶。而这种巧合并没有就此结束,曼早年读博士时的导师是哈佛大学的威廉·莫顿·惠勒(William Morton Wheeler)教授,是在我之前一任的哈佛比较动物学博物馆昆虫馆馆长,也是该博物馆蚂蚁馆藏的创建者(得到了曼的帮助)。

曼在《蚂蚁:野蛮与文明》中列出的物种主要来自热带国家。我和埃利斯这两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迅速明白,文中提及的蚂蚁中唯一有希望在华盛顿找到的是“劳动节蚂蚁”(Labor Day ant,学名 Lasius neoniger )。它们的小型火山口状的巢几乎遍布美国东部的所有庭院、花园和高尔夫球场。之所以叫“劳动节蚂蚁”,是因为成群的雄蚁和未交配蚁后常常会出现在劳动节前后一周的一场大雨之后。

后来,这种刚萌生的兴趣戛然而止。在华盛顿居住两年之后,我们一家三口搬回了亚拉巴马州的莫比尔市。这里是我的故乡,因为自19世纪20年代开始,我父亲的几乎所有祖辈都居住在这里。我的祖母玛丽·威尔逊已经去世了,她把祖父建造的大房子留给了父亲和他的兄弟赫伯特。

幸运再次降临,异常丰富的自然环境近在咫尺,在莫比尔湾码头区我发现了杂草丛生的空地以及残留的沼泽和林地。骑着一辆新的施文牌低压轮胎自行车,我可以轻松到达有丰富野生和半野生混合生境的地方,最远骑行到狗河(Dog River)和禽河(Fowl River)的渡口,从那里进入通往锡达波因特(Cedar Point)的主路,马路终点有一条通往专门运货到多芬岛(Dauphin Island)码头的土路。在这期间,我对蝴蝶和蚂蚁的了解越来越深,我的兴趣也延伸到了许多其他昆虫类群上。同时,我还有了最新的爱好,就是沿着墨西哥湾海岸能看到的种类丰富的蛇和其他爬行动物。

我一直倾向于成为一名博物学家,又一次搬家使我的这一意愿更加强烈和坚定。这一次我搬到了靠近佛罗里达州狭长地带的边界,位于彭萨科拉北面的亚拉巴马小镇布鲁顿。布鲁顿的居民和住所都充满让人愉悦的乡村风,人口稳定在5 900人左右,小镇周围“湿地”(被淡水溪流分块的洪泛区森林)众多,它是墨西哥湾中部海岸地区的一部分,现今被认为是北美地区陆生动物物种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那里栖居着32种蛇、14种龟(只有湄公河三角洲和亚马孙部分流域拥有与之匹敌的动物群),还有大量淡水鱼虾和软体动物,外加无处不在的蚂蚁、蝴蝶和其他昆虫。

数十年后,我以布鲁顿作为想象中的南方小镇克莱维尔(Clayville)的原型,写下了《蚁丘之歌》( Anthill )这本小说。[令我惊喜的是,这本小说获得了2010年“中部奖”(Heartland Prize)的最佳美国生活小说奖。]我对布鲁顿的赞美之词也得到了回馈,小镇以我的名字命名了一座自然公园。这个自然保护区的面积很大,在布鲁顿有限的范围内朝一个方向延伸到烤玉米溪[Burnt Corn Creek,1812年战争时期,红棍溪(Red Stick Creek)的士兵曾经在这里击溃过亚拉巴马民兵组织的一个分遣队],另一个方向延伸到谋杀溪(Murder Creek,一伙强盗在去彭萨科拉买子弹的路上途经此地,他们抢劫并杀害了一群早期布鲁顿居民)。

我是周边地区第一个获得飞鹰奖章的童子军,因此在当时十几岁的同龄人中得到了些许信任。这些信任也可能是因为我作为橄榄球队的替补防守端锋一直坐在板凳上。(我只上过一次场,而且是在一场获胜的决赛的最后一分钟,至今我依然自豪地记得那句话:“威尔逊,左端交给你了。”)还可能是因为我曾经徒手抓到一些有毒的棉口蛇,并把它们展示给那些饶有兴致的同辈。(威尔逊捕蛇法仅适用于有经验的成年人,具体步骤如下:首先让蛇开始远离你,紧接着用锯下来的扫帚柄以最安全的方式一把压住靠近蛇头部的位置,向前滚动棍柄,把整个头牢牢压住,然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掐住头后方拎起蛇,把它扔进准备好的打开的袋子里。)我周围同龄人的绰号大多是A.C.、“薯条”、“嗡嗡”和“迟钝”之类的,而“蛇”是一个专属于我的绰号。后来,一名职业橄榄球跑卫 因为可在对手防线上自由穿梭的技术而获得了同样的绰号。 DLwUHRTf4YkBvTmji+0zC2s1pkFZt0EuSVxQ2lM1+zRXKp1rS15o1G8ZlfYzPW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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