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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书名:《北流》

作者:林白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2年7月

图书简介:

《北流》首发于《十月·长篇小说》2021年第3、4期,同时登上了2021年度的“收获文学榜”和“《扬子江文学评论》文学排行榜”。

一首《植物志》,打通人与自然的阻隔,照出李跃豆记忆深处的世界。从此,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粤港地区穿梭,却又如遁形般游走于不同时代坐标中。移步换景下,她不断变化,亦不断生长。似已隐匿又在时间的流动中循环讲话的亲友,带出一个斗转星移的二十世纪下半叶。浮动的农场闪烁着独特光芒,嬗变的词语照耀着寻回的故土。当时空与变化中的脸庞紧密相依,情感的源头与归处竟意外地合二为一。所有的信息汹涌而至,岁月的缺口成为包罗万象的南国之诗。

人物简介:

林白,广西北流人。曾出版长篇小说《北去来辞》《妇女闲聊录》《万物花开》《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等,另有诗歌集《母熊》《过程》。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老舍文学奖长篇小说奖、人民文学长篇小说双年奖、首届女性文学奖、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前十提名。《北流》是其沉潜十年后全新长篇小说,未出版即入选多个文学榜单。现居北京。

Q:你有不少长篇小说都出现了家乡北流的影子,家乡北流是不是你写作中难以回避的存在?你会有“我只要写作,就是回家”的感觉吗?

林白: 回的这个家,也不是现实中的家。是语言的,精神性的,却也不完全是。那些被砍掉的老树、吃的东西、许多人……一个切实的北流。四十年前的北流,更早的时候,半虚半实的,半是现实半是精神性的,一样一样地在虚空中浮现,长成文字有的那个样子。

Q:对于《北流》,你说过:“只想着把那些纷繁杂芜的名堂一一摁倒放平—让那些纷繁复杂既保持原貌,又能舒服地进入一本书。”在这次的“摁倒放平”里,传统的注疏体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你如何看待中国文章传统在现代文学里的重焕生机?

林白: 对于现代文学和当代文学,我脑子里有一条僵硬的铁线,就是以1949年划分的。我不能以宏大的思维来考量这个问题,具体到《北流》这本书,就是,注疏笺体例,给了《北流》一个最完美、最恰当同时也最开放的容器,这个容器可以随意放大和收缩,无穷无尽地注下去,无穷无尽地疏下去。如果不刹住,还可以装下很多东西。这个正是我需要的。

Q:个人感觉长诗《植物志》是这篇小说特别好的引子,它的语言节奏、生命意象、繁杂气息、饱满情感都和整部小说非常“搭”。我觉得《北流》就像一块长满了各种植物的土地,每种植物郁郁葱葱,千姿百态,又盘根错节,缠绕共生。植物是不是我们理解《北流》的一把特别的钥匙?

林白: 你这种阅读感觉我很中意,是盘根错节,缠绕共生的意思。所说钥匙,之前并没有特别设计。只是那段时间写诗的状态比较好,总有一种想写点诗的愿望。写什么呢?我想就写北流各种各样的植物吧,我就命名为《无穷无尽的植物》,写许多植物……写的植物越来越多,就成了一首长诗。

Q:就《北流》的人物而言,我们也能在你的旧作里看到一些身影,比如《北去来辞》中的慕芳似乎有远照的影子,《北去来辞》中的海豆又有米豆的样子。我猜想,会不会是《北去来辞》写得意犹未尽,因而你在《北流》中让这些人物更丰满,更动人了?

林白: 一次次出现,是因为人物或事物的能量没有散尽,我称之为“重叠”。这样的“重叠”以后还会有,不过不会大量出现,微弱一闪,效果不错。

同样的人物、事件进入不同的作品,人物每次有变化,在作品里的感觉也不断变化。仿佛你站在池塘边,有时候你挽起裤腿走到池塘的水中,下一次你到了更深的地方,某次捞一些螺蛳,某次捞一些水草。有时候你站得远一点,在岸边远远地看;有时候你爬到番石榴树上,从高处看池塘。池塘还是那个池塘,但是看的感觉不同了。文学里可能也会这样。我想起莫奈画的池塘荷花,他年轻时好像也画过,到了晚年再画,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同的内心世界,呈现不同的样貌。即使同样的样貌,在不同的作品里,唤起我的感觉也是不同的。所以我会深切地沉浸其中。

Q:在你的小说写作中,“回望”是你常有的一种姿态。你认为记忆与想象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林白: 是同构关系?记忆就是想象,想象就是记忆,一次次想象,一次次记忆,一次次想象改写了记忆,一次次记忆又覆盖了想象。就像一个万花筒,四面都是玻璃,一些碎片不停地折射,折射之上再折射,思维和现实纠缠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个存在。这样的折射,可能不仅仅是水中的倒影,也许比某种现实更丰实更富有本质性。也许吧。这些也只是我想象的结果。

或者凡俗一点,记忆是切好的五花肉,想象就是锅底下的火,加上料酒生姜葱,然后共同变成一碗红烧肉。不能说它不是肉了,但味道肯定不同了,它可以吃到肚子里。

Q:业内对《北流》评价很高,去年在《十月》出版后就上了几大文学排行榜。会对此感到意外或者惊喜吗?

林白: 是呀,有意外有惊喜,就是这种心情啦。说老实话,我对《北流》不能说是很有信心,现在杂志、出版社、读者的接受度,对这些没什么期盼。当然我写作的时候,要写一本跟以前不同的书,这一点还是比较肯定的。

Q:你给《北流》定稿的那一刻,有预想它的命运吗?

林白: 它的命运不用我来预想,命运都是天定。万事万物,个人的主观意志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我向来是有些怀疑的,只能是尽量做,最后是什么结果肯定不是某个个人决定的。会是各种力量融合,最后达到的一种结果。在后章《语膜》,我还自己讲了一下,说这将是一部被湮没的、少为人知的小说,这也是有可能的。但毕竟写下来了,所以我也就安心了。

其实这个作品的发表和出版,在我所有的书中不能算是顺利的,应该算是最不顺利的。中间又碰到疫情,写作的时候是疫情,到了出版发行,疫情还没过去。还有别的原因,等等吧。这些都是始料未及的。

Q:写完《北流》,也到了60+的年纪了。对这个年纪的你而言,写作意味着什么?

林白: 项静有一篇评论《北流》的文章——《驱使万物如部队,不如让万物卸甲归田》,说的是我的语言和文本。我现在的状态正是卸甲归田的状态。本来不是这种状态,还是可以写东西,可以同时写诗和小说。开始接受访谈之后忽然就觉得,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呢,又要回答访谈又要写小说,干脆就别写了。于是马上就卸甲归田,就像一头驴子自动卸下来大石磨。“驱使万物如部队,不如让万物卸甲归田”这句话的出处是张爱玲,意思是把体系什么的去掉,让万物自由运行。

前十几年碰到海男,每次她都说我们要写到八十岁,后来变成线上说,最近几年她不说八十岁了,她说我们都要写到九十岁。说两句闲话,齐白石九十多岁的时候画画,到最后九十的九字往哪边拐弯,那个钩,他都不知道了,得问旁边的人才知往哪边拐弯。但他还能画个牡丹什么的,画得出神入化。作家要是到九字钩往哪边拐都不知道,就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来了。不记得是哪一位美国女诗人,阿尔茨海默症以后还写了很多诗,好像是从张新颖的文章里看到的。阿尔茨海默症还能写诗,这最值得羡慕。我总觉得,写到什么时候得靠天。对我而言,写作可以收放身心,最好不过了。

——正文有删减——
(摘自澎湃新闻) u3OUDJ3vRkPMhRjaNXAJfIJIR+Lxln9FRrXGwbxnRwBOSL43x63b2gJMjNUgN/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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