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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面临的危机

至萧朝贵袭击长沙时,官军采取的实际仍是分防和远堵策略,部队大多还部署在别的地方,城中守军的数量有限。不过萧朝贵得到的情报也并不准确,这时距蓑衣渡之战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官府各种严防死守的措施都已实施,萧朝贵要想在短时间内予以攻取,是很难做到的。

在此之前,江忠源按照刘长佑的建议,从楚勇中挑选五百人组成敢死队,准备在关键时刻应急。得知长沙被围,江忠源忙率敢死队火速驰援长沙。如果再加上总兵和春等其余援军,长沙清军的数量已是萧部的数倍。但与包围永安时的情况相仿,官军多不中用,真正骁勇能战的,仍然只有江忠源及其楚勇,故而要想一举击溃太平军,也等同于天方夜谭。

萧朝贵兵力单薄,无法对长沙进行合围,便集中兵力于南门外,做出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江忠源察看形势,发现南城外的蔡公坟地势较高,若任由太平军占据,对城门的威胁很大,于是便发动急袭,将其拿了下来。

萧朝贵被扼住要害,使不出劲来,只能靠蛮力拼命攻城。他身穿黄色官袍,天天在第一线督战,目标极为显眼;城中守军怀疑他就是西王,一炮打过来,萧朝贵中弹,随即伤重毙命。

萧朝贵死后的第三天,曾国藩回到了家乡——湖南湘乡荷叶塘。曾国藩和江忠源是湖南同乡兼好友。咸丰皇帝刚刚登基时,曾国藩应诏保举贤才,江忠源就在其保举名单之上。不久因江父去世,江忠源丁忧回籍,才没有入京为官。

在赛尚阿奉旨攻打太平军之初,曾国藩对于前景还抱着极为乐观的态度:在他看来,紫荆山区的太平军已是釜中之鱼,只要赛尚阿统大军发动进攻,就能一举将其歼灭。谁料后来情况越来越不对了,已经进了锅的“鱼”居然又跳出来,而且越蹦越欢实。曾国藩对此又气又急,埋怨前线办差人员不得力,恨不得自己马上插手才行。曾国藩曾经两次兼任兵部侍郎,军事知识是有一些的,但那都得自于书本,他自己还从未打过仗。曾国藩对此倒也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在京城空发议论,并不能代替亲自到前线实践,所谓“军事非亲临其地难以遥度”。

就在太平军转道湘南期间,曾国藩充任江西乡试正考官,并获准于乡试结束后回籍省亲。途经安徽境内时,母亲江氏突然病故,凶信传来,曾国藩急忙按照丁忧的通例,辞去官职,然后溯江西上,回家奔丧。曾国藩虽然没有参加长沙战役,但比之于京城,战火无疑离他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长沙吃紧,湘乡也吃紧;长沙缓和,湘乡亦缓和。

萧朝贵的死,并没有能够从根本上解除省城面临的危机。洪秀全得报,既惊又怒,立即率全军北上,直指长沙。江忠源率楚勇前去堵截,部队先胜后败,实际是中了太平军的诱兵之计,被伏击了。江忠源本人被长矛刺中后,堕下马来,险些丧命。

你在蓑衣渡给了我一闷棍,我现在也姑且还些利息给你!太平军复仇心切,很快就得以兵抵长沙,对城池形成了重围之势。此时,朝廷从各方紧急调集的援兵都已陆续抵达。双方参加的兵力均达到五万以上,从而使长沙会战升级成为超十万兵员规模的大战役。

清军虽然在数量上还多于太平军,但质量方面却远不如对方。从外地赶来的大多数援军都停留在数里之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贸然进发,都怕被太平军给一口吃掉。这样一来,太平军便可以从容攻城了。

长沙城和太平军先前围攻的桂林城相似,都具有墙高城坚的特点,对于这样的坚城,传统的攻城工具,如云梯、吕公车等,均无能为力。即便是当时的火器,无论是国内自制的铜炮、铁炮,还是从国外进口的洋铁炮,也都不具备直接击破城墙的能力。如此一来,便只有掘开地道,埋地雷攻城一法了,古代军事学中谓之“穴地攻城”。

还在发动金田起义时,就有贵县银矿工人加入了太平军,他们一般不直接参加作战,而是专任掘地道作业。太平军将掘地道攻城称为“开龙口”,作业人员为“开龙口兄弟”。“开龙口”一词,就是当时贵县银矿工人常说的术语。

太平军进攻桂林,曾在城门外掘地道。但因桂林城根多坚石,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也没能挖成,大军只得撤围北出。此后在全州攻城时,再次尝试,终于得以成功:全州城墙被炸开两丈余,部队得以从缺口处一拥而入。

太平军在湘南进行休整和扩军期间,又有数千掘煤工人参军,加上原有的银矿工人,他们被正式组成了一个新的兵种——土营。土营相当于现代的工程兵特种部队。中国古代不乏地道战的记录,明清两代都有采用;但像这样采用整建制部队的形式,还从来没有过。由此也可见太平军用兵灵活高效、不拘一格的特点。 Vhw4woYDlAQLnk3sKFeDvt4Hj9WTaFTel2F/XSEgRfO7kYZZWEZ5nmEFU1+apG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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