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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船,可以自己造

攻打南昌的太平军将领,无论赖汉英还是石祥祯,当时都只顾一味强攻坚城;其实他们应该审时度势,及早采取围城打援的战法,以歼灭清军援兵为主。这样不仅可以改变长期顿兵坚城之下的不利态势,而且有望在各个击破、不断歼灭援敌的情况下攻克南昌。根据当时双方的实力对比以及清军援军到达时间不一等情况,太平军是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可惜赖、石等人计不及此。等到清军援兵都陆续集结于南昌,江忠源一方兵力加厚,守城已经变得有惊无险了。

在援兵云集的情况下,江忠源认为没必要把所有部队都屯集于城内,应该分出兵力,去稳定南昌外围的州县。江忠淑部楚勇、罗泽南部湘勇,一个因过于轻敌;一个因刚刚募成,未经充分训练,临敌又无经验,导致双双落败。按照江忠源的意思,以两部为主的湖南援兵不宜再当大敌,正好可以分派出去。

江忠源就此征询张芾等人的意见,众人都不赞同,觉得好不容易等来的援军,怎么还要撒出去?江忠源拥有张芾所赋予的军事指挥权,他坚持己见,仍然还是按照自己的设想,命湖南候补道夏廷樾率营兵移驻樟树镇,以扼制太平军的水上行动;同时派楚勇、湘勇分别前往泰和、安福,对当地的天地会起义军进行镇压。

楚勇、湘勇都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任务。楚勇盛名在外,一旦恢复过来,拿下会党本不在话下;倒是安福之战对于罗泽南等人来说,意义更为重大,此后他们渐习战阵,在作战能力方面开始和楚勇不相上下。

江忠源避实击虚,分兵外围,切断了天地会与太平军联手作战的可能,在态势上使太平军陷入了孤军奋战和两面应敌的被动处境。赖汉英、石祥祯等人无计可施,双方进入了对峙相持阶段。

郭嵩焘进入南昌后,在江忠源身边临时充当幕僚。他跟随江忠源守章江门,通过实地观察和审讯俘虏,发现太平军利用水乡泽国的地理条件,已把水营的价值和作用充分开发出来——水营除了用船只运送陆战部队外,还可以与陆营互相依靠和掩护。即平时陆营用营垒保护船队,而当陆战爆发时,水营也可以列队排阵,对自家陆营予以援助,用炮火对清军进行攻击。

在长江流域这条战线上,太平军依靠水陆联动,行动迅捷,攻守两利。相比之下,清军只有陆师,没有水师,受江河湖汊限制太大,部队行动拙滞,南昌被围初期的窘境即说明了一切。郭嵩焘由此得出结论,只有与太平军争夺长江之险,最终方可以制胜;而要争夺长江之险,又必须打造战船,否则便无可言战。

郭嵩焘提醒了江忠源。江忠源早在湖北时,看到太平军水营活跃于大江之上,有感而发,在和曾国藩讨论江皖大局时,就曾建议:是否可以从江楚皖各省调集战船数百艘,再调闽广水师数千人,用以先肃清江面。那时候江忠源就想到要集中战船,但道咸年间武备废弛,内地省份的绿营都是徒存水师之名,哪有战船?广东水师倒是有战船,主持江南大营的向荣后来奏调广东海船百余艘,并拟取海道至江南。但广东方面回复称,所调海船都很笨重,恐怕难以驶入长江,江忠源的这一建议只能流于空谈。

南昌战役期间,太平军船队在长江、内湖穿梭来去,运送给养给部队非常及时;而清军却没有一艘船,机动能力和后勤补给效率都远远落后于对手。江忠源对此非常着急,经过郭嵩焘一点拨,他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没有船,可以自己造嘛!江忠源很激动地对郭嵩焘说:“在军营两年,未闻此言!”他立即让郭嵩焘代他拟稿上奏,请饬湖南、湖北、四川各造长龙快蟹船二十艘;即令广东购大炮千尊,配给各船;并请求将所造战船统一交曾国藩管带部署。

无独有偶,清廷这时也看到了水师的重要性,曾国藩一到衡州,就接到咸丰的上谕,让他和骆秉章选派兵勇,酌办炮船。不过咸丰所说的,其实仍是收集和改造民船,而非自造战船。

曾国藩十分赞赏江忠源、郭嵩焘的倡议,但船要打造、炮要添置、兵要训练,不是说有就有的,没法立即施用于南昌之役。曾国藩最初主张直接调广东水师,然而也是远水难解近渴;后来郭嵩焘献计,说可以先造可容百人的木排,列炮其上,与陆勇夹岸冲击太平军的船队。出于临时应急的需要,曾国藩果真依计赶造了大木排,但尚未来得及投入使用,南昌前线就传来消息,太平军撤围了。 mICQwm6pr/h/DyfK232SNziumYbj6X+2Nwx81eTea6EhIghKQ/M/lGlmNQcn3W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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