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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没有天生的拳手
PUNCHERS ARE MADE; NOT BORN

1949年,乔·路易斯顶着不败的重量级冠军头衔 退役。我敢打赌,在他退役时,他一定认为自己天生就是拳手。我知道这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以及我放下拳套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有过同样的错误认识。

如果你是一位拳击冠军,你会很自然地对自己产生错误的评价。有数以百计的崇拜者会拍拍你的肩膀,告诉你,你是一位天生的斗士。当你享受胜利的果实,于人群的欢呼声中飘飘然之际,你会很容易迷失自己,忘记自己的训练师以及陪练在你登上冠军宝座的每一步中所付出的辛苦劳动。人们很容易忘记那些失败和绝望的时刻,有时候,这种失败和绝望让未能成功登顶的阶梯之旅看起来像是未能穿越的“伤心岭”(Heartbreak Hill) 。是啊,任何人在加冕拳王的宝冠时,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天生就是拳坛皇室的一员。

如果你恰好处在夺冠的全盛时期,你很容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正如历史学家所说的那样,你离自己的职业太近了,根本无法获得正确的视角,无法客观地看待事件发展的重点和背景。直至我退役并开始教授别人如何格斗,我才有时间对我成为冠军过程中的每个环节进行反思,并深入分析自己的技术。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当一个人成为一名成功的职业拳手时,他做的所有动作几乎都是出于本能,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他很难理清每个动作的细节。因此,教学初始,他不可能向初学者解释自己的动作,只能简单地说:“你要像这样打出右手直拳。”然后,他一记右手直拳打向沙袋。可是,初学者以前没有类似的经验,对于如何打好这一拳并没有任何概念性的认识。这就是为什么很少有出色的拳手能够变身为优秀教练的主要原因。他们没有认真审视自己每个拳击动作的细节。他们试图让学生们自己去发现动力链是如何形成的。

当我出于教学的目的开始对自己的动作进行分析时,我发现对我最有帮助的竟然是自己小时候在马纳萨的生活记忆,它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马纳萨是位于科罗拉多州南部的一个小镇。我小时候很幸运,哥哥伯尼(Bernie)和约翰尼(Johnny)是职业拳手,他们在我6岁的时候开始教我如何自卫。在我为教学感到崩溃的时候,我试着回忆他们给我拳术启蒙的整个过程以及指导我的细节,并随手将那些从记忆深处唤醒的关键点记录下来,包括我在学拳初期所体会到的内容。之后,我的回忆之旅来到了科罗拉多州的蒙特罗斯(Montrose),我的青少年时期是在那个小镇上度过的。在蒙特罗斯,人们对于打架的热衷程度远超过我所知道的任何地方。这是一个迫使人快速成为斗士的小镇。镇上的一些家庭中,通常会有四五位兄弟都想成为拳手。我发现那里有很多年轻陪练,也有很多教练,当然,他们的水平参差不齐、有好有坏。

我对技术的探究让我在精神上开启了一段漫长的旅程,我沿着自己的战斗足迹一路向西,在那里,我做过所有我能找到的工作,我工作过的地方有矿井、木材厂、廉价餐馆、牧场,等等。在那段日子里,我继续保持着拳击训练,并从遇到的每一位老派人士那里接受自卫指导。每位训练师、每位经纪人、每位拳手都有他自己的理念和特长。我像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一切信息,之后再将那些看上去不正确的东西剔除。

回首往事才发现,我是在21岁时第一次去的纽约,在那里我分别与安德烈·安德森(Andre Anderson)、“野兽伯特”肯尼(“Wild Bert”Kenny)和约翰·莱斯特·约翰逊(John Lester Johnson)交过手,约翰逊打断了我两根肋骨。虽然纽约之行战绩不佳,但我从弗兰克·莫兰、比尔·布伦南、比利·米斯克和“炮舰”爱德华·史密斯等一众重量级顶尖拳手那里获得了许多宝贵的格斗知识,当时他们在格鲁普拳馆(Grupp's Gymnasium)训练。我也回想起了我从杰克·克恩斯和训练师吉米·德福里斯特那里所学到的更深层次格斗课程的全部细节。吉米·德福里斯特是世界上最好的教练之一,他的职业生涯可以清楚地追溯到彼得·杰克逊(Peter Jackson)和制定《伦敦职业拳击比赛规则》( London Prize-ring Rules )的时代。

这次对我个人技术的实地调查着实让我感到羞愧。我突然意识到,从我6岁起,我就有机会向一大群学过拳击的人学习如何打拳。早在我和杰斯·威拉德的托莱多之战开打之前,我已经在马纳萨、蒙特罗斯、普罗沃(Provo)、奥格登(Ogden)、盐湖城(Salt Lake City)、戈尔德菲尔德(Goldfield)、托诺帕(Tonopah)、纽约、旧金山(San Francisco)、芝加哥(Chicago)、圣保罗(St. Paul)和许多其他城市接受过许多拳手的指点和教导,并学习吸收了他们的理论。我要强调的是,在我沉醉于整理这些信息的时期,那些拳手、教练以及经纪人对拳击的了解远比今天那些人在常规情形下所知道的多得多。你一定记得,当我在1919年与杰斯·威拉德交锋时,距离吉姆·科比特(Jim Corbett)在新奥尔良(New Orleans)戴上厚厚的拳击手套在首次冠军争夺战中击败约翰·L.沙利文(John L. Sullivan)仅过去了27年。当我开始崭露锋芒时,拳手们对老前辈们的技艺仍牢记于心。现在,从我和威拉德之战开始算起,已经过去30多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格斗变成了一门可以带来暴利的生意,在一场场的金钱争夺战中,沙利文、科比特、鲍勃·菲茨西蒙斯(Bob Fitzsimmons)、汤米·瑞安(Tommy Ryan)、乔·甘斯(Joe Gans)、特里·麦戈文(Terry McGovern)等一众老前辈们的拳法技艺似乎早已被遗忘了。 aSJvNiI+rEI7hKuqNStLgfnJgk/BAuWHyLB2JDwCVlcFu3NfjphdwehmByrgmj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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