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点的菜,两荤三素,还有一壶黄酒,价值八十灵珠,就他一个人享用,在这个普通的酒楼里也算奢侈,算个爷。
那跑堂的小二自然招呼得很周到,端茶递水,很是殷勤。
凌霄心里一动,花十个灵珠把小二留下来,对那老神仙的过往详细问了个遍。
小二口齿伶俐,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那老神仙的过往功绩都讲了一遍,甚至于道听途说的也没落下。
凌宵暗道此人果然不简单,自是对其高看一眼,就听得碎嘴哞传来不屑的冷嗤声,[切!一个侥幸获得“水境”之术的小人物而已,只得相术之末,不得始全,难登大雅之堂,充其量只能叫神棍。你若有兴趣,教你三招两式,包准甩那货几条街。]
“呵……别人几十年苦功,在你眼里竟然什么也不是。竟然这么能,你倒是帮我算算,我那姻缘着落在何处?”
凌宵这话让碎嘴哞沉默了半响,正当他以为,这家伙被自己问哑了,羞愧的隐匿了时,这才听到碎嘴哞很是严肃的道:[你之命相天机,显示含糊,在我和你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无人能看清,不然的话,你以为那神棍为何一见你就逃,非是不能,而是不敢,会有破功之危。]
“这么邪乎,搞得老头像个大人物。唉……”
凌宵愁苦的喝下一杯黄酒,都是入土一截的人了,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枉自折腾。
正自怨自艾时,就听着楼梯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掌柜的,我们要一个靠窗的位置,再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饭菜给我摆满桌,钱不会少了你们的。”
那女人似乎出手很大方,爽快的把钱丢了过去,“这是二块灵石,若有剩余也不用补了,就当打赏。”
那小二自是欣喜若狂的接下,带着二女就要安排位置。
凌宵一看来人,正是那日在小溪里见到的美人,那嘴里的酒再也咽不下去,直接一口喷了出去,差点没给自己呛死。
他若不出声还好,这番搞事,立时就把这附近食客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包括那两个女人。
其中一人见状,那脸色突然白了又红,红子又白,变幻无常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那小二吩咐起来,
“我看上那位置了,你去,把那桌客人撵走,我给你一块灵石作为补偿。”
那小二闻言,并没有接下灵石,有些为难的挠挠头,
“这位姑娘,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撵客人这种事,小的做不出来啊!要不……你再多等片刻,那老先生吃得也差不多了,很快就能腾出地儿来。”
小二的好心,最终是丢水坑里去,这女人哪里肯依,蛮横的道:“我就要他滚蛋,一块灵石不够,那就五块,你们酒楼到底想不想挣钱?”
“姑娘……你这……我……”
小二的为难,凌宵都听在了耳朵里,他自知理亏,自是不会为难,对小二招了招手,“收拾一下吧,我给这二位姑娘让位。”
他其实也才吃了个半饱,还有些菜只动了几筷子,那小二的深感愧疚,不住的说着对不起,还说要给凌宵补偿。
凌宵自是挥了挥,并没有过多计较,在和二女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了咬牙切齿的在其身旁低语,“老流氓,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怕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睛。”
“姑娘戾气太重,多喝点莲子汤,再诵诵经文,或许有救!”
凌宵留下这句话,也不给女人回嘴的机会,大踏步扬长而去。
女人在其身后气急败坏的呸了几下,眼里尽是浓浓的嫌弃。
也是凌宵打扮得邋里邋遢,还胡子拉碴的粗犷样子,自是不讨人喜欢。
待小二收拾完,二女落了坐以后,那女人还满脸怒容,兀自生气。
那对面的姑娘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不舒服,有些责怪起来,“看我作甚?傻了啊!”
那姑娘轻笑出声,“姐姐这个样子,和往日大是不同,怪稀罕的。”
要知道,这个女人平素最是端庄大气,也爱惜自己的羽翼,不轻易计仇,到了老头这里,都过去了那么久,还耿耿于怀忘不掉。
“你懂什么,事关女人名节,我若真的心狠,就该把这个人生的污点彻底铲除,免得在心里膈应。”
她现在想到当日那一幕,就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气得吃不下饭,杀人的心都有了。
姑娘一直劝慰着,“姐姐,不至于吧,那人乃无心之过,且只是个做苦力的穷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人活一世,孰能无过,罪不在死!”
女人哼唧唧,“想啥呢,又不是母老虎,没想过弄死他,生气找碴总可以的吧!不然我这气怎么出?”
姑娘捂嘴偷笑,“平素老说我不懂事,姐姐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比我还糟糕唉。若是被师兄们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笑死?”
“你敢!不许和那些臭男人胡说八道,不然我……我用这个堵死你的嘴!”
女人抄起筷子,夹了一坨肉塞姑娘的嘴里,不许她再多说一个字。
姑娘只是嘿嘿一笑,如了她的愿,专心受用起美食。
女人松了口气,经过这么一番发泄后,那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也不在纠集这个事儿,甩开腮帮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家酒楼看着不咋地,这做出来的食物好吃还不贵,一直是她们姐妹两个最爱来的地方。
那一边,凌宵其实也没走远,就靠着这酒楼的墙根处,嘴里嚼着一根牙签,默默地听着。
谁叫他作为一代老祖修为甚高,而这两姑娘又在靠窗的位置,这路上虽然车水马龙不停往来,却也很轻松的把二女的谈话给听了个全。
“唉……气性这么大的姑娘,真是少见,老头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消气?”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事情是他惹下的,从来没有想过逃避责任。
只不过,他这辈子都没讨好过女人,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让这个女人放过他,不再和他计较。
这问题十分困扰他,以至于当那姑娘从窗口处,随手泼了一杯冷茶下来,正好淋在他的头上,这才把他淋醒,蒙着头,狼狈的逃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