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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虎虎生风

把王勃的名字排在前面,杨炯本来就大为恼火,现在我一直讲王勃的诗歌,杨炯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会气得复活过来。

为了“照顾”杨炯的情绪,我们再来讲杨炯的《从军行》,这同样是一首最能反映时代风貌的名篇。

《从军行》是乐府的旧题,但这首诗是用旧题来写格律诗,它是一首五言律诗。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烽火照西京”,“西京”就是长安,这句是说,岂有此理,敢把战火延烧到我们京城!“心中自不平”,心中不平是指激昂愤慨,敌人敢于进犯大唐京城,他怒火中烧。

“牙璋辞凤阙”,“凤阙”就是宫殿,“牙璋”就是古代的兵符,“璋”是一种玉器。就是把这块玉一剖两半,有一半存在朝廷,有一半拿在将军手上,两半一合,就是一个完整的璋。“牙”就是把一块玉的边缘切成像牙齿一样,两边合在一起,就叫牙璋,就是兵符。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三四句紧承“烽火照西京”,他愤怒了,“心中自不平”,马上就出兵。颔联紧承首联,心中一怒便立马出击——“牙璋辞凤阙”,大军刚一离开京城,很快便包围了敌国的都城——“铁骑绕龙城”。

颈联写战争的激烈残酷。“雪暗凋旗画”,“凋”是凋落。就是在战争中,旗帜上那些色彩很鲜艳的画,或暗淡,或凋落。“风多杂鼓声”,因为打仗进攻的时候要击鼓,以激励战士冲锋陷阵,咚咚的战鼓声,与呼呼的风声混在一起。这两句写战争的惨烈,条件的艰苦。

最后两句说,即使战争再残酷,条件再艰苦,为了国家,他仍然愿意走向战场。“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他说,我宁可在部队当个下级的军官,也不想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初唐和盛唐的读书人,大多喜欢出外闯天下,很多人还愿意奔赴边塞投笔从戎,哪怕是“书呆子”王维,也喊出了“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少年行四首》其二)。

这首诗是唐朝边塞诗的先声,写得慷慨激昂、虎虎生风。

此诗以响亮的音节,抒激烈的感情,气势豪迈,风格雄浑,语言精工而又气势雄壮,更重要的是在整饬的对偶中,仍然能够听到杀伐之声,所以它开了盛唐边塞诗的先河。它是一首声情激越的名诗,看来杨炯有狂傲的本钱。

当然杨炯在当时并不是一枝独秀,骆宾王也有一些漂亮的五言律诗,如《在狱咏蝉》今天还广为传唱,这是他在牢里的作品,痛苦的泪水凝结成了闪光的珍珠。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这首诗,以和谐的音调来倾诉沉重的情感,对偶工整并且语言流畅,同样是一首漂亮的五言杰作。

“初唐四杰”去世以后,很多人攻击他们。杜甫在《戏为六绝句》中,专门为他们辩护。

王杨卢骆当时体,

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

不废江河万古流。

他说,你们这些轻薄之徒,不断地写文章攻击“初唐四杰”,将来你们死了声名俱灭,而“初唐四杰”却像江河一样,万古长流。 vN687E0mclkJqUGLM+xg9JD4H0l1JvNy0vaIHnWueeR20FkdgRTbaD6Hq08Rab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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