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御医皱着眉处理着伤口,一旁的宫女捧着的盆里都是血水,还有宫女不停的进出换着干净的热水。
慕容承璟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一丝担忧看着床上的娇俏人儿。
这女人身手不凡不假,但前后两次的武功路数却天差地别,这让他着实看不清她了,她到底有几副面孔…
不等他继续思想斗争,御医上前汇报:“皇上,宁妃的剑伤未刺到要害,无性命之忧,臣已开了药方,每日三次,再配合外敷药即可。”
慕容承璟摆手示意御医退下,御医背着药箱将药方留给宫女后离去,宫女拿过药方出门煎药。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他和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安宁。
慕容承璟坐在床沿伸手抚了下床上可人儿的侧脸,眸子里透着复杂。
沈安宁意识模糊,原本一片漆黑的眼前出现浓浓白雾。
她不受控制的走进白雾,白雾渐渐消散,三个人影浮现。
秦秋坐在石桌端着一杯茶慢慢嘬着,容羽薇姿态妖娆的坐在她对面,她四处看了眼,这两在这,那个病娇王爷呢?
似是听到她的呼唤,头顶传来声音:“哟,小宁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安宁抬眼望去,柳成隐半躺在树杈上,懒懒的觎着她。
她下意识低下头捂着肚子,咦,伤口没了?
她…死掉了?
“噗嗤”笑声传来,容羽薇撑着下颌,歪头看着她:“你活的好好的呢,你死了,我们也就消失了。”
秦秋垂着眸子没有说话,上回剑尖即将接触的一瞬,她现身控制沈安宁微微歪了下身子避开要害,伤势该是不严重的。
沈安宁微紧绷的肩垮了下来,深深松了口气。
“现在可不是松口气的时候,狗皇帝对你的戒心还未消除,此刻应该还在想怎么套你呢。”柳成隐凉凉的开口。
沈安宁原本劫后余生的欣喜登时变得一副牙疼表情。
容羽薇看着她怂包样,献计妩媚道:“男人嘛~你懂的~”
说着眼神把她上下扫了一遍,最后眼角含魅的不怀好意的上上下下全身都打量了一遍。
这意图明显的,就差写在脸上了。
沈安宁顺着她的眼神瞪大了双眼,抱胸后退了两步,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不成不成不成…”
她可再不想做上次引开御林军那招了,老脸无存了都。
柳成隐跳下树,收起戏谑的表情淡淡道:“行了,依照现在情况看,皇帝并没有消除对你的怀疑,接下来他还会继续试探你,你眼睛放亮点,头脑机灵点,多多注意四周情况。”说着手上还比划着。
稍顿了顿,柳成隐语气沉沉道:“任务完不成,我们也会消失。”
沈安宁愣愣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秦秋见恐吓得差不多了,适时开口:“你见机行事,遇事莫惊慌冲动,朕会助你。”
沈安宁忙小鸡啄米的点头。
简直内牛满面!
她果然还是最喜欢秦秋了!
宫门前,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端着方盒对着张在:“张公公,本王听闻皇上遇刺,特带来安神静心的天山雪莲前来探望,皇上,可安好?。”
张在作揖弯腰:“皇上无碍,是宁妃以身挡剑,皇上才未受伤。”
摄政王手上一顿,宁妃……
慕容承璟此时正坐在书房看着折子,但久久都未翻到下一页,不多时张在是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摄政王前来探望。”
皇叔?
他丢下折子,面色沉吟的敲了敲扶手吩咐张在:“朕今日遇刺受到惊吓需要休息,谁也不见。”
张在领命退了出去。
门外隐隐谈话声,直到有人离开,慕容承璟半张脸隐在暗处,不知想些什么。
摄政王府
摄政王回到府里,进到屋内脸色冷凝的将手中的方盒恨恨掷在地上,方盒四分五裂,雪莲干瓣撒落。
皇帝突然点一个小小宫女为妃,成为妃子之后凡事便要多些束缚,要想有什么动作,皇宫暗卫密布,暴露的可能性极大。
皇帝小儿难道是发现了沈安宁的身份?故意将她放在眼皮下监视。
不管如何,他这个皇侄现在不容小觑,沈安宁那边需要加派个人了,这般想着招来暗卫嘱咐了下去。
沈安宁还在意识空间与三人讨论着。
彼时还抱着秦秋的胳膊眼泪鼻涕,惹的秦秋一脸嫌弃,病娇王爷柳成隐看不下去一脚将她踢出了空间,示意她该醒了。
沈安宁意识回归,缓缓睁眼,慕容承璟清隽的俊脸近在咫尺,她吓的一个激灵,脑袋磕到床头。
“哎呦,嘶…”抬手捂脑袋时拉到了肚子的伤,又捂着肚子缩成一团,登时抽气出声。
慕容承璟眼底漫上笑意,他抬起身低头吹了吹手中的药碗,骨节修长的手捏着白瓷汤勺。
沈安宁捂着肚子冷嘶着,眼角偷偷瞄着他……
慕容承璟为什么会在这,他他他居然还在照料她,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慕容承璟敏锐的发现她偷瞄她,打算趁机问话。
只是还未开口,便见沈安宁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伸长脖子就着他的手腕张口啊呜一口叼了勺里的汤药。
只一口就叫她捶胸顿足,泪流满面。
中药怎么那么苦!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苦的抽搐,她好怀念西药啊……
慕容承璟看着眼前皱成包子脸的沈安宁,静静凝着她:“爱妃为什么没有躲开刺来的剑,以你的…”
他话语突然顿住。
低头见沈安宁依旧皱着包子脸,眼里蓄着盈盈泪珠,衬的眼角的红色泪痣愈发鲜丽,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口中嚷嚷道。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哦,刺客好吓人哦,臣妾好怕哦。”
慕容承璟:“……”
朕之前扮刺客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时怎的没见你怕?
沈安宁泪眼婆娑的歪头伏在慕容承璟的腿上,微抬起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慕容承璟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药碗,扶起她的身子,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