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璟掩下眸子,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太守见他不理,心下恼怒,手下的劲道越来越大。
沈安宁感受到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忍不住抬眼去看眼前的人。
脖子已经出现血痕,但太守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直视着不远处的男人。
他不信这人能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
可事实是慕容承璟还真的一脸淡然。
清隽的嗓音传来:“我跟沈姑娘不熟,太守要如何随便你。”
我敲?
不是吧,狗男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卖队友?
沈安宁瞪圆了了眸子看着他。
“滴——”
“六级警报。”
脑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系统都发出警报了,这太守是真的想掐死她,而慕容承璟这个狗男人也是真的对她不管不顾!
秦秋碍于沈安宁被缚无从下手焦急不已,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说,男人这种东西真的是……”
身为男人的柳成隐:“……”
他躺着也中枪呗。
柳成隐告知沈安宁:“小宁儿稍安勿躁,慕容承璟可能有什么计谋,你先拖延太守……”
“我拖你个头!”沈安宁暴躁的回应,“你看不见我快被掐死了吗……完了,看来我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随着胸腔内的空气稀薄产生闷痛,她脚下不自觉的挣扎着,却突然响起哗啦一声。
是画像!她灵机一动。
她哑着嗓音艰难开口:“太守大人,惠子夫人……”
惠子两个字一出,她明显感觉到脖子的手微微松了一点,她眼眸一亮。
有戏!
她趁热打铁道:“太守大人,关于惠子夫人我也很稀罕,我被太守大人你忠贞不二的感情所震撼,我想惠子夫人一定在天之灵也很欣慰,但是太守大人,惠子夫人希望看到如今现在你这样吗?”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惠子夫人那么善良,她肯定也不想看到太守大人变成如今模样,她那么爱你……”
身后的太守呼吸变得紊乱起来,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不少,他痛苦的低喃:“惠子…惠子她……”
沈安宁趁机吸了几口气,缓解肺部的闷痛,正当她以为太守松懈下来时,突然传过来一阵马蹄声。
一队皇家兵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太守被这变故一惊,猛的又收紧了手。
再次感受到窒息的沈安宁:“……”
骑兵首领高声喝到:“末将来迟……”
慕容承璟原本紧捏的手微微松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不打算暴露身份。
将领心领神会,从腰间抽出长剑,向着太守一伙人一指,身后有序的站出一排弓箭手瞄准了他们。
太守见势不妙,拖拽着沈安宁到了铜面具人的中间,他愤怒的喊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区区的黎城胆敢对皇上大呼小叫!
带兵首领顿时想下令弓箭手将他射成靶子,但又见他手中挟持的宁妃,不敢轻易动手,只能不时的看向皇帝,等他指令。
太守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兵马,仰天一笑:“小子,就算你是朝廷的人也没用!黎城已经被我布满了火药!今天就算我活不了,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这座城,城里的人也是,都得死!”
沈安宁听到火药,似是想到什么不忿的嚷道:“太守大人你有毒吧!你既然埋了这么火药,那你还贩卖女人,对外通敌干嘛!”
太守收起了笑,他小看了眼前的这个人。
眼光淬毒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话却是对着沈安宁说的:“不卖女人本太守哪来的钱购买这些火药,而且这座城,让我失去了至亲至爱,那么本太守也让他们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而东洲人……”
慕容承璟背着手淡淡打断他:“太守大人为了购买火药还将黎城卖给了东洲人吧。”
太守神情一怔,而变得狰狞,这小子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他冷冷看着他:“太守大人下次挑选替身,记得挑选个聪明点的,连往来账目都不会藏。”
替身这个词一出,太守眼中愤怒翻滚,他早该一刀砍了那个废物才是!
慕容承璟见他脸上青黑转换,冷哼一声:“况且……太守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东洲人有胆量吃下我大烨的疆土?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去跟牢里的东洲人一起去做春秋大梦罢!”
太守不甘心,孤注一掷的朝他吼道:“不想死就给我让开!不然我一声令下,你们全都没命!”
慕容承璟却置若罔闻的示意手下拿来弓箭,从容不迫的挑了一根箭,箭尖闪着森冷的光。
他拉满弓弦“咻”的射出一箭。
太守见他居然不理会他直接射出一箭,急忙扯过沈安宁挡在身前。
弓箭直接贴着沈安宁的脸侧滑过!带出一道血痕,太守因躲箭手下一松。
秦秋见势指导沈安宁向后一个击肘,太守闷哼一声,她立马向前一扑一滚,脱离了他的钳制范围。
周围的兵马瞬间将她围起,她站起身,感觉脸上热流滑过,抬手一抹。
我敲!
这狗男人是不是想毁了她的容!
呜呜呜,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啊!
太守见沈安宁脱手,他捂着肋下脸上的肌肉抖动,一副恨不得立马杀了她的表情,他威胁道:“你们一心找死,我本想放你们一马,现在…也罢!”
说着从袖中拿出信号弹,对着他下最后通牒:“再不让我走,我们就同归于尽!”
沈安宁见太守狗急跳墙真的要引爆火药,赶紧扯身旁慕容承璟的衣袖,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慕容承璟沉吟了半响,语气淡淡:“给他马。”
将士将马递给他,太守面上一喜,哼哧哼哧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太守一脸得意的向着城门驱马而去,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可以说是无解。
待他离开黎城,他依旧会发信号弹炸了这座城!
然而没走出多远,身后一声哨响,身下马匹前蹄高扬,将太守从马背上生生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