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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童年是纯真幸福的时光,是人生的乐园,是失落的伊甸园,是我们终其一生都渴望回到的过去。

亚瑟一生中最快乐的那几年

亚瑟九岁时,他的父亲决定是时候接管他的教育了。他的父亲的第一步是把他寄养在勒阿弗尔 的一个商业伙伴格雷戈里·德·布莱希梅尔家里两年。在那里,亚瑟要学习法语和社交礼仪,以及如海因里希所说,“通晓各国书籍”。

九岁就被迫离家,与父母分离?大多数孩子会认为这样的流放是一场灾难性的人生事件吧。然而,在后来的生活中,亚瑟却把这两年描述为“迄今为止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在勒阿弗尔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也许是亚瑟一生中唯一的一段备受关怀、享受生活的日子。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他一直怀念着快乐的布莱希梅尔一家,与他们共度的时光让他感受到了亲子之爱。他的每封家书都写满了对布莱希梅尔一家的赞赏,以至于母亲觉得有必要提醒他牢记父亲的美德与慷慨:“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答应你花一瓶路易·迪奥 的钱去买那支象牙长笛的。”

在他旅居勒阿弗尔期间还发生了另一件事。亚瑟结识了一位朋友,这也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就是布莱希梅尔家的儿子安蒂姆。由于与亚瑟同龄,他俩在勒阿弗尔时走得很近,亚瑟回到汉堡后,还偶有书信往来。

多年以后,这两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又再次见面,偶尔还一起出去寻欢作乐。直到后来他们的人生道路和兴趣发生了分歧,安蒂姆成了一名商人,从亚瑟的生活中渐渐消失了。直到30年后,他们又恢复了简短的通信。亚瑟曾在信中向他寻求一些理财建议,当安蒂姆回信建议以收费的方式为他理财时,亚瑟突然中断了联系。那段时间,亚瑟对每个人都心存疑虑,无法相信任何人。他把安蒂姆的信丢到一旁,只在信封背面草草写下了他父亲非常钦佩的西班牙哲学家格拉西安 的一句嘲讽的格言:“不扫自家门前雪,专管他人瓦上霜。”

又过了10年,亚瑟和安蒂姆见了最后一次面。这是一次尴尬的会面,他们发现彼此已无话可说。亚瑟形容他的老朋友是“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老头子”,并在他的日记中写道:“与分别了几十年的老朋友重逢竟是一生中最大的失望之一。”

亚瑟在勒阿弗尔期间发生的另一标志性事件就是他与死亡的初次邂逅。那段时间,他在汉堡的童年玩伴戈特弗莱德·贾尼什去世了。虽然亚瑟曾含蓄地表示他再也没有想起过戈特弗莱德,但显然他从未真正忘记这位死去的童年玩伴,也无法忘记他初遇死亡的震惊,因为30年后,他在日记中记录了一段自己的梦:“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一群人站在田间,其中一位高大修长的男人欢迎我,不知怎的,我知道他就是戈特弗莱德·贾尼什。”

亚瑟毫不费力地解释了这个梦。当时他住在柏林,那里正流行霍乱。梦中与戈特弗莱德重逢的画面只能说明一件事:死亡即将降临。因此,亚瑟二话不说,立即动身离开柏林,逃离死亡的威胁。他选择搬到法兰克福,并且在那里度过了他生命的后30年,搬家主要也是考虑到那里不会有霍乱。 chg/9EJVMBq1bPUSD2MkDWrwRkW2WQf80CaJUbbZzpBfj1gJ873FY++8LpoS6p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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