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齐王姜彦成冰冷的目光,满堂朝臣皆是低头不语,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一个个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里不是一个个都自诩文韬武略,天下无敌么?”
姜彦成话音刚落,一名黑面虎须的英武将军跨步而出。
此人名为云章,乃是大齐王朝一员悍将。
“启禀陛下,微臣主战。宋不过区区弹丸小国,也敢冒犯我大齐天威。若是不杀杀他们的锐气,我大齐还不为列国所耻笑。”
“将军大谬。
宋主赵谦庸碌守成之辈,此次反应如此强势,必定有所依仗。
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不可轻易言战。
一旦我大齐被宋国拖入泥潭,背面的大燕,西面的大魏,甚至于南楚都有可能趁虚而入。
切不可因一时冲动,做了他人嫁衣。”
“廖大人说的极是,宋主虽软弱昏聩,可此次陈兵边境的岳师黎可是一代名将。
麒麟楼最新排出的名将榜,这岳师黎可是位居第二,仅次于大秦的杀神白牧。
他麾下的黑山飞骑虽然人数不多,但却骁勇善战,难逢败绩。
当年宋燕芒砀山一战,岳师黎险些活捉了燕王,以数百飞骑硬生生杀退了十万燕军。
率领黑山飞骑连夺大燕十三城,若非宋主急于求和,连发十二道金羽令召回了岳师黎,怕是燕军损失还会更大。
而据我所知云章将军似乎连名将榜前十都未曾进去,双方一旦开战,云章将军怕也不是那岳师黎的对手吧?”
云章的话才说完,立刻便遭到了一群主和派大夫的反驳,气的他脸色一阵泛白。
可偏偏他又无从反驳,面对岳师黎这样的悍将,纵然手握数倍兵力,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未战先怯,难不成靠尔等腐儒的三寸丁舌便能击退岳师黎不成。一个岳师黎就把你们的吓破了胆,若是战都不能胜,还谈什么和?”
双方唇枪舌战,若是齐王在座的话,怕是就要打起来了。
“好啦!寡人是叫尔等是来议事的,不是来相互指责谩骂的。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齐王姜彦成一掌拍在扶手之上,周身都升腾起一层水蓝色的内元气息。
“陛下息怒!”
眼看着姜彦成震怒,双方立时偃旗息鼓,不敢再继续多言。
“真是一群废物,寡人要你们有何用?”
姜彦成眼神中寒光凛凛,在朝臣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齐相田御身上。
“田御,你作为大齐相国,这个时候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姜彦成的目光最终落到了齐相田御身上。
田御如鹰隼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举起手中的笏板,朝着身侧踏出一步。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列为大人,将军说的都有道理。
臣一直主张对于宋国切不可操之过急,步步蚕食方为上策。
不过无论是战是和,主动权都必须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
所以臣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田御的话十分圆滑,既不主战,亦不主和。
姜彦成挑了挑眉,似乎听出了田御的话外之音,连忙朝着一众朝臣摆了摆手。
“朕有些累了,此事容后再议。相国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待到满殿朝臣退下后,姜彦成这才对着田御勾了勾手。
“现在没有旁人了,说说看你有什么良策?”
田御鹰眸微眯,这才拱了拱手。
“陛下,微臣认为眼下不宜全面攻宋,上上之策是迫使宋主主动求和。”
“迫使宋主主动求和,怕是没那么容易。赵谦那老匹夫这次是铁了心要与我大齐过不去。
要是不打疼他,怕是此事难成。
可真若开战,那岳师黎着实是个难缠的对手,我大齐将领中怕是无人能与其匹敌。
寡人怕是需要调集数倍甚至十倍的大军,才有胜算能够聚歼岳师黎的十万黑山飞骑。
可惜若是白牧,韩渊有一人能为寡人所用,我又何惧他区区一个岳师黎。”
白牧,岳师黎,韩渊皆为当世名将,并且多年来麒麟楼名将榜前三。
大齐王朝虽然国力强盛,兵强马壮,但却无一统军将领能够进入名将榜前十。
田御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忍不住淡笑。
“陛下,兵者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想要让宋主主动求和,到也未必一定要兵戎相见。
凡是要透过事情看本质,宋国疆土虽小,却与燕,魏,齐三大王朝接壤。
三大王朝都想吞并宋国,可谁都不愿意先动手。
只能够通过步步蚕食来消耗宋国的国力,没遇到摩擦,宋主无一例外都会选择纳贡割城。
可为何偏偏这一次表现的如此强势,是真的有所依仗,还是咱们意外触动了赵谦的逆鳞?
据我收到的密报,此次乾天宗前往桓宜城,乃是因为桓宜城秦家杀了楚江河的儿子。
楚江河欲将秦家灭门,可却遭到了宋主近侍雨天尘的阻拦,最终遭人伏击尽数陨落于桓宜城外。
可雨天尘身为赵谦的近侍太监,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秦家。
而且在事后,赵谦更是对于秦家大家封赏,所以现在外界一直传闻秦府的少爷很有可能是赵谦的私生子。
如果传言为真的话,那这一切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众所周知宋主赵谦当年遭遇行刺,导致丧失了生育能力,以至于宋国无后继之君。
秦家那小子十有八九就是赵谦早先年散落在外的私生子,也是未来宋国后继之君的唯一人选。
楚江河要杀他唯一的骨血,赵谦那老儿岂能善罢甘休。
宋主这次表现的如此强势,无非是为了转移外界的视线,以免更多人关注到秦家。
若是咱们能够设法擒住赵谦的私生子,到时候难道还怕赵谦不肯就范么?”
嘶……
“相国大才啊!若不是相国及时点醒寡人,寡人险些被赵谦那老匹夫给骗了。
只是现如今岳师黎的十万黑山龙骑陈兵边境,想要潜入桓宜城将赵谦的私生子抓回来,怕是有些不容易啊?”
田御阴鸷的脸颊楼处于一抹干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若是他老老实实的呆在桓宜城,我们想抓人自然很难,可若是此子离开了宋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