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人都很关心我们的中国式管理,它到底有没有一个很完整的思想体系呢?我向大家保证,一定有,但其先决条件,就是我们要了解中国人对体系的概念,与西方人对体系的概念,在理解上是不一样的。我们今天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我们都喜欢采取西方的观点,来看待中国人自己的东西,所以显得很乱,而且很危险。为什么说很危险呢?因为学术界公认,全世界最早知道什么叫作整体概念的,是中华民族。西方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掌握整体概念。
我们现在很重视科学,可是大家看到“科学”这两个字以后,会有一种感想:“科”就有“分”的意思,即分门别类,专科,很少有人说是“全科”的意思。一位科学家是不一定能写诗的,诗人往往也不是科学家。所以,科学不能代表整体的学问,这是我们首先要了解的。
科学给人类带来了很多的方便,但是它同时也给人类带来了诸多的威胁。大家有没有发现,人类最可笑的,就是每发明一样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是想让它来帮助人类的,但是发明出来以后,人类很不幸地就变成了它的奴隶。我们发明钞票,原本是为了方便交易使用的,但是我们现在都变成了钞票的奴隶;我们发明电脑,本来是想帮助人类减轻劳动压力的,但是现在的小孩子,整天沉湎于电脑游戏之中,都变成了电脑的奴隶;我们从事管理活动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我们把事情做好,但是现在许多人已经受到管理的约束,好像不听它就不对。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你看西方的很多科学家,研究到最后,他会信神,为什么?21世纪刚刚开始时,科学家就已经觉悟了,说科学应该受到相当的限制。科学家已经了解到,科学再这样盲目地发展下去,人类会灭亡,世界也会毁灭的。而且,他们也认识到科学发展是一条渐进路线,就是说科学只能到达真理的边缘,永远无法掌握真理。科学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没有办法解决所有的问题,最起码科学不是一定能带给人类幸福的。因为在许多高度发达的西方国家,人们的自杀率往往是世界上最高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应该了解科学家会信神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都感觉到有一只隐隐约约的、看不见的手,但他们始终搞不清楚那只手是什么。
我相信许多人在做任何经营管理的时候,也会感觉到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但是永远搞不清楚是什么。可见科学并不能概括全部的学问,所以人们就想到另外一个名词,叫作“哲学”。“哲学”这个名词不是中国人发明的。老实讲,当我们真正学习了西方完整的哲学体系之后,会感觉中国是没有哲学的。我们汉字中的“哲学”这两个字,是日本人把它创造出来的。在我们中国人还没有翻译之前,日本人用中国的汉字,去翻译西方的名词,就把西方的philosophy翻译成“哲学”。后来中国人觉得好像也不错,于是我们就叫“哲学”,其实是大错。
西方的科学家是不太信服哲学的。虽然西方讲得很清楚,哲学是母亲,所有科学都是母亲的儿子,但是这些“儿子”长大以后,都翻脸不认“母亲”了。西方科学家认为科学才是实际的,而哲学是虚幻的。哲学这个老妈妈,抚养了这么多小孩子以后,自己却连一个传人都没有。所以,我们现代管理刚开始的时候,是从美国开发出来的,但那个时期正好是美国反“形而上”的时代,他们认为既然看不见的手不可知,就不要去管它,于是美国发展出一套有形的管理科学。
但是到了20世纪70年代,美国的管理科学就遭遇了很大的冲击。我们都知道美国式管理是管理科学,它在20世纪50年代达到发展的最高峰。可是突然间冒出一个日本来,大家如果仔细去了解,就会发现,日本人的管理方式和美国人的管理方式在很多方面是相反的,例如日本人是终身雇佣的,美国人是随时跳槽的。美国人的观念就是:我在你这家公司,只要你两年不升迁我的话,就表示你不看重我,那我就要走人了;日本人是没有走的观念的,他在一家公司一待就是一辈子。美国人上班就是上班,下班就是下班,上班是公司的时间,下班是个人的时间;日本人只有工作完没完的观念,从来没有什么上下班的观念。美国人有专业,日本人没有专业。你想想看,一个在一家公司待一辈子的人,他有什么专业?所以假如你跟日本人谈专业,他会觉得很可笑,可是你跟美国人讲什么都能做,他也会觉得挺奇怪。
所以我们不要以为管理只有一套,其实管理是各有一套。德国人不太讲管理,因为德国人是技术挂帅,他们认为只要技术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为什么一定要管理呢?我们不能说他们错,因为假如技术不好,管理再好也没有用。
为什么说中国人的思想是整全的呢?就是说我们把科学、哲学、宗教、文学等这些学科汇总起来,有了一门课,就一个字——道。西方人没有道,也不懂什么是道。所以真正要讲起来,中国只有一门学问,因此才叫作整全的学问,如果有好几门学问,那就是各有一偏。所以,我们慢慢会感觉到,科学是以偏概全的,可是道是整全的。
凡是整全的,它都有几个特色,其中之一就是不可言说,就是说永远说不清楚。西方人喜欢你讲得很清楚,现在的年轻人也常说“你给我讲清楚”,但一讲清楚,就偏离了道。老子当年讲得最清楚了,“道可道,非常道”,意思就是凡是能够说的道,都不是常道,常道是不可言说的,隐隐约约的,大概这样的,再说清楚就错了。所以很多人觉得中国人好像喜欢打马虎眼,其实不对,因为我们是有整体概念的。如果你讲得很清楚,就讲到一面去了。要讲整体的,那就只能讲得隐隐约约,含含糊糊,大而化之。所以我们中国人这个“大而化之”到底好不好,大家要从不同的层次去领略。
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有一个人,当他要取得数学博士学位的时候,必须要通过一个口试。那天有一位口试委员就说要问他一个问题。这位年轻的博士候选人就很注意听,因为对他来讲,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那个口试委员就问他:“一加一到底等不等于二?”这个问题对一个研究数学的人来讲,那简直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所以他就纳闷: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呢?其中一定有诈吧!于是他就站起来,花了20分钟的时间,写了满黑板的公式,来证明一加一不等于二。结果那个口试委员站起来说:“一加一就等于二,啰唆什么?”他就被pass掉了。努力了五年的学业,就如此泡汤了,这就是西方人的问题。
中国人去国外读书两三年,就拿到博士学位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有整体的概念。我本人不是数学博士,但如果有人问我上述问题,我保证能拿到博士学位,因为我会用纯中国式的回答。我说一加一通常是等于二的,但有时候它会不等于二。如果口试委员要我证明一加一等于二,我可以证明给他看;如果他要我证明一加一不等于二,我同样可以写满黑板的公式告诉他,一加一不等于二。一加一到底等不等于二?看情况。这样就可以拿到学位了。
但是现在年轻人很不习惯这样,“道可道,非常道”,说你到底在讲什么。我们从现在开始应该注意,凡是对你讲得很清楚的事情,你都要特别小心。我们现在很信任信息,但是你有没有发现,每天股市收盘的时候,显示屏告诉你哪几只股票是涨的信息,是完全没有用的。当股票的涨跌趋势十分清楚的时候,这种信息对你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凡是不清楚的信息才是最管用的,清清楚楚的信息往往没有什么用,了不起是把它保存下来罢了。
所以,这就显出一个层次性来。越基层的人员,要越具体,越明白,越明确。但是到了高层,不一定要掌握很具体的东西。我常常讲,基层员工要计算一个数字,最好算到小数点后两三位才精确,但对于一个企业老总来讲,小数点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对一个基层员工来讲,125600就是125600,不能变成12万,但是对一个企业老总来讲,十二三万就够了。因此全世界最适合当老板的,就是中国人,因为我们不讲那么精确。
我并不是反对科学,只是想提醒大家,科学是不足的。但假如你想用哲学来取代科学,那更危险。因为哲学是虚的,科学再怎么说,它是实的。如果我们偏到实的,叫作“偏道”;偏到虚的,也叫作“偏道”。我们今天讲求的是中道,这是中国人最了不起的智慧。
我们中国最高层次的人是四个字——得道高人,但一个人要到达那么高的层次是不容易的。因此,很少有人能得到那个“道”。有知识的人,或是有技术、有专业的人,在我们中国人心目当中,那算不了什么,因为你没有得道嘛!所以我们经常问别人:“你知道吗?”你知什么呢?知“道”啊!既然道是整全的,道是不可分割的,哪有什么专业,哪有什么学科呢?
所以道是包括一切的,中华民族的文化有很大的包容性,就表现在这里。不管你有什么学问,只要你说得出来,都在“道”这个范围里面。道是没有端的,道有端就不叫道了,道是没有中间,也没有旁边的。一旦有旁边,就表示你这个系统很小。所以西方人所讲的整体,它是很小的;西方人所讲的系统,就是我这个系统和你那个系统不一样,可见系统也都是小系统。虽然西方也有一种学派叫作系统学派,但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就是因为它是小的系统。中国这个系统就不一样了,我们的系统是其大无外,大到没有外面;其小无内,小到没有里面的。这个系统就叫作“太极”。
我们中国人一直讲太极,讲了好几千年,但是许多人并不知道什么叫作“太”,其实它是两个字合在一起的,一个是“大”,一个是“小”。中国人一说太极,一方面就是大极了,另一方面就是小极了。
道,是没有极端的。有“端”就表示很小,道是无边无际的,哪里有“端”呢?只要有“端”就有中间,但中国人向来不走中间路线。我们以前一直认为“中”就是中间路线,就是“骑墙派”的意思,那还得了。什么东西都是A加B除以二,都折中,那就完了。
许多人常说什么“不偏不倚之谓中”,我劝大家不要相信这一句话。我们中国有很好的东西,但是许多后人在没有完全搞懂的情况下,就开始妄加评论了。我们常常说“半桶水到处晃”,只会一招半式,他就要走江湖,所以这些人把我们的整个学术界搞得很乱。
中,是整全的,但是我们不可能同时掌握整全的,所以中就变成合理。当它大才合理的时候,这个中就代表大;当它小才合理的时候,这个中就代表小;当它极端才合理的时候,中就代表极端。你看孟子讲:“自反而不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意思是说虽然千万人都反对我,都用眼睛瞪着我,我照样去做。这是中国人的道德勇气。但现在许多中国人不是这样了,常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什么都不行,就变成孔子最讨厌的“乡愿”了。什么东西都走在中间,那是不可能长进的。投资总有风险性,那怎么办呢?投资一半就等于零,因此要么去冒险,要么就不投资了。
道是活的,要不然怎么叫道呢?“道”和“理”两个字,我们比较重视“道”,可是我们落实下来时,就说你讲不讲理。知不知“道”是一回事,讲不讲“理”又是另一回事,一个是虚的,一个是实的。“道”就是道理,所以真正的“道”,就是以虚控实,用虚的来掌控实的东西。
哲学是虚的,科学是实的。基层只有科学,所以对于基层来讲,管理就是一套技术,一套模式,一套规定,一套办法。但这不叫“道”,只能叫作“术”。因此很多人到现在,还是停留在操作的层面,这些人是没有“得道”的,甚至于说不知“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管理,只会按照别人的规定去做。虽然做得很好,但他们只有“术”,没有“道”;他们只有实的,没有虚的。
再看高层管理人员,他整天坐在那里,只动脑筋,不具体操作。脑筋想了半天,也是虚的,因为想不出东西。但是不是这样的老总都应该被开除掉?其实不然。福特公司有一位老福特,他有一次视察产品线后,回来就对人事部门说,有一位管理人员坐在那里,抽着雪茄,把脚跷在桌子上,上班时间不工作,应该把他辞掉。人事官员就说这位员工是搞汽车设计的,今天看到的车子都是以前设计的产品,明年的车子都在图纸上,可是五年以后的车子连图纸都没有,都在他的脑子里面,如果把他辞掉了,公司以后怎么办?其实这种话,我们中国人很早就说过了,“无用之用,才是大用”,真正有用的就是看着没有用的东西。你看到很有用的,其实都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
所以现在一定有人认为中国人反科学,中国人不科学,我不接受这种观念。假如所有公司的总裁都站在车床前去操作,这个公司不会有什么前途。我没有轻视技术的意思,但是总要有人不搞技术。我认为人生的努力,就是从搞技术,然后慢慢远离技术,这样你才更有价值。因此,人是从实的层次起步,慢慢要提升到虚的层次上来。吃饭当然很重要,但如果一天到晚都是为了吃饭,这个人还有什么出息?一个人二三十岁时,为了吃饭,工作有压力,不能想其他事情,这还情有可原。到了四五十岁,若整天还在忙着解决吃饭的问题,这个人注定没有出息。可见虚的层次比较高一点。
中道管理,没有边际,没有中间点,我们旨在找一个合理点。中道就是合理点,只要合理就是“中”。中庸之道是合理化主义,不是中间点,不是骑墙派,不是不敢走极端,我们首先应该把这个观念端正过来。否则的话,我们研究了半天,还是回到从前,就很糟糕了。
时代是循环往复的,历史会重演,但每一次都不可能一样。如果老是原地打转,人类就没有进步,没有未来。中道就是合理化,我们在整全之中,不要有成见,也不能有主见。成见太深,或主见太深的人,是很难当好管理者的。就事论事,就此时论此时,时空一改变,合理点就改变了。这样你才能够了解,为什么中国人有变有不变,但合理点是不会变的。这是外国人始终搞不清楚的地方。外国人要么就是变,要么就是不变,只有我们中国人有变有不变,变得好像没有变一样。你说没有变,我在变;你说变,我没有变。这样就叫作“道”。
中国人既然有一套思想体系,当然也有一套我们自己的理论——M理论。那有了体系以后,要不要运用?当然要运用了,不用就很虚。凡是进入观念,而没有实际动作,就是很虚的东西。所以哲学家到最后,大家也不太尊重他,总认为他在体系里面打转,只会在象牙塔里面走路。西方的哲学家,的确是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面,中国的哲学家,自古以来就是走出去的。所以西方人看我们这个哲学体系,就说是不严谨的。我的看法是,不严谨才好,一严谨就把自己关起来了。我们的中国哲学,很早就变成了很通俗的礼仪,这就叫作虚以控实。所以我们是两边都要照顾到,否则也是一偏,就不叫中道。
凡是有所偏的,都不叫中道。我们的依据是大学之道。《大学》这本书,是世界上最好的管理哲学。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能超过它的。
东西方都讲做人做事的道理,事实上,管理就是做人做事的道理。西方人分开来看,做人叫“人际关系”,做事叫“绩效管理”。中国人合起来:做人做事。没有一家公司,完全靠人际关系可以搞得很好的,可是我也不相信一家公司,可以完全是靠绩效搞好。因为中国人的思想是整全的,不像西方人是支离破碎的。
假如在公司里,财务人员告诉你财务最重要,用财务来管理一切就可以了,市场人员说市场最重要,市场营销搞好就可以了,那都是偏道。总经理是不能偏的。所谓“总”,就是要站在最高点,全面掌握,全面照顾,不能偏财务或市场,一偏企业就完了。一个企业要成功,需要几百个理由,一个企业要失败,一个理由就够了。因此老总要全盘掌握,就应以虚控实,走上中道管理。
技术是分工的,分门别类的,各有所精,各有所专,这没有错。所以几乎没有一个基层是“得道高人”。很多人一学习,就钻到一个牛角尖里面去了。这是很可惜的事情。一个人先要上道,才会有办法摸索,才会知道,到你悟了就“得道”了。这“得道”不得了。今天所有做得很好,而且做得很长久的老总,都是得道之人。做好却不能长久,最后被抓去关进牢狱的人,也就是没有得道——得道之人是不会坐在牢房里面的。“得道”了,就表示你已经走上中道管理的道路了。
“道”的体系是很大的,而且是不可能完全讲清楚的。道,是随时在变的,而且道有“常道”,就有“非常道”,我们所看到的都是“非常道”。“常道”在脑海里面,它是看不见的。如果一位老总连“常道”都没有,就跟基层一样了,整天坐在那里,随着潮流起起伏伏,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实上,一个人赶不上潮流,他是不能前进的;一个人只能随着潮流走,他很快也会被淘汰掉。
我们虽然在潮流当中,却要成为中流砥柱:一方面顺应万变,一方面有自己的主张;一方面顺应市场,一方面要创造市场;一方面客户至上,一方面要教育客户。凡是一味顺着市场、顺着顾客的人,最后都将是面临失败的人。
人类很可怕的地方,就是我们把东西做出来以后,就开始没有办法去控制它,最后变成被它反掌握,反控制,那人类永远是奴隶,永远没有最高的尊严。这是我们为什么要研究中道管理的原因。
我认为我们首先不要骗人,不要骗自己。凡是说“眼睛看到才算是”的人,都是骗子。因为眼睛所能看到的很有限,太多东西是看不见的。如果亲耳听到的我们都相信,那就糟糕了。很多人就会专门骗你,只要你重视信息,就有很多人给你提供假信息;只要你相信数据,就有人造一大堆假数据来骗你;你相信穿西装的人,他就穿着西装来骗你。我们的“中道”是说我不会相信,也不会不相信,我看着办,好好斟酌一下,从各个方面来探讨,听听别人的看法,我怀疑他的看法为什么和我一样,更怀疑他为什么和我不一样,这样用“比较”两个字,会找到比较接近真理的东西。
社会发展变化基本没有公理,更谈不上真理,只有一些人为的规律。西方文化发展到最后,就是竞争。所以我们今天讲管理就是竞争,这个竞争的时代就是“偏道”。我们往往相信同业是竞争的,这很奇怪,难道同业不能互助吗?联合也是“偏道”,就是同业联合起来,然后共同去欺骗大众。同业应是既联合又竞争的。既联合又竞争,它就“中道”了。
西方文化强调竞争,最后就会分裂,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全世界的人都会抗争,然后人类就很不幸福。今天已经有职业抗争人了,他是专业的,就是没有得道,也不懂什么叫作道,所以他是不和谐的。这和我们中华文化的精神正好是相反的。我们要的是和谐,要的是融合。我们要的是大家好好商量。我们要的是把矛盾化解掉。我们是要避免冲突的。
所以说到这里,我们就建议大家,西方的管理科学是很实的,你可以把它当作“术”来用,我不反对,但是你一定要有虚的东西。而虚的东西就是我们中国的管理哲学,我们的道学。用我们中国的管理哲学来善用西方的管理科学,这样就正确了。
宇宙一定要和谐才能生生不息,只是西方人一直找不到这条道路而已。我们中国人很早就上道了,可惜现在许多人什么都在学美国。老实讲,20世纪不学美国,是很落伍的。但是21世纪还在学美国,结局会是很凄惨的。因为如果我们老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别人的路,就会失去我们的“道”。中国人现在要想办法把我们的智慧找回来,以我们的道学来善用现代化的管理,走自己的路,才会走出更加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