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珩不等官兵说完话,就举起了手指,轻轻地放在嘴唇上面,比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抬起那双诱人的眸子。
“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央求我也没有用,这次来找你的原因,想必你心里都清楚吧?”
傅子珩的语气平缓轻快,可是听起来却充满了压迫感和侵略性。
官兵都不敢直视他,连连点着头,“知道,知道。”
傅子珩坏笑起来,“如果你认为这样的做法无所谓的话,那么我一句话也可以让你过上灾民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啊?”
官兵吓得立马把手中紧握的勺子扔进了盛着粥的饭缸里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郡王,卑职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日后肯定多多给灾民们盛粥,都给的满满的,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错误了,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得得得,”傅子珩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次来主要还是来提醒你,再有下一次——”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同时微微弯腰,对着官兵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小声地说着:“你也听说过我处理事情的手段吧?”
官兵眼睛一转,想起了一些以前还没有被派遣到这边来的时候听说过的事情,突然有些慌乱,诚恳地保证道:“听过,郡王,我诚心悔改,真的不会再这样了。”
得到了官兵的态度,傅子珩满意地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
“那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要是再被我听闻道发放赈灾粮这些方面又出了什么岔子,可就逃不掉了哦。”
“是,多谢郡王。”官兵双手扶地,顺势跪拜下来。
傅子珩抚了抚衣袖,便转过身来准备离开。
“好好做事,让你们王爷省点心。”
声音越传越远,官兵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点头来,确定傅子珩的确是走了之后,缓缓站起身来。
站了起来之后,他的双腿还是在发抖,后脊梁阵阵发凉。
毕竟他刚刚送走的,是帝都里面出了名的“笑面虎”。
看起来每天总是笑嘻嘻的样子,实际上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做事颇有手段,令人望而却步。
方才被问起来这事,他便想起来了之前当值的时候听说过傅子珩的故事。
那还是大概五年前了,傅子珩手底下就有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管家,在他当上管家之前,还是规规矩矩的,可是在这之后,郡王府上就偶尔会丢上几个物件。
最开始傅子珩还以为是刚换了新任的管家,底下有人就趁此机会动了歪心思。
可是明子怎么明察暗访也都找不出到底是谁,这可把傅子珩难住了。
直到后来这个管家又一次下手的时候被明子当场抓到,若不是这一次人赃并获,傅子珩和明子都不肯相信这贼人竟然是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管家。
猜忌遍了郡王府上所有的侍仆,却万万没想到是管家监守自盗。
抓住了这个家贼之后,傅子珩便开始惩罚他了。
这种惩罚不是单单的严刑拷打,也不是将他遣散。
而是派人监管他去乡下的产业那里种田,种田的收入要全部上缴,以赔付他盗取的物品价值。
并且对于他本身应有的俸禄一概停发,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断了他所有的收入,郡王府也不再为他提供任何衣食住行。
这样一来,管家想要解决自己的温饱,就必须在除了种田之外还要另谋生计。
当然傅子珩也给了他拒绝的权利,不过这样的话就是直接报官,让律法给他应有的惩戒。
管家心知肚明,自己偷取的这些东西都是值钱的玩意,虽说算不上价值连城,但也是价格不菲。
这要是报了官,没个几十年是不可能从大牢里面出来了,说不定这后半辈子就得在牢里过了。
为了不受牢狱之苦,管家还是咬着牙选择了原来的惩罚。
虽然自由,但是为了维持生计也是十分辛苦,日子也是过的不好。
不过谁让他放着宽阔的前途不要,非想着这些旁门左道。
在此之前,傅子珩处理事情的方法就是被大家伙传开了的,只是这件事一出,更是坐实了他“笑面虎”这个名号。
打那以后,所有为傅子珩办事的都得多加小心,谁都不想惹上这么个难熬的人。
听说那个管家每天过的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日子,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傅子珩的可怕不是直观的,而是那种慢慢渗入人心的威严,这才是大家最怕的地方。
这次的官兵也是被吓得不轻,冷汗布满了额头。
有了前车之鉴,官兵便再也不敢怠慢,幸亏傅子珩还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不然还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呢。
解决了施粥的问题,傅子珩便带着明子去寻找通晓水利方面的人才去了。
他们来到灾民营,这里是灾民最集中的地方,虽然在这里的人多数都是没怎么上过学的老百姓,但是有句话说的好:“高手在民间”。
说不定在这里还能找到几个有一些技巧的人。
到了这,明子尝试着把灾民们聚到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到需要的人才。
可是几乎所有人只是向着明子喊话的方向看去而已,没什么人肯动窝。
“郡王,这怎么办?根本没有灾民响应。”
傅子珩沉下眼,仔细想了想,便和明子谈了自己的想法。
“郡王,估计这法子不行,王爷那里恐怕没有这么多粮食能拿出来。”
“能不能拿出来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收集人才,照我说的做。”
明子应下来,赶到大伙中间,大声地喊道:“有人懂水利吗?如果可以帮上忙的话,这个人一家子的救济粮都不用愁了!郡王和王爷都包了!”
这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立马围上来一大堆人来盘问。
“大家别着急,听我说!”明子找了一块大石头站了上去,不然人群都要把他给湮没了。
傅子珩让开些地方,在一旁露出了笑容,灾民们这样的反应,自然是在他的预想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