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大家陆陆续续都睡觉了,只有宁渊,叫宋江找来了一些有关于治理水利的书籍和案例,几乎是一夜没睡,彻夜研究。
宁渊翻动着书籍,一抬头,就看见了窗户外面已经开始发白。
天都要亮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晃了晃手腕和脖子,这一夜他收获颇丰,了解了不少有关的知识。
反正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宁渊决定出门去走一走。
出了屋门,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靠近地平线的位置微微染上了一抹红晕。
宁渊裹了裹自己的外衫,走过街边时,衣摆带起了草丛上面一滴滴的露水。
走出这边的街道,慢慢地,就可以发现一些露宿街头的灾民们,他们就窝在路边,连一点遮蔽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场天灾可谓是千年难遇,整整是干旱了三年。
宁渊走着走着,看见这么多的百姓受苦,越发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中隐隐作痛,没转悠多一会,他就原路返回。
天亮得很快,灾民们的天,什么时候亮呢?
“宁兄,你去哪了?”
宁渊刚走回来,就看见傅子珩早就站在门口迎接自己。
“我去外面街上走一走。”
宁渊进了屋,傅子珩也跟在他身后。
“听宋江说,你屋里的灯一夜都没熄。”傅子珩有些担心宁渊的身体,他知道这个人一旦做起工作来就不管自己了。
实实的工作狗了……
不过在那个时候,没有加班费,多做事少做事最后拿到的俸禄都是一样的,宁渊责任心重,从小的抱负就是一心只想为了百姓多做一些实事,改变他们生活的现状。
像宁渊这样的人在那个时候真的很难得。
“没事,看了看水利方面的一些知识,为之后开凿水渠引流做做准备。”
“你呀,也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熬垮了也没法为大伙做事了。”
傅子珩说完这话,宁渊不由得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
“我笑,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见这种话从你傅子珩的嘴里说出来,这辈子是值了。”
傅子珩翻翻白眼,“那你这辈子都无憾了,早早入土吧。”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今天开始,你带着副官负责赈灾的主要任务,具体的一些工作他会告诉你的。”
“我得多在根源上面下一下劲儿了。”
宁渊稍作准备,就要出发去寻找水源了。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提醒傅子珩:“顺便帮我处理一下施粥的官兵,谢啦!”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傅子珩嘟囔了一句,“我还没说答应帮你呢。”
他转身搓了搓手,嘴角笑了起来,美滋滋地说了一句:“看在本郡王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热心的份上,就帮帮你吧。”
等白溪醒过来,宁渊和傅子珩都已经离开了,问了宋江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琢磨着,自己都得过去帮帮宁渊,有了自己在,他也能少走一些弯路,这样可以快一些找到捷径,剩下很多时力。
“宋江,替我照顾好这几个孩子,我去帮帮宁将军,拜托你了。”
说完话,白溪向着宋江浅浅鞠了一躬,以示谢意,便转身就循着宁渊离开的方向找过去了。
宋江也只是知道宁渊出门走的方向,接下来往哪里走就只能靠自己的推断了。
宁渊出门肯定是要去找水源,这就要多运用一些白溪脑袋里面剩下的地理知识了。
白溪一边在街道上面走着,一边注意查看着路边的土壤质量和植物的生长趋势。
很快,白溪就成功地追赶上了宁渊。
好在宁渊对于这方面的知识还没有掌握得很熟练,昨夜看到的那些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到了实际运用上,也是有一些难度的,所以他虽然出门的时间早一些,但是并没有走出太远。
“宁将军!”白溪在远处看见宁渊,就在那里叫了他一声。
宁渊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白姑娘?”宁渊本来是蹲在地上在查看地面的情况,一看白溪来了,才站起身来。
“我听宋江说你到外面来找水源了,想着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我自己可以的,白姑娘,不劳烦你了。”
白溪想相信宁渊的能力,但是实在是没法相信。
“没关系的,宁将军,反正我来都来了。”
见白溪坚持,宁渊也只好答应下来。
两个人便一起在这地面上仔细分析着。
而在傅子珩那边,他倒是对这些要做的工作拿捏地游刃有余,听副官大概地讲解了一遍,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子珩实际上是个很聪明的人,从小他学东西就比同龄的孩子快,记性也不错,只不过总是一股子大智若愚的劲儿,让第一次见他的人都不以为然。
而后遇见什么事,才发现他这个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很快,傅子珩就妥当地安排好了所有的工作,也查看过了几乎每一个工作岗位的工作情况。
忙活完这些事情,他又想起来了宁渊交代给他的事,便带着明子出发去施粥铺子那里了。
当他溜溜达达地走到铺子那里的时候,正赶上午时的施粥。
“明子,你看,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傅子珩正得意着,就被明子一句话给噎了回来。
“要我说呀,郡王你要是走得再快一点,咱还能快点到这里。”
傅子珩咂了几下子嘴,便不再说了。
等来到铺子跟前的时候,那个会看人下菜碟的官兵正在施粥,一看这郡王亲自到了,立马上演了熟悉的戏码。
“你这反应挺快的嘛。”
傅子珩的脸上挂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官兵也不敢乱说话,只得嘿嘿地笑着。
看他这样,傅子珩的表情瞬间明确了起来,脸上还是平时那种笑嘻嘻的笑容,可是眼神自底而上却是冷得彻骨。
官兵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得拿着大勺子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郡王,我……”官兵害怕起来,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他当然是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