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儿……”见江彦璟出现在后厨门口,后厨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想要动手的张婆子,立即就将手给缩了回来。
“二哥儿怎么来这后厨这种地方了?这里又脏又杂乱,您还是……”
“我若不来,哪晓得你们平时是怎么欺负人的?”盯着张婆子,江彦璟明显很生气。
刚才张婆子所说的话,不仅辱了玉家母女,更是将他说成个鲜廉寡耻之辈。
这话要传了出去,那可不是小事。
“不是啊哥儿,是这两母女不认真当差。我便想着,教训教训她们……”江彦璟素来脾气很好,却为玉家母女发了火,张婆子多少有些不服气。
而跟在江彦璟身边的另个小厮灵易,则忍不住开了口。
“你胡说!你教训下人是你管事的本分,但你牵扯了二哥儿,便就是你嘴碎过火了。这件事情必要报给了大娘子,叫大娘子好好处置才是!”
一听江彦璟要把这事情捅到江大娘子那里,张婆子当场就吓变了脸色。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子便跪倒在了江彦璟的面前。
“二哥儿奴婢知道错了,求二哥儿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娘子。我这上有老下有小,若惹了大娘子不高兴,奴婢就没活路可走了呀!”
张婆子在后厨向来风光,对底下的下人们也都是颐指气使的,所以大家伙都有诸多怨言。
如今看她跪地求饶,下人们便都站在一旁,一个来求情的都没有。
但对于张婆子的求饶,江彦璟直接充耳不闻。
他只是走过哭得浑身直抖的张婆子跟前,到了玉子宁和白秀姑的面前停下。
又把手中拿着的书册,直接递给了玉子宁:“这是文章的原稿,还请令尊仔细抄录,三日之后把抄好的文稿带过来。”
这头江彦璟的话音刚落,灵易就赶紧递了一个银锭子,送到玉子宁面前。
江彦璟才又道:“这是抄书的定金,三日之后文稿若是抄得满意,定还会重金酬谢。”
“好,多谢二哥儿,我定会叫我爹爹好好抄写的。”接过书稿和银子,玉子宁面无表情的点头。
仿佛跪在一边哭得要死的婆子,跟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嗯,”办妥了事儿,江彦璟自然没有在后厨多停留。
直接就带着他的小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厨。
“完了……我算是完了呀……”看江彦璟就这么走了,张婆子深知这事儿江大娘子一定会知道,她便就躺在地上大哭大嚎了起来。
白秀姑素来心软,一见张婆子这样子,就想要上前安慰。
哪知下一刻,玉子宁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胳膊:“你若是这回再心软,下次被人欺负,我可就不帮你了。”
她会被人处处欺辱,便就是因为她无底线的忍让,才会如此。
“好,那……那娘还有一点活,干完了咱就回吧。”被玉子宁那双仿若能直击人心的眼睛盯着,白秀姑当场就不敢心软了。
她赶紧就转头,去把剩下的活干完了,这才领着玉子宁一起离开了江家。
回江家的路上,母女两个迎着日落,走在去往吉祥村的路上。
玉子宁闲来无事,就随手翻了翻江彦璟给的书册。发现里头的文章,篇篇都是见解独到。一看就是出自江彦璟的爹江明宁之手。
江明宁原是进士出身,文采斐然,在朝中也颇受官家的器重。
之前好似是牵涉到了立储之事上,惹了官家的厌烦,才不得已辞官回乡的。
“宁儿啊,这可是二哥儿给的文章,很是重要的。你可别乱碰啊,碰坏了可赔不起!”见玉子宁翻着江彦璟给的书册,她就很担心的样子。
其实原主玉子宁也是识些字的,打小玉大青教玉子言识字的时候,玉子宁也跟着学过一些。
只不过她天资实在是愚钝,认的字不多罢了。
可她自己却不一样,打小爹爹就请了有名的夫子上府上教她读书。虽文采比不得江彦璟,但是这也有东京才女之名的。
而见白秀姑如此小心翼翼,玉子宁便把书册和银子,都给了她:“那你就好生拿着吧!”
从潼川步行回吉祥村,也有好一段距离。玉子宁同白秀姑前后走着,也一路无话。
期间路过一山脚下,玉子宁看着山坡上生长着满是荆棘的野树,她顿时就住了脚步。
白秀姑听不见脚步声了,回头看她停在那里。便耐着性子问她:“怎么了宁儿?你是饿了还是累了?再走两刻钟咱就能到家了,咱再坚持坚持成不?”
白秀姑最疼女儿,即便玉子宁都十五了,都把她当做三岁来养。
玉子宁看了眼白秀姑,没回答她的话。
她只是抬手指了指山上茂密的野果林:“我瞧着那东西像是枸橘,这才不到七月就结了两指大的果子了吗?”
看来潼川跟东京相比,许多地方确实是不同的。
“是啊,”见玉子宁盯着山上的野果子瞧,白秀姑就笑着点头。
“咱这儿的枸橘果十月能收,只不过酸涩的很。几乎都是没人要的,宁儿你不是最烦这果子了吗?”
“我不烦,”听了白秀姑的话,玉子宁就笑笑。
她又看了看白秀姑身上背着的大布袋子,便就对白秀姑道:“娘,我想采点这果子回去有用处,咱俩一起吧?”
“这……”白秀姑是觉得这野果子采回去没大用,没必要费了功夫。
可看玉子宁难得对她笑,白秀姑自然应允。
母女两个便爬到了山坡上,小心翼翼的避开荆棘,开始采野果子。
这树虽然是野生的,但是枸橘果却结的很好。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她们采下来的枸橘果就装满了白秀姑背的布袋子。
满载而归,白秀姑便和玉子宁一同小心翼翼下山,准备回家去。
哪知玉子宁走在白秀谷身后,这一撇眼,就发现山路小径旁边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她定睛一看,只见杂草丛间。有只灰扑扑的,肉乎乎的东西。
见了这东西,玉子宁眼睛都亮了。她二话都没说,直接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