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顺着梁丕的视线,向那群少男少女看去。
果然。
在人群的正中央,有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绝美少女。
她与花妹儿不同。
花妹儿的美,是媚中带着魅,而陶夕莹的美,是清冷中带着清纯。
仔细回想原主和陶夕莹相处经历,李余嘴角上扬,淡然而笑。
原主对陶夕莹,称得上是苦苦追求。
而陶夕莹对于原主的追求,是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始终模棱两可。
但原主送她的礼物,她可从未拒绝后,一律照单全收。
她不仅对原主是这个态度,对追求她的其它人,也是这个态度,不拒绝,不接受,心安理得的拿着追求者送她的礼物。
放到现代,这就是妥妥的白莲花。
人群中的那朵白莲花,也察觉到李余投向自己的视线,她脸颊微红,遥遥的做个福身施礼的动作。
李余收回目光,看向梁丕,问道:“凉皮,看到了吗?”
“啥啊?”
梁丕莫名其妙。
“一朵白莲。”
“啊?”
李余背着手,一边上台阶,一边清唱: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招蜂引蝶满天下,
又香又白人人夸。
我有心,
采一朵戴,
又怕来年发绿芽。”
这唱的啥玩应?
梁丕看着他,下巴差点掉下来。
“走了!凉皮,你也快回去吧,别冷落了你的女神。”
嗯!没错!梁丕也是陶夕莹的追求者之一。
梁丕撇了撇嘴角。
不对劲,今天的李余,非常不对劲。
以前他见了陶夕莹,如同蜜蜂见了蜜。
而今天,虽说也有‘夸赞’陶夕莹,还把她比作白莲花,但话里话外,好像处处透着嘲讽,还带着点鄙夷。
这小子,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李余一路上山,跟在他身边的黄兆,激动的快哭出来。
以前李余见到陶夕莹,围前围后,百般殷勤。
即便被陶夕莹的同伴欺负,也浑然不知,或者满不在乎,毫无皇子的颜面和尊严。
今天,殿下终于不一样了,这才是大周的堂堂皇子嘛!
就连他这个做奴婢的,都觉得可以抬起头来,挺直腰板。
李余一路走上山顶,来到道观。
太清观香火旺,自然有钱,整座道观也修得高大宏伟,气派十足。
进入其中,香客众多,人潮涌涌。
他找到一名小道士,询问凌霄真人在哪。
那名小道士上下打量他两眼,沉声说道:“今日真人不见客。”
“大胆!”黄兆跨步上前,沉声呵斥道:“竟敢对殿下如何放肆!”
听黄兆称呼李余殿下,小道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李余。”
是十七皇子,李余?
小道士呆愣片刻,说道:“请殿下在此稍等,贫道这就是去向真人禀报……”
他话音未落,另一名青年道士快步走来,向李余深施一礼,说道:“殿下,请随贫道来!”
哦?
李余跟在他的身后,笑问道:“你认识我?”
“贫道未曾见过殿下。”青年道士解释道:“是真人算到殿下今日会来拜访,故派贫道来此,接迎殿下。”
呀!这都能算到?神奇啊!
李余跟在青年道士的身后,一路走到道观的后院。
这里是一座花园,花园的中央,有座小凉亭,亭子里,坐有一人。
这人穿着灰色的道袍,有风吹过,衣襟不动,却长发飘扬,道骨仙风。
向脸上看,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留着短须。
相貌谈不上英俊,但也不难看,就是那种看一眼,很难让人留下任何的印象。
把李余带到这里后,青年道士作揖,说道:“真人在此,贫道告辞!”
说完,他转身离去。
李余把黄兆以及十二名护卫,都留在远离凉亭的地方,他自己一个人,提步走过去。
进入凉亭,看到石桌上摆放着一副棋盘,黑旗、白旗,犬牙交错。
没等李余说话,那道士摆手说道:“殿下请坐!”
李余在石凳上缓缓坐下,问道:“道长可是凌霄真人?”
“贫道吕方。”
李余眨了眨眼睛,还是重新起身,拱手作揖,说道:“晚辈李余,拜见真人!”
吕方一笑,起身,作揖回礼,说道:“殿下折煞贫道。”
其实,李余并不知道这位凌霄真人的地位有多高,但他能被自己老爹知道,还能得到老爹的推荐,那一定不简单。
“晚辈此行,是专程来向真人……”
他话没说完,吕方双指夹起一黑子,问道:“殿下以为,此子当落何处?”
李余一脸的茫然。
他不会下围棋啊,问他不等于白问吗?
“这,晚辈不知,晚辈不通棋术!”
“殿下但说无妨。”吕方笑道。
我擦!
我都说我不会了,你还让我下,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李余瞅了吕方一眼,后者笑吟吟的,不是嘲讽的笑,更不是居高临下的笑。
他的笑,平和,且充满善意,让人对他完全生不起气来。
李余挠挠后脑勺,目光落在棋盘上,好家伙,密密麻麻的棋子,乱七八糟的一大团,想找个空位都难。
他随手一指,说道:“就这儿吧!”
这里有个空!
吕方将黑子放入李余指的地方,低下头,重新审视棋盘,看着看着,他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毫无预兆,他仰面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妙手!妙手啊!”
妙个屁!
我就是瞎指的!
李余看着大笑不止的吕方,深深觉得,自己被老爹给坑了,这个什么凌霄真人,八成是个傻子。
良久,吕方说道:“殿下,这黑棋,看似局面一片大好,实则内忧外患,危机重重,大有崩盘之势。”
“而殿下这一子,好似随意荒诞,不合常理,不通棋律,却是一活百活,遇难成祥,转危为安!”
李余:“哦!”
我信你个鬼!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总觉得你是借棋说时局。
李余不想东拉西扯,整那些没用的,他直截了当地说道:“真人,晚辈来此,想学术法。”
说着话,他直接抬手,凝出一颗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