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两辆车过弯的画面。
两辆车并驾齐驱,在弯道也并没有丝毫减速的痕迹,这简直就是在玩命,看得所有人手心冒汗,最终舒玛荷做出妥协,率先减速,宋幼微抢占了这一点点优势,一个完美漂移,顺利通过第一个弯道,实现超车。
但这套操作极其危险,可以说是拿命在搏,只要舒玛荷不肯减速,或者稍微再慢一点点减速,宋幼微绝对会冲出赛道。
“太好了!”宋一鸣挥舞拳头,满脸兴奋。
“还早。”江枕风也盯着屏幕,“这不是一件好事。”
“姐夫,你也懂赛车吗?”宋一鸣疑惑道,“第一个弯道尤为重要,这种级别的车手,只要抢占了一丝丝先机,就能不断扩大优势,为什么说不是一件好事?”
“你姐姐在第一个弯道就用这种高风险的战术,实际上说明是她的技术受到了局限,而且你看舒玛荷的车吃得很紧,刚才的那一丁点优势,其实根本没有建立起来,她不可能每个弯道都执行这样的战术,一是太危险了,二是舒玛荷也会想到破解的方法,我看你姐姐这次必败无疑。”
如果换成旁人说这句话,宋一鸣估计早就冲上去和对方干了,但江枕风说出来,却让他十分气馁,“姐夫,你不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就事论事罢了。”江枕风看着电子屏幕,周围不少人正在议论他。
“这小子长得好帅!”
“这么帅居然是个保安?”
“不是吧,你听宋一鸣叫他姐夫,也就是宋幼微的老公?”
“宋幼微什么时候有老公了?”
“不可能吧,宋幼微的老公,是一个保安?这什么情况啊……”
江枕风早就司空见惯了,既不想解释,也不想理会。
这场比赛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悬念,他也不想再看下去。
这时候一道目光传来,他拧过头,便看见公孙白温文尔雅的对他点了点头,看他的神色,似乎对自己极有兴趣。
江枕风出于礼貌,也点头回应,独自走到一旁冥想起来。
很快。
正如他推测的一般,在一个连环弯道,宋幼微被舒玛荷轻松反超,然后差距越拉越大,再无也无法反超。
数十分钟后,舒玛荷的车稳稳停在了终点。
火一般红的法拉利,宛若一只浴火凤凰,高贵骄傲。
舒玛荷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摇下车窗,优哉游哉的点起雪茄抽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宋幼微的布加迪威龙才姗姗来迟,停在了终点线上。
“老姐!”
“微微!”
宋一鸣、艾晴柔和江枕风走了过去。
宋幼微摇下车窗,神色十分难看,一言不发的下了车。
舒玛荷也走下车,手指夹着雪茄,从嘴边取了下来,轻蔑一笑,“宋,我本以为你会有长进的,没想到反而退步了,你又败了,不过败在我手中,亦是一种荣誉。”
他这话其实说得也没有错,毕竟他是世界第一车神,强大的技术实力就摆在那里,宋幼微败给他,可以说是理所当然,更可以说是虽败犹荣。
但他说话的姿态高傲,让人十分不爽。
只要是比赛,便会有输有赢,就算是输了,胜者也应该向对手表达应有的尊重,而不是无情的嘲笑,这有违竞技的精神。
宋幼微还是没说什么。
输了就是输了,说什么也没用。
只是,她没想到会输得如此之惨,比上次更惨,她内心实在无法接受。
见宋幼微没有反驳,舒玛荷更加肆无忌惮,志得意满,傲然扫视全场,“不过说来说去,也不能怪你,事实上,你们华夏人不适合赛车这项运动,赛车是专属于我们西方人的运动,毕竟我们是被称为车轮上的国度,车就是我们发明的,是我们使得世界文明进步,开车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基因,华夏人永远不可能战胜西方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脸上都掠过不悦,甚至是愤怒。
比赛归比赛,竟然上升到种族层面,这就过份了。
就连公孙白面色也是一变,这话的确太过了,急忙转移话题,“宋小姐,这是城南项目转移的合同,你先过目,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了吧。”
说着,他的手下递过来一份文件。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江枕风站了出来,“要说世界上第一辆汽车,自然是你们西方人发明的不假,不过要说世界上第一辆车,我华夏在两千两百年前,便发明出来了,当时你们的国家,抱歉……当时还没有你们的国家。”
他说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神色淡然的看着公孙白,“公孙白,你翻译给他听,在我华夏之地,我绝不会讲洋文。”
不知为何,身为公孙家未来继承人的公孙白,在面对江枕风的目光时,没由来觉得自己矮上一筹,对方的话像是命令,而且容不得他拒绝,他立刻把江枕风的话一字不差的翻译给了舒玛荷。
舒玛荷听完,神色依然没有多大变化,依然十分狂傲的说道,“历史悠久,文明绵延又有什么用?华夏人不适合赛车,就是不适合赛车,否则这么多年,各种国际赛事上,怎么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华夏面孔?我只是陈述事实,你拿什么反驳我?”
众人闻言,全都沉默。
的确,赛车这个项目,华夏人参与得很少。
而赛车项目最顶级的赛事F1,别说夺得奖牌,迄今为止,根本就没有任何华夏人的身影。
“西方人能做的事,华夏人凭什么不能做?”江枕风平静的看着舒玛荷,“没有华夏人参与,是因为学赛车的门槛太高了,并不是华夏人不行,懂吗?”
要知道卡丁车是未来车手的摇篮,但是娱乐型的卡丁车是练不出过硬的驾驶技术的,初级竞技型的卡丁车,在大多数城市,也是四五百块钱十分钟,有多少家庭能够承受?
再则,既然是立志要做一个赛车手,一定是要买发动机和车架自己组装的,这一套下来,起码是六位数起步。
而且车架和发动机明显不能一直用,是需要更换的,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下来,一年没有三五十万,根本无法训练出一个车手。
退一万步讲,即便有家庭可以承受这样的支出,相对务实的华夏父母必然会觉得用这些钱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去搞如此危险的运动?
因为此种缘由,华夏很难出一个顶尖的赛车手。
舒玛荷本就是个富二代,出于热爱,天赋异禀,又有这个资本,兼之刻苦训练拼搏,成为了世界第一车神。
但凡他父母的钞能力稍微弱一点,他的天赋也极有可能被埋没。
他可能比谁都还要清楚赛车的门槛有多高,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出于西方人骨子里的那种傲慢和偏见。
“随你怎么说吧。”舒玛荷抄起手臂,态度嚣张,满脸轻蔑,“华夏人就爱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这我也是知道的。”
众人心里面的怒火被激了起来,宋一鸣更直接“F”字母开头的单词开喷了。
但事实又正是如此,众人无法反驳,心中那种憋屈和窝囊,实在无法言喻。
舒玛荷反而更加得意,一点也不受影响,笑容中的轻视更甚,似乎在看猴戏。
到了这时候,江枕风也不得不出手了。
侮辱他可以,但他决不允许有人侮辱自己的民族、国家。
“舒玛荷,你是世界第一,赢了你,就足以证明一切。”江枕风目光极其认真,发起挑战,“上车,来赛一场吧。”
舒玛荷笑了,缓缓回答,“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