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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北离离就是再迟钝也该明白许大灿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果然下一步，许大灿便对他坦然：“所以我觉得与其买两副乒乓球拍、买点书籍、还不如办个夜校。利用晚上的时间，教村里的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机、教他们如何操作机顶盒、宣讲和大家息息相关的国家政策以及福利待遇、讨论热点问题……”
北离离兴奋的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左手的掌心，可旋即又想到了新的问题，两条眉毛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对许大灿说：
“你的想法很好，非常得好！可是我眼下又没有这么多人手，老师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呢？”
北离离说的在理，就村里目前这几个人，谁不是每天一睁眼就有做不完的工作。
至于说许大灿这个村书记助理，那更是每天被某人给支使的团团转，就差恨不得把他劈开成两半来用了！
白天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到了晚上许大灿真的没有这个精力再去教村里的老人使用手机了，不过建议是他提出来的，因此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措施：
“主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一直，或者说咱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群体：那就是咱们村里的这些孩子们？”
孩子？就村里那帮追鸡撵狗、摸鱼掏鸟、隔三差五就惹点祸的熊孩子们？就他们也能给人当老师？
北离离恨不得当时就把许大灿给批的体无完肤，可谁知许大灿就像是预料到了他的想法似的，反问：
“村里的孩子是不是都会用手机？”
别说用手机了，打起游戏来还一个比一个溜呢！到村委会来蹭WiFi更是熟门熟路，星期6的下午，北离离的办公室外面，沿着台阶坐着一溜的小盆友，打王者荣耀的、打和平精英的、打原神的……那叫一个热闹！
而有着某种恶趣味的北离离，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手机上打开路由器的后台管理页面，然后挨个给他们的手机进行限速，然后听着外面起此彼伏的鬼哭狼嚎，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那么舒服。
许大灿听着北离离眉飞色舞的给他介绍“先进经验”，心里想的却是也幸亏家里养的小笨狗不会说话，否则一定指着村主任的鼻子骂：“我也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许大灿不耐烦的打断了正在那自嗨的北离离，问他：“你就说吧，他们到底行还是不行？”
这还用说么？行啊，太行了啊！这帮小子不但脑瓜子灵光，而且学习新事物的速度特别的快。关键是还不需要花钱，村委会只需要帮他们争取1—2个小时的游戏时间，再发点好看的铅笔本子什么的就能“忽悠”来一帮老师。
许大灿忍不住劝他说：“你可做个人吧。又不是一榔头买卖，你这样谁以后还敢帮你做事啊？”
北离离不好意思的给他笑了两下：“那依你的意思呢，准备怎么搞？”
许大灿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说：“必须要正式！最好有正式的聘书，奖状，和小红花之类的东西。”
北离离若有所思：“你这个思路倒是挺清奇的，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干，要是搞砸了那个培训你就不要去了。”
许大灿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后来有人说，她晚上经过村委会的时候，听到里面发出不堪入耳的叫声，是村主任那个单身汉，偷偷躲在办公室里看片子。
这个谣言极有市场，并以恐怖的速度传播开来，一夜之间，村里就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搞的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何娟一见到北离离，眼神就闪闪躲躲，还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焦燕一脸古怪的把他给叫到一旁：“那个主任啊，我有个远房的表妹，今年26岁，离过婚但没有孩子，人长的漂亮，你看要不要我安排你们两个见上一面？”
许大灿早上吃饭的时候，就听唐晓蓉绘声绘色的说起了“村主任躲在办公室里看片”这样的大秘密！
一转头，“噗”的一声，一口稀饭一点儿没浪费，全吐在了地上。
不等唐晓蓉发飙，许大灿就一边拿纸来擦，一边咳嗽着解释：“妈，咳咳……这事儿你听谁说的？昨天晚上我和主任在办公室里讨论开办夜校的事情，你和我爸是知道的啊。”
唐晓蓉满脸的幸灾乐祸：“我还不是听老鲁他婆娘说的，他婆娘又是听另一个人说的……传来传去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这个样子了，哈哈！”
上午，许大灿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北离离正黑着张脸，气急败坏的正在数落何娟还有焦燕；
一见到他，不由分说就给他拽了过去：“你告诉她们，昨天晚上是不是我们两个在办公室里讨论问题！”
许大灿连忙撇清自己：“我给你汇报完想法就回家了，之后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你可别拉上我！”
北离离的脸色这下更是黑里透着红，刚想要咆哮，李云和鲁岩又前后脚的进了办公室。一看到他们两个，就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不光北离离跳脚直骂了，就连许大灿太阳穴都一个劲的直跳——村里这帮婆娘传闲话的本事实在是太厉害了，现在最新的版本是许大灿跟村主任两个一起躲在办公室里看片子，证据就是：他们两个都是单身狗……
许大灿再也笑不出来了，为了自证清白，连忙把昨天商量出来的想法和这几位村干部说了一遍。
初听的时候，这几位都和北离离差不多，觉得很不靠谱；可再一琢磨，却又越想越觉得可行。
焦燕率先发言：“还别说，就拿我儿子来说吧，学习、学习不行，体育、体育一般；可是一搞起手机来，简直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天赋。我有时候在手机上操作不来，都让他教我……但有一点，到时候夜校办起来了，来学习的都是五六十岁的，他们会不会信服这些只有10来岁的小娃娃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