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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食

听了“市场街”的话,动物们议论开了,个个决定待下来看月食。我们一家子向来很自由,和人的一家子不同,个个爱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不过如果不想挨呷呷骂,我们得准时吃饭(甚至在我们小心地轮流值班,看月亮上有没有烽火信号时)。不过最近几个月,我们上床很早,好省蜡烛。

嘎布嘎布生怕睡着了看不到月食,它随时倒下都会睡着,这太容易了。它让我们答应它,万一它在 11 点以前睡着了就叫醒它。“市场街”的到来让我们全家兴高采烈,我们实在需要这样。我想该怎样来庆祝一下。

就这样,月食这件事结果成了一个特殊事件和一种晚会形式。

一吃完茶点我就奔进城,用我节省下的一些钱买东西,准备做一顿特别的晚餐。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也打听到了发生月食准确的时间,回到家就把老爷时钟校正好。

我们这顿晚饭吃得很快活,大家听了麻雀离奇的笑话和歌,又是嘁嘁喳喳又是哈哈大笑。我照常又被问了无穷无尽的问题——不过这一回是问月食,问它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有些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我只见过一回日食,可月食我一次也没见过。

所有的动物要找个好地方看月食,一定要看得清清楚楚,这不容易。屋子附近有几棵高树;到 10 点半,月亮好像很快就要被高高的树枝遮没了——这是说,如果从花园看月食的话。于是嘎布嘎布说,它要学“市场街”那样上屋顶看。我向它解释,上屋顶鸟是容易的,像吐吐、呷呷和麻雀——小白鼠也可以,因为它们可以在屋脊上保持平衡,而它、汪汪和我自己就难了。

可屋顶上靠近大烟囱处有个天窗,它从顶楼直通到铺满瓦的顶上。我在顶楼里架起两把台阶式的梯子,上面搭上木板做成一个平台。站在那上面,我们可以把头伸到天窗外面。

这里看风景很不错,我能看到三英里外的泥潭镇,甚至能看到一些建筑物——教堂尖塔、镇公所、蜿蜒的河等等,它们全都沐浴在月光中。

在平台上,汪汪、嘎布嘎布和我一动不动地等着。我把小白鼠放在衣袋里带了上去。我把它拿出来放到房瓦上,它在那上面乐得尖叫起来,顺着屋脊跑来跑去,或者在很陡的斜瓦上跳上跳下,如走平地,一丁点儿也不害怕。

“我也能到外面的瓦上去吗?汤米。”嘎布嘎布问道,“小白白比我们在这里要看得更清楚——只是把鼻子伸出这个窟窿。”

“不行,”我说,“还是不要出去为好。从现在这地方,你也可以把月亮看得很清楚了。小白白能待在很陡的地方,可我们都不能。”

可我一转身,嘎布嘎布已经真的爬到外面房瓦上去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忽然听到可怕的哇的一声,连忙回过身来,只见它失去平衡,像个皮球那样滚下倾斜的屋顶。

“我的天啊!”我对汪汪说,“它会摔死的……或者跌成重伤。”

“不用担心,”汪汪说,“它会安全落地的,顶多是落地时跳两跳。那猪伤不了。”

嘎布嘎布可怕地尖叫着落到斜屋顶下面的黑暗中,有几秒钟我们静静地听着,可我们听到的不是落在花园小路上的啪啪声,而是很响的哗啦的溅水声。小白鼠跑下斜屋顶,从泄水管边上往下看。

“没事,汤米,”它回头对我大声说,“它落到雨水桶里去了。”

我跳到顶楼地板上,跑下楼来到外面的花园。

那时候乡下的房子都有雨水桶,它们很大,靠着墙,用来接屋顶流下去的雨水。可怜的嘎布嘎布就落到这样一个大雨水桶里——真算它运气。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它正在水里又是游又是喘气,就是没办法出来,不过一点儿也没有受伤。我把它捞起来,抱进厨房,用毛巾给它擦干身子。

我刚把它的身子擦干,就听到大厅里的时钟敲 11 点,我们赶快回到上面的天窗那儿。

当我们开始上平台的时候,汪汪对我说:“快,汤米,快!开始了!”

这时候我听到吐吐从屋顶的另一头也在叫:“它来了!那影子!看!影子爬到月亮上面了。”

我跳出天窗,站在屋脊上,用一只手扶住烟囱站稳。

这真是一个奇观。天上一点儿云彩也没有,一个圆圆的大大的影子,像个茶盘,正在慢慢地爬过月亮的表面。我们周围的农村本来洒满了月光,像白昼一样,可随着月亮被地球巨大的影子遮挡,月光消失了,如今变黑暗了,连本来闪亮的泥潭镇河,这时也在黑暗中看不见了。影子一点儿一点儿爬过去,直到月亮完全被遮住,只剩下一个暗淡淡的光环——像鬼火似的——留在天空中原来是月亮的地方。这是个最黑暗的夜。

“我的天啊,汤米!”嘎布嘎布悄悄地说,“这不是很刺激吗?就这样一直下去吗?”

“只是一会儿工夫,嘎布嘎布,”我说,“过几秒钟你就又可以看到月亮了,影子过去后,先露出月亮的一条边。”

“可我在那上面看不到我自己嘛,”嘎布嘎布说,“我们正在屋顶上,清清楚楚。那里应该有一头猪、一只狗、一个男孩儿的影子。”

“嘻嘻嘻!”小白鼠在我旁边的黑暗里偷笑。

“不,嘎布嘎布,”我说,“被阳光或者月光照着,我们的身体可以把影子投在地上和墙上。可是我们太小了——离它又那么远——没法把影子投到月亮上去。”

“呣!我太失望了,”嘎布嘎布嘟哝说,“我希望在月亮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真是个滑稽科学家,小猪,”“市场街”从我们头顶上的烟囱上啁啁叫着飞下来,“是‘肉食’吗?哈!”

“不过听我说,汤米,”汪汪说,“你说过月光只是日光反映到我们这里,跟镜子一样,对吗?那很好。如果我们现在所在的地球处在太阳和月亮之间——把影子投到月亮上面,那么,月亮上此时此刻太阳的光也被遮没了,对吗?”

“对的,汪汪,”我说,“一点儿不错,我们这里看到的是月食,月亮那里看到的是日食……你瞧,嘎布嘎布,现在影子在慢慢消失,月亮的一条细细的边开始出现在……我的天啊,那是什么?”

“汤米!汤米!”呷呷尖叫道,“你看见了吗?一簇烟——就在月亮那条白边尽头!”

“是的,我看见了!”我叫着回答,“是的,瞧——又来了!”

“白烟!”汪汪严肃地说。

“那信号,那信号终于来了!”吐吐叫道。

“是医生发的!”小白鼠说。

“对,是医生发的,没错,”“市场街”啁啁地说,“他要回到我们这里来了。上帝保佑他!” QU8ljnR7i20wid0GKyxEq20GAnB58dgEy0V6ydcCQi0EbiXVzO66nEhvvlBJRw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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