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两银子?这才能买多少啊!”
李天愣住了。
“这…我身上就这么多钱!”老叟的目光更是局促不安了。
“爷爷!我们…我们不吃了。”
突然,那个小男孩子拽了一下自己爷爷,用力地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
之前,李天分发糖果给人尝的时候,都是分给了穿着不错的人,他们一看就是有能力够买得。
而旁边围观的普通百姓,只是勉强尝到了白糖地一点甜味。
但是就因这点甜,大家争先购买。
毕竟这糖比起细盐还难得。
刚才小男孩恰好就是尝到了一点,回到自家爷爷的面摊后一直心里惦记着。
直等自家爷爷快收摊了,他才鼓足勇气请爷爷买点给自己尝尝。
“没事…爷爷有钱!”
老叟宠溺地看了一眼自己孙子,随后鼓足了勇气,用一双略有浑浊的老眼看向李天。
“掌柜得,要是半两不行,那就一两,不过我得先赊您半两,您也不用怕我跑路,我老黄头在这卖面好几年了,基本上隔天就来。”
“等一有了钱…我保证给您送来!您看如何?”
“不用了!就当我请你们的吧!”
说着,李天将话梅糖和陈皮糖各自抓了一把送给那两个小朋友。
可小男孩和小女孩却连连拒绝,十分有傲气道。
“不!不要,我们不要吃嗟来之食,也不能随便接受别人慷慨。”
闻言,李天对这两孩子更为惊诧了。
“让你见笑了,小掌柜得。”
老叟腼腆一笑,说着掏出了一个极为破旧地钱袋子,然后从里面数出一个又一个铜钱。
那李天看着老叟极为沧桑满是裂痕地老手,一时间记忆顿时翻滚。
依稀记得小时,自己爷爷替人家搬砖头赚钱,也是这样的,赚点钱给自己偷偷买棒棒糖吃,偶尔塞五毛钱,让自己零用。
一时间,李天鼻子软酸的,自己爷爷都走了十多年了。
“老板,让您见笑了,总共只有七百二十二文,我得留下一些,用于家用和下次做面的材料,这次给您四百文,您看…”
老叟的脸更红了,羞愧得不行,但是眼神中却还是带着一丝祈求。
“不用了!钱我就不收了…回头我在你们这吃上一年半载的面,就当是抵了,您看如何…”
“啊…这…好好好!那老头子我谢谢了!”
老叟感激涕零地说道。
“那小兄弟你在等着,我这就给你做面去!”
“暂时倒是不着急,等我先把这些东西卖完了再说!”
“对了老板,你这面多少钱一碗?”
“两文钱!”
“这…”
李天一听,顿时语塞。
两文钱一碗面,一文钱一个包子。
诶!普通人的确是不容易啊。
“你的面卖这么便宜,这一碗面估计也赚不到多少吧?”
“薄利多销吧,最大的成本就是面的价值了!”
“水是从河里打得,柴火也是去林中劈开得!”
说着,这老叟十分溺爱地摸着自己的孙子脑袋。
“别看我这说孙子、孙女年龄小,干活可都是一把好手!打水劈柴都能干。”
“诶!”
李天再次叹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这话一点也不假。
自己小时特别懂事,也受了一些苦头,不过回想起来,倒是带着几分甘甜。
“来,吃糖!”
说着,李天伸手将自己手中的陈皮糖,话梅糖给小男孩小女孩各自抓了一大把,然后又拿去旁边的塑料袋,简单的装了一些白糖和红糖,共同赠予老叟。
“诶!小掌柜的你给的太多了,这么多,你让俺怎么还得起呀?”
旁边的老者,看到这顿时就急了,赶忙开口。
“没事!拿着,回头我在你这儿还不知道要吃多久的面呢!”
“要是真感激不过,那就下次从家里给我带几个鸡蛋,每次下面的时候帮我卧两个。”
“诶!好!”
闻言,老叟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去做面。
而李天也是继续守在自己的小车旁边,等待着客人,不过两柱香过去了,也没什么客人来买。
捧着自己手中的小瓷碗,李天拿起那粗糙的筷子,开始大口的吸着面。
面并不是特别的好看!甚至有着一丝丝泛黄和乌黑。
李天知道,古代的磨面技术比起现代差之甚远,在磨面之时,外面的那层黄色的壳也被同样磨进了面里,因此才会有这种状况。
“不错!面还行!”
李天点了点头,面里面除了有点咸味之外,就只剩下浓浓的小麦香。
没过多久,李天便将一碗面,吃得是干干净净。
而另外那边小男孩和小女孩也是美不自矜地吃着口中的糖,小舌头不停地晃动着,享受着舌尖上糖果传来的美味。
旁边那面容枯瘦,手上粗糙的老者,也是在孙子的相劝下,勉为其难地用手指蘸了一些白糖,放在口中慢慢的品尝。
“小兄弟,天色不早啦,我们也该出城回去了。”
蓦然间,那老叟开口说了一声。
“好…路上慢点啊!”
“慢着!老黄头,你想跑?上次的地摊费恐怕还没交吧!这次我看你跑哪儿去。”
正等,那老者准备架起摊子,将要离开之时突然后方走出三人。
李天抬头一看,这三人吊儿郎当,身穿麻衣,脚下踩着一个破洞的靴子,手里还拿着一个被盘的光滑的棍子,典型的泼皮儿。
“秦爷,上次给我忘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交!”
老者一看来人心中十分慌张,赶紧掏出钱袋。
哪知道这钱袋刚掏出来,就被领头的泼皮一把抢了去,随后掂量了一下,一脸嫌弃。
“怎么才区区几百文钱?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越来越不中用了,我都已经得有10多天没问你要保护费了,你就这点钱?”
“秦爷,你可不能全部都拿去了,我家里面还有人等着这钱抓草药治病呢!”
那老者看到这,顿时就慌了,一边说着一边上去想要将钱的抢回来,哪知道却被那破皮一脚踹在胸口倒在旁边。
“爷爷!”
旁边那小男孩小女孩赶紧上前。
“呸!坏人,强盗,不得好死。”
小男孩吐着口水大骂。
“狗杂种儿,敢骂老子,真是反了你了,看老子不踹死你。”
说着,那泼皮毫无怜惜之意,狠狠地一脚踹去。
幸好李天眼疾手快,同样一脚踹了过去。
毕竟他,大学时学了几年散打,毕业后也没荒废,在这反应速度倒是勉强能跟得上。
“哎呦!”
泼皮一下子没站稳,向后倒去,幸好被他两兄弟扶住,要不差点就摔到地上。
“你是什么王八蛋,竟然敢踩你家秦爷,想死不成?”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别人钱财不说,还想恶意打人,还有王法吗?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算是什么狗东西?”
闻言,泼皮上下打量李天。
这家伙的衣着有些怪异,说话口音也不像长安口音,旁边的小车上还堆满东西,想来应该是个外地行脚商,来卖东西的。
一般来卖东西的大多数都会找点小后台,找个庇护,好卖东西,而且下次过来卖,还能提前打招呼,弄个好摊位。
想到这,那泼皮眼神冰冷质问道。
“小子,有本事报名字,说后台,若不然弄死你。”
“呵呵…西街道,李家铺,大名李天,你喊李爹就行。”
“西街道,李家铺?有意思,在这还没几个不认识你家秦爷呢!大狗,二狗,上,给这小子点厉害瞧瞧!”
“慢着!”
见状,李天大喝了一声。
“你就不怕我报官把你们给抓起来?”
“报官?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那自称秦爷的泼皮竟然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