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快,救命啊!打120!叫救护车!”
裴佳顿时扑在裴礼身上,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别乱动,这是气血冲脑,你要再碰他,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张道年几步跨到裴礼身边,眼疾手快从皮革针包里抽出几根银针。
只见空中几缕银色光华闪过。
躺在地上的裴礼头上便扎满银针。
无数道血线从银针处喷射出来,就像是留有无数阵眼的水气球,血线四射,看着极其血腥和恐怖。
“你!你干什么!”
裴佳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放血!现在他的脑腔里全是坏血,如果不放出来,命不久矣。”张道年淡淡解释道。
“脑溢血?!”
裴佳吓得双手捂嘴,高血压诱发脑溢血,这是她一直比较担心的事情。
没想到今天居然发生了。
“不行,得赶紧送医院抢救!”裴佳急切的说道。
张道年淡然摇头,“不用担心,死不了的,今天算他命大,一会儿我开一张药方给你,按时服用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够痊愈,不会再发。”
“什么!?”
裴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是高血压引发的脑溢血,开颅手术都不一定能够抢救回来的。
你居然跟我说扎扎银针,吃几幅药就能痊愈?
裴佳一时间呆了。
“好了!一会儿你爸就能醒过来,你劝他......制怒吧。”
说话间,张道年已经将裴礼头上的银针全数取了下来。
想到刚刚是因为对方火气攻心,气血上行造成的,不由好言劝慰一番裴佳。
“这!这就好了?”
裴佳呆若木鸡。
这好像也就才几分钟时间吧。
她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父亲,不敢轻易乱动。
果不其然,才一分钟不到,躺在地上的裴礼就睁开了双眼。
“丫头,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你给爸......哎哟,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睡在地上啊!”
裴礼一翻身,双手全是泥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地上。
自己刚刚不是过来急救的吗?
对,就是急救。
还和那个草药医生争执来着,吵着吵着,突然一股热流涌入脑袋,眼前一黑,然后就啥也不记得了。
“爸!爸!你真的没事儿了?”
“呜呜......刚刚可把我吓死了!”
裴佳见父亲似乎真的没事了,没待父亲起身就扑在他身上大哭。
“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裴礼安慰着说道。
“不是啊,刚刚你脑溢血了,满头都是鲜血,可把我吓死了。”裴佳说道。
脑溢血?
裴礼眉头一皱,回想起晕倒前的种种迹象。
“高血压诱发脑溢血?”
裴佳急忙点头,“是啊,还吐了很多血,后来那个张草药在你头上扎银针,喷出来更多,都吓死我了。”
女儿不可能骗自己的。
自己刚才应该真是脑溢血了。
裴礼起身坐起,神色不自然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张道年,心情有些复杂。
没想到刚刚自己才骂人是庸医,转眼对方就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具有说服力了。
裴礼干咳两声,“那个,张,张草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张道年摇摇头,轻飘飘说道,“救命谈不上,现在只不过是稳住了病情而已,想要根治,还需要进一步的药物治疗。”
“而且,你发病或多或少和我有一定关系,所以不用谈谢。”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张,张医生。”
见父亲似乎没有任何后遗症,裴佳顿时一敛先前的敌视态度。
“爸,你不知道,刚刚张医生就用几根银针,说是放血,几分钟时间,您就醒过来了,他还说只要按时按照他开的药方服药,您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犯病了。”
“哦,对了,张医生,你的药方呢?”
老中医裴礼顿时目瞪口呆。
这,这是自家女儿?
这就叛变了?
这眼神,好像不对吧!
怎么感觉绿光光滴!
张道年一脸不自然,“马上给你开,小雨点,拿笔记一下。”
旁边的小雨点一对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裴佳,很不情愿的拿出铅笔和写字本。
“桑寄生十克,百年葛根十克,钩藤十克......”
“记得服用七七四十九天。”
小雨点写写画画,药材不多,但因为不少字写错划掉之后,占据了整整一页纸,她将写好的药方撕下来,气鼓鼓的送到裴佳面前。
“为什么要七七四十九天?”裴佳欣喜接过药方,疑问道。
“他是我爸爸!我爸爸说的!”小雨点没好气的回道。
张道年解释道,“这些药材药力有限,需要持续服用。”
小雨点哼的一声,转身回到张道年身边,用不大的声音嘀咕道,“嗯哼,妈妈的胸脯比她大多了。”
张道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装作没听到。
“谢谢张医生。”裴佳将药方小心翼翼的揣好,把父亲扶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没想耳边又传来一道稚嫩却充满敌意的声音。
“你还没给医药费呢!五只老母鸡,概不赊欠。”
裴佳扭头,发现说话的是张医生怀里的小不点儿,顿时哑然,光顾着拿药方了。
只是,这五只老母鸡是什么意思?
乡下医生的暗号?
正巧这个时候,王长年走过来补充说道,“这位医生,张草药在我们村看病,不收钱,都是收老母鸡和一些吃食。”
“对了,老母鸡最好是三到五年的。”
裴佳顿时一脸黑线。
用老母鸡抵医药费是什么神操作啊!
还要有年份的。
你当喝白酒呢!
“那个,小妹妹,姐姐家里没有养老母鸡,你看给钱行不?”裴佳尴尬说道。
“给钱也行,等等,我算算多少钱......”
小雨点掰着指头开始盘算。
可是,算了半天没能算清楚,最后只能求助望着老神在在的爸爸。
张道年也是一脸懵逼,这些年钱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他哪知道老母鸡值多少钱一只。
好在王长年及时化解,说道,“三到五年的老母鸡一只大概在一百五到两百之间。”
“那就按两百算吧,五只老母鸡一千块,微信还是现金?”裴佳爽快答应下来。
“微信,妈妈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要帮爸爸管着钱,不能让爸爸变坏。”
小雨点利落的从流氓兔小背包里摸出手机。
张道年一阵汗然。
小财迷。
裴佳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裴礼生怕自己的高血压再次发作,颤颤巍巍凑到张道年面前问道。
“张神医,这个新娘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