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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秋忱瘫倒在被窝里，手机里刷着弹幕。
是对他b站个人账户的留言评论。
他平时喜欢发点短视频，大多以自然风貌为主。
比如原始森林的夏天和一头奶牛的野蛮生长……
关注者大多为老大爷。
偶然有一次他在视频中露了脸，才吸引了几个老大妈和一群00后女粉丝。
此时，大爷正在他的“牛奶”与“奶牛”的关系史中发表评论。
大爷道：娃啊，你的这头奶牛长的蛮漂亮的样子。
秋忱的回复突如其来：请问如何赶走一头误闯误入的牛？
什么？大爷集体懵逼。
秋忱切换了社交账号。
B站关注者都是老大爷，沟通有些障碍。
他切换到真人cs社交群。
这个群还是刘川丰拉他进来的，作为一个社交障碍患者，秋忱几乎没有什么社交，但他沉寂于这个群里多年，是一个默默潜水从不参加活动的偷窥狂。
可他名气很大。
“请问，怎么赶走一头误闯误入的牛？”
群里一下炸了锅。
这个群的平均年龄在20岁上下，此话一出，无数隐身头像恢复了色彩：秋大少有情况？
秋忱很诚实：有个不速之客误闯进我家，怎么把她赶跑？
大头娃娃：哇，女孩吧？
茄泥：废话，没看到写的是“她”嘛，女字旁唉。
大头娃娃：竟然有女孩住进了秋少爷家！我也要去！
茄泥：那就不是赶走一头牛，可能是两头了。
秋忱默默看着屏幕，抓起旁边的盒状牛奶吸溜了一口，两只脚丫盘成曼妙的S型。
他看了看天花板，在群里问：我就想知道，年轻的女孩，最害怕什么。
特喵的，最害怕什么呢？
——
姜半夏在隔壁房间做着伸展运动。
做完伸展运动，开始练倒立，淡棕色的发丝凌乱的包裹住一整个脑袋，她的身体贴着墙面，手机放在地板上，打开b站。
是秋忱的视频。
浓浓的老大爷风，一头老黄牛瞪着严肃的牛眼与镜头三目而对，牛蹄子往上一抬，要发脾气似的。
这画风和他的俊脸丝毫不搭边。
她在研究他的视频。
听说，一个人的作品可以反应他的内心。
毕竟以后就要长期混迹于牛奶宝宝身边了，
但牛奶宝宝这内心，实在是让人抓不着头脑啊。
夜晚，姜半夏躺在床上，收到郑奎的微信：姜小姐，照顾少爷的相关规则发到你手机里，请查收。
姜半夏看了一眼，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
清晨，熊猫哥懒散的身影伴随着菊花的清香出现在餐桌旁边。
借着清晨的阳光，一缕缕晨光照射在熊猫哥娇好的面庞上，左手捧着牛奶的细长手指像曼妙的柳枝。
他眼尾的余光偷偷瞟向土包子的房间。
房间门微掩，不知道土包子正在里面干些什么。
“少爷，吃饭了。”何妈糯糯的说。
何妈是个有意思的人，一生未嫁，年轻的时候是个特别文艺的少女，后来和一个知青谈恋爱，传出过一些不太好听的风言风语，再后来知青犯了点错误，何妈也险些被连累。
秋忱淡淡撇了一眼桌上的鸡蛋，颇为嫌弃道：“又是鸡蛋。”
声音中透着丝丝的不满。
但熊猫毕竟是熊猫，素质还是有的，就算嫌弃，也会保持自己的高贵气质。
“太太特意要求的，少爷。”
秋忱从小需要补充大量蛋白，来稳定自己的血小板指数，牛奶、鸡蛋、肉蛋白……这是他每日三部曲。
但是吃多了真的想吐。
“好吧。”熊猫不情不愿的说。
恰时，土包子房间门开了。
姜半夏穿的像一只麦旋风，又顶着一头麦旋风穿过餐厅。
“何妈早。”她笑道。
刚起床的嗓音有些沙哑，甚至藏匿了一些性感的低沉。
“这么早起床吃饭，我还不太习惯。”
“那你就尽快习惯吧，少爷已经起了一会儿了。”
说完何妈看了一眼秋忱。
他大概早风也吹过瘾了，用湿纸巾擦了擦被风吹过的玉爪，看了一眼姜半夏后，慢悠悠走到餐桌旁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扯出一张餐巾纸慢慢的铺在桌面上，细碎的蛋壳一点一点脱落，缓缓的，像随风落下的叶。
这熊猫，剥个鸡蛋壳子跟放慢动作一样，他这么墨迹上学会迟到的。
说完，她抓起一枚鸡蛋磕到桌面上，利索的剥光蛋皮，把一枚光洁的鸡蛋完整的扔到熊猫碗里。
熊猫感觉被侮辱了。
可是面对一个茁壮的土包子，他并不想硬碰硬。
他犹豫了一会儿，依旧把鸡蛋塞到嘴里，慢吞吞的咀嚼。
好怕得罪了这个土包子，万一被她打出血，还要输入她的血？
想起来就浑身机灵。
何妈热好牛奶，给二位倒满，随口道，“今天姜小姐要陪少爷一起去学校了吧。”
秋忱心里咕咚一下子，仿佛撞了一口大破钟。
“是的。”姜半夏答道。
“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少爷？”何妈又问。
“是的，主家是这样要求的。”
秋忱心中的大破钟发出报警声。
想起两下警鸣，跟鸡叫似的。
秋忱抬头看向这丫头，哦不，是土包子。
长的虽然还算干净，但怎么看都是灰头土脸，一身欧巴桑气质，再说他一个人已经生活惯了，以后这家伙要24小时的黏在他身边？
胸口一阵发凉，这震惊无人能敌。
“少爷的习惯你都了解了吗？”何妈不放心的问。
“了解。”姜半夏用纸巾攥起鸡蛋皮，利落的扔进垃圾桶，“少爷喜温不喜凉，只喝白水和牛奶，午餐要吃肉，饭后最好阳光之下走一走。”
秋忱心里打了个横叉。
那是她妈给他列的习惯，不是他的。
何妈微笑道：“姑娘记得就好。早饭吃好了吗，我叫司机送你们去学校。”
姜半夏看着脸比鞋拔子长的少爷，冷静的说，“走吧？”
……
秋忱一路没怎么说话，任凭风吹雨打任凭横七竖八，他就是不想和这个女人搭话。
车停在学校门口，郑奎从后视镜中看了秋忱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姑娘。
本来他是同情这姑娘的。
现在，他忽然有点同情少爷……
“到了。”郑奎说。
姜半夏下车，给秋忱打开车门，单手护住头部。
秋忱看了看土包子，心中的大锅轰然倒塌。
你是我心内的一口锅，一口好大好大的大破锅。
忽然多了个贴身保姆，引起不少围观，望着路过的人儿们好奇和惊讶的目光，秋忱的脚步很局促。
必须甩掉这口大破锅。
他看了看四周，好像没什么适合甩掉大破锅的地方，冲进男厕所这种愚蠢幼稚的行为他是不会做的。
看看旁边，土包子满脸淡定，他往前一步，她也往前一步，他定住，她也定住，然后默默看着他，似乎在等待指令。
像个机器人似的。
一定是被他妈下了开关的机器人。
他可不想把这个机器人带到班里……
但似乎……
此时学校里人还不是很多，秋忱看看课表，上午十点有一门英语课，现在时间还早，但他习惯提前到教师温习。
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提前来了这么多人。
“秋忱来了。”一进班，听到学习委员的声音，其他同学顺着声音也飘过来目光。
他淡淡嗯了一声，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机器人把书包一放，也在他旁边坐下。
秋忱倒吸一口冷气，早上的牛奶差点漾出来。
奇怪，机器人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要干嘛，模仿大赛吗？
秋忱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神经病……熊猫哥心里骂了一嘴，从包里取出一盒牛奶，压压惊。
机器人也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
作为连体婴，她是很专业的。
矿泉水的透明液体像清澈的眼睛，咕咚咕咚下肚，仿佛在腹部装了一只显微镜，能穿透熊猫宝宝的五脏六腑，把他的傲娇和嚣张看个剔剔透透。
“秋忱……”学习委员尚晶晶好奇的看了看姜半夏，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
学校里，也流传着熊猫宝宝的传说。
流传比较广的，是他年少时和同伴打架，血流成河后咆哮叫嚷的一句话。
那年，熊猫宝宝还不是一只熊猫，还有着小豹子的威武和狼崽的气魄，头上撞出血，熊猫宝宝也没有示弱，霸气的冲对手喊道：“傻球，老子顶死你的棉花裤裆。”
棉花裤裆是对一个小狼崽极大的侮辱，熊猫哥抹了一把嘴，又嚷了一句，“用我的钛合金裤裆……”
然后就晕了过去。
串联起来就是用我的钛合金裤裆顶死你的棉花大裤裆。
那画面太美无法想象。
现在的秋忱已经是一枚熊猫了，而且是一枚很有素质的熊猫，伤风败俗的狠话他是不会说的，学校里也继续流传着熊猫宝宝现在的传说。
熊猫宝宝一天要喝十斤牛奶啦，熊猫宝宝的玉足上有一枚诱人的红色桃花痣啦，还有说熊猫宝宝的裤裆其实是十八k做的。
也都知道熊猫哥身体不太好，而且是很神奇的病症，似乎需要一个人专职陪护。
所以对姜半夏的出现，虽然奇怪，也见惯不怪，略有耳闻也早有准备。
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来。
姜半夏礼貌的对每个目光点点头。
“你叫什么？”
“姜半夏。”
尚晶晶点点头，“你是秋忱的……同伴？”
是的，移动血库，就是我。
姜半夏端坐在熊猫身旁，履行血库的职责。
主家已经为她申请了入学名额，并且交待过，要24小时对熊猫形影不离，除了……沐浴和上厕所。
上课听的犯困，姜半夏又打开b站，研究男主视频。
他怎么那么喜欢乡村风格的视频，一头大奶牛又跃然画面中，他上辈子是个养牛专业户吗？
难道他喝的牛奶，都是这头大奶牛所产？
关上屏幕，闭目养神，脑海中是熊猫和奶牛其乐融融的画面。
眼睛一闭，竟然就睡了一节课。
一睁眼，熊猫已经不见了。
中午的食堂一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一片人群，姜半夏找了好久，才看到一个高挑的、端庄的、如沐春风的背影，似乎很远都能闻到他T恤上的沐浴液味。
她抓紧速度追过去，以执着的脚步提醒自己的存在。
熊猫放下托盘，看到追上来的机器人，丧眉搭眼的坐下扒饭。
机器人打开备忘录，看着主家的提醒事项。
午餐必须要有肉，饭后还要走一走。
她看了看少爷的餐盘，只有油菜和小白菜。
现在食堂餐口排队排的像春运抢票一样，机器人微微笑了笑，从包里翻出一瓶牛肉罐头。
打开，给少爷扒在碗里。
谜之微笑十分美。
熊猫蹙了蹙眉。
他是熊猫，喜素不喜肉！
平时老太婆叫他吃肉，他都当没听见，每次问就说吃了，反正在学校没人监视。
现在可好，多了这么一位摄像头。
如果不吃，老太婆恐怕会每天打十个电话碎碎念。
想想老太婆的碎碎念，再想想肉的油腻。
熊猫犹豫的扒拉过一块牛肉，放在鼻头闻了闻。
他决定挑战一下碎碎念……
“少爷，牛肉补血，很好的。”姜半夏劝道。
秋忱抬眉一动不动：“你吃。”
“主家吩咐，这是给你的。”
熊猫不耐烦道，“我不喜欢吃。”
“不喜欢吃也得吃。”
“我吃不了这么多。”
“能吃多少吃多少。”
熊猫头有点大，盯着机器人看了一会儿，夹起一块牛肉努力咽下，“吃完了。”
姜半夏看着剩下的牛肉，还在想怎么奉劝熊猫兄多吃一口。
耳边传来很小的悉悉碎碎的交谈声。
“这是秋少爷的小跟班？”
“好像是，秋宝宝有保镖了？”
“长的还不错诶，是不是秋家安排的童养媳，噗。”
“童养什么啊，有文化没，童养媳都是小孩子好不好。”
“秋的生活做派跟个大爷似的，她不就相当于是个小孩。”
大爷……好形象。
姜半夏同情的看着秋忱。
好歹是个少爷，竟让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三道四，这就是体弱的痛处。
看人家偶像剧里的少爷，都是威风凛凛，一个眼神杀遍四方的。
再看看他……
“再吃块肉吧。”姜半夏给他夹上一块肉，秋忱撇了一眼，无动于衷。
快点强壮起来，我不想当你孙女。
在“八卦大王”们的注视下，熊猫从人群中穿过，离开食堂，姜半夏在后面跟着，不时对围观的群众微笑示意。
此时应该是熊猫晒太阳时间。
秋忱在隐蔽的位置找了个阴凉处，此处有个秋千，他往上一荡，环着秋千架闭目养神。
快来看啊，熊猫荡秋千了。
“您该晒太阳了，少爷。”姜半夏提醒道。
秋忱指了指天空，满足的微笑。
太阳不是在那儿？
姜半夏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一本正经道，“太太是不会开除我的，少爷，我主要是您的血库。您要是不愿意吃牛肉晒太阳，就随您好了。”
秋忱的微笑收住，继续闭目养神。
毫无波澜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郑奎来接，依旧顺着原来的轨迹回家，没有意外的话，大约应该就这样周而复始，直到给少爷娶上媳妇。
晚上，洛小妹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新围裙，何妈严肃的拍她的后背。
洛小妹回头，脸上是萌萌的表情。
何妈看了一眼客厅中的少爷，对洛小妹说，“近几天打着点精神，别臭美了。”
洛小妹捂了一下嘴巴，冲何妈点点头，“打着精神，以防家里起战乱哈。”
何妈无奈的叹了口气，“少爷这脾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每天有个女孩子跟在身后。”
洛小妹瘪瘪嘴，“不管发生什么战乱，不要扣我工资就好。”
说完，扒住何妈后背，看向少爷。
今天的少爷真圆呐。
晚上，秋忱房间的手机光亮特别像老式手机，冒着绿光，幽幽的，有点瘆人。
很符合他的心境。
学校大群里，几个神经病暗搓搓的在讨论：
【哇嘎，今天秋冷冷和一个女生全天1v1演cp。】
【看到了，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演什么综艺。】
【哇嘎，上了真人秀？什么主题？冷冷与热热？】
【谁知道，秋家那么神，上个节目很正常啦。】
呵呵，作为熊猫，他是不会轻易恼火的。
起床，洗脸，喷香香。爱马仕的香水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和熊猫的竹子味一样，尊贵的主要意思就是贵。
熊猫走到客厅，瘫倒，沙发上一条蜿蜒曲折的蛇形就是他的曼妙身姿。
打开一瓶牛奶，电视里在播放洛小妹喜欢的脑残相亲节目。
两个膀大腰圆的男的在争一个细眉长眼的女的。
不知道都是什么眼光。
熊猫略微出神的目光有些贾宝玉的味道。
姜半夏正在一旁做一天的工作日志。
熊猫今天的饮食、运动、以及和哪个女生说了话，都要汇报在内。
她现在有点怀疑她不是移动血库，更像是个监视员。
汇报完毕，伸了伸一天疲惫的筋骨，看着沙发上发呆的熊猫。
此刻的熊猫还挺美的嘛。
秋忱其实天生骨骼清奇，小时候有个老师傅说他是个练武的材料，他还真去学了一阵子，没想到仗着自己骨骼清奇，打了一架后就彻底瞎了菜。
别说，这只熊猫虽然娇滴滴的，但俊俏的五官确实挺招人稀罕，叫她这内心五大三粗的壮汉都忍不住升起一份怜惜之情。
【咔嚓】……熊猫的身姿抠进镜头。
【咔嚓】……又抠进镜头。
熊猫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慢悠悠的回头看她，眼神中带着一点点茫然。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
姜半夏冲他笑了笑。
他马上收回了目光。
【咔嚓】……对着他的小脚丫又来一张。
回头一起打包发给大红。
“何妈，我睡了。”姜半夏道。
回到房间，卧倒在床上，她打开APP，b站上的老黄牛特别显眼。
熊猫的b站页面主题都是牛，各种牛，他似乎对牛情有独钟。
都说，要服务好主家，就要完全了解他的内在，这些牛代表熊猫什么内在？
热爱劳动，艰苦朴素，勤勤恳恳，善待动物？
奇怪，好像都是褒义词……
正常逻辑，熊猫的页面不是应该有个牛奶专卖店么。
对了……牛奶……
他不会开了个奶牛厂吧！
窗外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天是特别诗意的天气，这样的空气可以回忆过去，也可以洗刷掉此刻比较罪恶的思想。
又快到深夜，姜半夏轻轻推开熊猫的房门，伴着月光，熊猫沉睡的头颅显得十分沉静。
【咔嚓】，又是一张。
曼妙，啧啧啧。
次日早餐，又是牛奶鸡蛋，秋忱习惯性在窗边吹吹风，然后默默看着桌子上的牛奶鸡蛋，似乎很艰难才能走到它们身边。
慢吞吞的在桌子旁边坐下，拉着一张熊猫脸。
修长的手指从蛋皮上抚过，感觉鸡蛋皮很幸福的样子。
“何妈。”熊猫道，“早餐就不能换换花样吗。”男声很沉静，没有刻意表达不满，但确实吃腻了。
“夫人吩咐的，必须要吃牛奶鸡蛋，少爷。”
秋忱皱了皱眉。
夫人……少爷……感觉自己每天都活在民国时代。
不是已经改革开放三十年了吗？
熊猫定睛看着在面前胃口大开的土包子……
喂……她把什么放到嘴里去了。
喂喂！
秋忱下意识拦下姜半夏横冲直撞的手腕，“你在吃什么！”
姜半夏蹙蹙眉，“芥末。”
秋忱心里轰隆隆响了三声。
鸡蛋……沾芥末？
姜半夏规矩的移开熊猫修长的玉指，“怎么了少爷。”
“上面那层白色的是什么。”
芥末之上，一坨白色的东西明晃晃的，像月光一样。
姜半夏看了看，“蒜末。”
蒜末……这么厚一层？
鸡蛋沾芥末，配……蒜末？
秋忱打了个激灵，这是个什么样的血库啊。万一有一天他遭遇不幸，身体里就要流动着蒜泥芥末味的……血？
不！
他抖抖肩。
绝不！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具脆弱的躯体。
坚决不能让这副娇嫩的躯体诞生出芥末蒜末味的灵魂！
姜半夏不知所谓的把鸡蛋放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醋。
饭后一口醋，润肠又护肤。
于是，熊猫今天连下楼都格外小心，生怕有什么闪失。
“怎么了少爷。”姜半夏关心道。
为何走路的步伐稳重得近乎诡异？
“没什么……”秋忱绿着脸加快了步伐。
一定不可以出闪失，坚决不能，秋忱在心中默念。
小心翼翼的钻进车里，生怕一不留神，钛合金刚车门划破了他的玉肤。
此后几天，秋忱连行走都很谨慎，以防被血库抓到机会和他血液相融……
所以这几天连眼神和表情都格外庄严。
既然身体拼不过这头壮牛，就一定要智取，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