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已出现,雪莲花就不由地一阵后怕:是啊,如果不是大帝之姿,还有谁能够培养出这样看上去波澜不惊的少年呢?
一想到自己方才的无礼,雪莲花脸上就不由地一阵尴尬:“小兄弟,你还有其他画册吗?”
陈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自己的存货可都在这里了,这女子难道还想看其他的不成?
“要不我现画一张送给你吧。”
“你画?”雪莲花嘴皮子微微一抖:你就算是画难道还能够画出蕴含道韵的画册不成?
看出雪莲花神情中微微的不屑,陈韬不由地哼了一声,一股少年的傲气浮现:“虽然我的画作看似简单,但若是真的执笔的话,恐怕这条街上还真的没有谁能够与我相比。”
“既然如此,那就先请小兄弟画一张。”
雪莲花噗嗤一笑,又是一朵雪莲悄然盛开。
“小子不才,想给姑娘画个相!”
这句话微微轻佻,身为一派掌门的雪莲花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轻佻的语言,在这方圆千里之内,除了清风山那个老家伙时常用语言挑衅一下自己之外,谁见到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
别说是画像了,就算是说话都要小心谨慎。
看着雪莲花微皱的眉头,陈韬嘿嘿一笑,被烟熏黑的脸上露出强大的自信:“放心,若是我的画入不了姑娘的法眼的话,这玉佩我自然还给你。”
“别说,雪莲花还真是美啊。”陈韬用一支简单的自制炭笔瞄着雪莲花的上下左右的比划了一下,目光更是趁机肆无忌惮的地打量着眼前这无双的女子。
一身白衣胜如雪,长发如瀑,脸如明月。长长睫毛下一双眼睛如同黑明珠一般璀璨夺目,那淡淡的红润增添了一份美好的风情。
似乎是感觉到了陈韬的目光,雪莲花眉头微皱,还以为是一个真正的画匠,没想到也是一个登徒子而已。
“姑娘最好别有什么别的心思,心平气和才能够呈现出绝妙的艺术效果。”
少年眼神清澈,不似他人那种猥亵让人讨厌的神情,再一想到他身后的这个破屋子里可能住着一位大帝一般的人物,当下微微呼出一口气:“希望你快点。”
这是陈韬第一次真正静下心来去勾画一个女子,以前虽然也画过烧饼西施,但都是随心所画。
眼下微风不燥,云淡风轻,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众多,但各自脸色都带着最朴质的神情和笑容。
陈韬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神情,他微微闭上眼睛,雪莲花的神情姿态如同影像一般在脑海中缓缓划过。
“陈韬不会睡着了吧?这么美的姑娘站在他的面前,他还竟然有心思睡觉不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声怪叫从陈韬嘴里发出:“着啊!”
手中的炭笔飞快地在纸张上舞动着,简单的几个弧度,直接将雪莲花的大概轮廓勾画了出来。
炭笔舞动,黑色长发柔顺如飞,衣袂翻动间,女子手中持剑。
炭笔落下,一双暗蕴静光的眼睛灵动非凡。
随手从旁边的红色染料中勾了一下,一行蝇头小楷渲染纸上:隔墙花影动。
“好了,请姑娘鉴赏。”
雪莲花不在意地将画作拿在手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那神情自顾间有淡淡光泽流露:“运笔流畅,蕴含淡淡道韵。”
只不过当雪莲花看到那隔墙花影动五个字的时候,平静的脸上陡然大变,一双眼睛竟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这,这是?”
一股强大的道韵波动如同惊涛骇浪破极而来。
如果说方才那简笔画上的道韵,她这个道圣一阶的还能够承受的话,那么这五个蝇头小楷上所带的道韵竟然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响彻在她的脑海深处。
一阵强大的光芒从她的身体中迸发了出来,向着眼前的画作拼命的抵抗。
这个时候的她暗自后悔,这哪是道圣之姿的道韵,这明明是大帝之姿的道韵无双。
一个少年竟然能够画出蕴含大帝道韵的画作来,这还是人么?
“前辈,请帮忙收回画作!”
雪莲花这一刻心中懊悔无比,这眼前看上去微微有些猥琐的少年分明就是一位入世游历的大帝才对。不然怎能顷刻间勾画出蕴含大帝道韵的字画来?
面前大帝道韵缥缈无双,一股如同十万座大山的压力向着雪莲花缓缓压迫而来。这种威压看上去是无形的,但只有雪莲花才知道真正的道者面对着这大帝之姿的时候是多么的压制和无奈。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微微晃动,如果再不想办法将画作移开的话,她这道圣一阶的道心恐怕会在这恐怖的压力下尽数破碎,到那时候,她道心被毁,境界大跌,此生必将沦为凡人。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结果,雪莲花再也顾不得体面了,脸上露出淡淡的哀求:“前辈,快将画作移开!”
陈韬也是一脸的迷茫,他不知道为何雪莲花拿着画作竟然无缘无故地直打摆子。
“姑娘,是这画作不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画一副好的。”
“满意,满意。”雪莲花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还请前辈快快将画作移开!”
雪莲花脸色惨白,强大的威压已经让她感觉到嗓子中传来淡淡的血腥气息,如果再迟疑片刻的话,她的道心必将会崩塌无疑。
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陈韬哀叹了一声,随手将画作从她的手中拿了下来:“既然姑娘不喜欢那这画作就不送给你了。”
噗通一声,雪莲花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怖的惧怕,双鬓处已经有淡淡的汗珠流下来,望着陈韬的目光中早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轻蔑之意。
反而带着一丝尊重和后怕。
这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这简直就是没事下山游戏人间的老怪物!
一想到自己面前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帝,雪莲花脸色凄苦:方才自己的言语估计已经顶撞了前辈,所以前辈才会画出这样的画作来压制自己。
“前辈,晚辈乃是云雾山赵清雅,此次前来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前辈勿怪.”
语气诚恳,态度恭敬。
这倒是让陈韬吓了一跳,这么美的女子如此低声下气地和自己说话?
“额,姑娘无需多礼,我看姑娘突然脸色苍白,状似虚脱,想必是一路奔波所累,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可到我这破屋中稍作休息,再赶路也不迟。”
陈韬说完,眼神求助地看了一眼花花:“小花姐,你就受累,扶这位姑娘到我屋子里坐一坐。”
“哎。”小花这时候见自己终于暂时占据了上风,满心的欢喜:“陈韬,你先忙你的,这将这姑娘扶进去就是。”
“那就多谢前辈。”
一会小兄弟,一会前辈,这雪莲花快把陈韬搞迷糊了。
眼看着中午太阳偏西,街面上的顾客也越来越少了。陈韬一上午又是没有卖出一副字画,当下用大筐将摊位上的东西一股脑堆了起来。
“陈韬,你快进来看看,这姑娘晕过去了。”
“啊?”陈韬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只见雪莲花脸色更加苍白,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滴落下来,她的手中,一个锈迹斑驳地煤钳子在丢溜摇晃:“这是咋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她一进来就激动地抓起炭火上的煤钳子,谁知道随即就晕倒了。”
“我去!”这都是什么事啊。
陈韬觉得这几天简直是流年不利,前几天碰见了一个不知名状的老人非要给自己设立长生牌位,如今这个美丽的女子口口声声前辈不说,还接连出状况。
“你先把她送到我床上去!”
“啊?你床上,你想干嘛?”
陈韬看了一眼一脸警戒的小花,一个暴力弹指弹了过去:“还能干嘛,当然是脱她衣服。”
看着小花眼神中的警惕,陈韬无奈地瞥了一眼:“她脸色苍白无血,如今又连续昏厥,这明显就是过度劳累所致,如果再不医治的话,难道看着她在我这里吐血不成?”
“陈韬,你可不能趁人之危。”
小花虽然是山村姑娘,却没有丝毫的粗鄙,相反却带着一种天地娟秀的气质。
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淡淡光晕气势无双。
如今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若是再长几年,那必将是深山中的俊鸟,柴房中的佳丽。
“趁你个头!”
陈韬看着床榻上双目紧闭的雪莲花,微微一叹,从旁边的角落中拿出一套东西来:“真是想不到,你说那个炭钳子烧的那么热了,你没事拿它干啥玩意,你若是喜欢的话,我送给你一个新的不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