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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子宫内膜异位症

子宫内膜异位症(endometriosis,EMT)是指具有生长功能的子宫内膜组织出现在子宫腔被覆黏膜以外身体其他部位的疾病,EMT虽为良性疾病,但具有生长、浸润、反复出血等恶性行为,它引起的痛经、不孕、性交痛以及月经异常严重影响广大妇女的生活质量近年来,EMT发病率呈逐年上升趋势,育龄妇女中占10%~15%,EMT患者的不孕率达30%~70%,80%的痛经问题由EMT所引起。

一、病因病机

EMT属中医“痛经”“癥瘕”“不孕”“月经不调”范畴。中医学认为子宫内膜异位症与血瘀密切相关。《景岳全书·妇人规》曰:“瘀血留滞作癥,唯妇人有之。其证则或由经期,或难产后,凡内伤生冷,或外受风寒,或恚怒伤肝,气逆而血留,或忧思伤脾,气虚而血滞,或积劳积弱,气弱而不行。总由血动之时,余血未净,而一有所逆,则留滞日积而渐以成瘕矣。”异位之子宫内膜周期性出血为“离经之血”,客于少腹,滞于冲任。然瘀血不仅是病理产物,又可成为新的致病因素,导致气滞、痰凝的产生,瘀血、气滞、痰凝相互影响、相互转化,形成一种因果相干、恶性循环的顽疾。子宫内膜异位症既是一个整体性的疾病,又是一个个体化的疾病,其核心病机虽然为瘀血,但多数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已久经攻伐,往往正气匮乏;或是目前正气尚足的患者,因治本病非一时能消,久服药有伤正气之忧,病势日久,多会累及肾,所以肾气亏虚,瘀血阻滞为本病的根本病因病机。若欲退邪消癥,必须整体考虑。现将其治疗思路与方法介绍如下。

二、治疗思路

1.病证结合,首重主症

治疗EMT首先要明确诊断,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应详细询问病史,根据其临床表现,结合妇科检查、超声检查、肿瘤标志物检查:CA125、CA199、抗子宫内膜抗体等实验室检查,并要定期复查,必要时可经腹腔镜或手术确诊。其次,必须抓住能体现疾病病理本质的主要症状。强调“取症不唯多,中肯而足,突出主症为其要”。且要围绕主症,进行辨证;EMT患者80%有明显的痛经;50%合并不孕;20%合并囊肿;15%~30%有月经过多、经期延长或淋漓不断。不同的主症代表着瘀血所形成的不同病理机转,代表了不同的证候属性,因瘀血停留,流注胞脉、胞络,致气血运行不畅,不通则痛,发为痛经;瘀积日久,聚则成癥;旧瘀不去,新血不得归经,妄行致月经不调;瘀血凝结下焦,肾气郁阻不畅,阳气无以温煦,以致肾亏精少,气机不利,不能摄精成孕而不孕。故在治疗过程中,需根据患者的主症,就诊目的,不同年龄及生育要求等确定具体的治疗原则,强调个体化用药原则,做到有的放矢。

2.权衡邪正,不忘活血

本病的治疗,遵“血实者宜决之”,以活血化瘀为大法。但仅用此法是不够的,因为递进反复治疗,屡投活血祛瘀散结、清热解毒药,易使患者正气耗伤,治疗应时刻注意邪正关系,提倡“气以通为顺,血以调为补”,以祛邪为主,佐以扶正或攻补兼施,禁过施攻伐,遵循“大积大聚,衰其大半而止”的原则,对于正气尚盛之EMT患者,治疗以活血不动血为原则。对于正气极虚之患者,宗前人“养正积自除”之法。权衡邪正,关注患者脏腑、气血、阴阳的平衡。

三、治疗方法

1.活血理气治痛经——阶段疗法

对于痛经明显的患者主要目的是控制或解除疼痛症状,《血证论》中指出:“瘀之为病,总是气与血胶结而成,须破血行气以推除之。”故治疗本症主要采用活血理气,化瘀止痛为基本之法。具体治疗时采用经前、经期、经后3阶段疗法,且强调掌握时间窗。经前重在疏理气血,以防经潮腹痛,用药要“专与猛”,“专”要专一,集中药力直达患处;“猛”,是指药性、药力而言,破瘀导滞直达病所。可在经前7~10日开始用药,常用药:鹿角片、川芎、制香附、三棱、莪术、元胡、赤芍、水蛭、牛膝、益母草、红藤、路路通、王不留行等。经行期,重在活血祛瘀止疼,用药“稳与度”。“稳”,是指用药及配伍平稳,攻不可过,“度”,是指掌握适度,中病而止。具体说,既要活血,解除疼痛,又要控制离经之血,防进一步蓄瘀,且要防止血液妄行。过寒过热、大辛大散,破血之品宜慎用,以免动血,导致月经过多,经期延长,甚至崩漏等发生。月经第1天开始用药,常用药:当归、赤白芍、制香附、花蕊石、血竭、元胡、失笑散、鸡血藤、益母草、乳香、没药、三七片、九香虫等。经后重在养血活血,经后用药要“疏与养”,“疏”即继续疏通气血,调整阴阳,以平为期,“养”即养血益气,扶正周本。常用药:黄芪、党参、桂枝、鹿角片、炮穿山甲、柴胡、当归、白芍、三七、鹿衔草、胡芦巴、丹参等。此疗法遵循了中医有关月经生理的认识,与现代医学对卵巢、子宫周期性变化的认识不谋而合,在辨证准确的基础上往往可以取得比较满意的疗效。

2.消癥散结治癥瘕——综合疗法

卵巢巧克力囊肿,肌腺瘤,局部痛性结节,属中医的有形之邪,为痰瘀互结所致,治疗应消癥散结,活血理气,是治疗癥瘕的惯用之法,陈颖异认为癥瘕之病,非一时而成,该病有缠绵难愈之特点,必须综合治疗,缩短疗程。综合疗法其概念有二:一是组方综合考虑,应根据患者身体状态及病情夹杂症,消癥散结,活血理气与其他法合理兼用。常用消癥散结药:丹参、莪术、制鳖甲、生牡蛎、石见穿、炮穿山甲、皂角刺、穿破石等;配理气药常用:制香附、郁金、柴胡等;配清热解毒药常用:红藤、败酱草、夏枯花等;配化痰药常用:白芥子、姜半夏、浙贝母、海藻,昆布等;配扶正药常用:黄芪、红景天、党参等;顽痰久瘀,配用虫类药,因为虫类药灵动走窜,搜剔经络,常用:水蛭、地鳖虫、蜈蚣等。病症结合,常常结合现代药理研究,同时加用一二种抗肿瘤的中药,如鬼箭羽、喜树子、红豆杉、蛇六谷等。月经量多加用失笑散、花蕊石;量少加用益母草、牛膝;若形体肥胖,加山楂、白芥子;若疼痛剧烈,加元胡、乳香、没药;若体质壮实而血瘀甚者,加地鳖虫、水蛭;经后加用黄芪、当归;若体虚血枯者,应养血消癥,加用当归、鸡血藤、赤芍等。二是治疗方法,采用综合疗法,配合中药保留灌肠可使有效成分通过直肠黏膜直接吸收,直捣病所,吸收迅速,疗效显著,常用药物:红藤、败酱草、三棱、莪术、丹参、元胡、红花、金银花、川芎;配合中药熏蒸外敷,通过温热刺激来促使包块消散,常用药物:白芷、艾叶、羌活、独活、防风、桂枝、秦艽、伸筋草、透骨草、牛膝、鸡血藤、附片、五加皮;善用中药泡酒,借助酒力增强活血散结的功效,常用药物:黄芪、丹参、枸杞子、三七、制鳖甲。癥瘕外用药组方也要精简,且注意选择药猛力专之品,以增加局部的渗透力,并注意药物归经,可适当加以辛散之品引导药物直达病灶,充分发挥药效;同时陈颖异强调外用处方药的组方同内服中药亦需要辨证论治。对于一些EMT重症患者,如卵巢巧克力囊肿直径大于4cm并伴粘连者,中药保守治疗难以达到治疗目的,则应建议患者接受手术或激素治疗。

3.补肾祛瘀治不孕——分步疗法

首先要审明原因;西医学认为EMT引起不孕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EMT可造成盆腔粘连,输卵管梗阻或通而不畅;不破裂卵泡黄素化综合征(luteinzed unruptured follicle syndroms,LUFS)造成卵巢无排卵;黄体功能不全引发的月经紊乱。陈颖异认为肾虚血瘀为不孕的主要病机,不仅有血瘀的表现,还常见腰膝酸软,小腹冷感,头晕耳鸣,夜尿频多,面色晦黯等肾虚的症状;故常以补肾活血法贯穿治疗EMT不孕的始终,祛瘀则气血通畅,补肾养血,调理冲任以养胞宫。其次整体调理,对因治疗。首先嘱病人避孕二三个月,围绕主症,针对不同的病因采用不同的治疗方法,且治疗具有特异性。

如EMT造成盆腔粘连,输卵管梗阻或通而不畅,大多数医家倾向于“湿热瘀阻胞宫”为其主要病机,治疗多投以活血化瘀通络、清热解毒利湿之品。而陈颖异结合多年的临床经验认为:治疗输卵管阻塞的最终目的是促其受孕,如果一味化瘀清热,终使宫寒不能触发氤氲之气而不能摄精成孕。而胞宫失于温煦,胞脉气血运行迟缓成瘀,又加重了输卵管阻塞。故治疗本病在抓住“瘀阻胞宫”这一根本病机的同时,暖宫摄精以助胞胎受孕,意在“微微生火,即生肾气”,温煦胞宫土壤以待日后种子,且能助阳行瘀。故陈颖异提出“暖宫助孕,行瘀通歧”的治疗新观点。在清热解毒行瘀通络的基础上,佐以温肾暖宫,以增加受孕率。自拟暖宫通歧汤(当归、赤芍、丹参、桂枝、鹿角、胡芦巴、生薏苡仁、炮穿山甲、红藤、穿破石、鸡血藤等)加减治疗输卵管阻塞,湿热重者重用红藤、加败酱草;虚寒者重用桂枝;肾虚者加用仙灵脾等。连续治疗3个月,输卵管碘油造影复查通畅者,改为补肾活血促孕治疗。

如对于月经紊乱的患者则遵中医周期疗法调经助孕,目的在于强健黄体、改善卵巢功能、恢复正常排卵、提高卵子质量、优化子宫内环境,而这些作用恰是西药调经无法力及之处。合并黄素化不破裂卵泡综合征(LUFS)者,在经间期用药倡导“补与破”,即补肾破血,因此时为阴转入阳的过渡阶段,肾非补不可,卵非破不排,所以要补肾破血。常用药:鹿角片、巴戟、小茴香、穿破石、续断、乌药、丹参、王不留行等。所有的病人,经过3个月避孕治疗,病因消除,症状基本消失,应马上促孕治疗。因EMT相关不孕的患者求诊的最终目的为怀孕,女性一经妊娠,体内分泌大量孕激素可达到假孕疗法的相同目的,使得子宫内膜转为分泌期,在一定程度上切断异位内膜的激素供应,使其萎缩脱落,临床可缓解痛经诸症,一举两得,事半功倍。 ZaKg/BagL4mFULhn2TbsRXf3TAUQ0R7WxKU/9VwFmQPA6yaAo1wVB+LMLN8xe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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