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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听了琵卡尔妲的话后，心中即产生两个问题：第一，上帝的圣裁为何把月亮天的光灵贬到较低的位置？第二，柏拉图认为，人的灵魂来自星星；人死后，灵魂就向星星回归。这一说法是否正确？贝缇丽彩知道但丁心中所想，不等他发问，就先答第二个问题。回答第一个问题时，贝缇丽彩说明绝对意志和相对意志的分别。然后，但丁问贝缇丽彩，有爽誓言的人可否以善行补赎过失。
两份食物，吸引力相同，自由人
置身中间，与二者等距，一定
饿死了也吃不到其中一份。
一只羔羊，站在同样可惊、
同样凶残的饿狼间，结果也相同；
一如猎犬，在两只母鹿间久停。
所以，在同等的犹疑间，因无从
反应而缄口，我也不会自谴
或自矜，因为一切都在命中。
我没有作声，不过我渴望之念
早已和心中的疑问绘在脸上，
比直说的话语还热切明显 [1] 。
昔日，但以理使巴比伦的君王
尼布甲尼撒息怒，不敢虐杀无辜 [2] 。
贝缇丽彩的行动，与但以理相仿 [3] 。
她说：“我很明白，两种意图 [4]
怎样牵引着你，你的心力
自我羁牵，不能把信息表露 [5] 。
你的论点是：‘正确的意志不移，
他人的暴力凭什么理由
贬损我，把我蒙恩的地位降低？’
同时，灵魂看来都在遵守
柏拉图的规则，能一一返回众星，
也难免在你心中产生疑窦 [6] 。
这些问题，都压落你的心灵，
而且重量相等。因此，驳斥
较毒的一点，是最先的使命 [7] 。
与神相契得最密的六翼天使 [8] ，
（无论是哪一位约翰） [11] ——告诉你，甚至
玛利亚 [12] 本人的席位也是一般：
不会排列在众灵以外的天国，
福乐也不会更绵长或者更短暂 [13] 。
大家都使第一圈 [14] 显得更昭焯，
并且按本身感受大爱 [15] 的程度
各取所需，享受甜蜜的生活 [16] 。
他们在这里 [17] 出现，并非要宣布
月亮天是他们所有 [18] ，而是要说明，
他们的级别，在天堂最不显殊 [19] 。
我这样说话，要你们以心智倾听 [20] ，
是因为经验要由感官掌握，
才能更进一步传达给悟性 [21] 。
因此，《圣经》要把福音传播，
也这样俯就你们的智力；说上主
有手脚时，经义会另有寄托 [22] 。
神圣的教会 [23] ，也借人的貌图
另一位，也就是使托比康复的人物 [26] 。
蒂迈欧关于灵魂的推断辨析 [27] ，
跟这里的实际情形相乖 [28] 。
他似乎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理。
他相信，灵魂因天性而化为形态，
就会离开自己所属的星星 [29] 。
因此他说，灵魂会重返故宅 [30] 。
他的看法和他所述的情景
也许不一样，可能包含另一层
意思；我们不应该当作笑柄 [31] 。
如果他的意思是：日后重升
转轮 [32] 的，是天力的荣辱，其弓弩
也许有射中某点真理的可能 [33] 。
这个法则一度被曲解，几乎
误导了天下，叫人偏歪间称这些
行星为朱庇特、墨丘利、马尔斯一族 [34] 。
另一个问题 [35] ，也使你疑惑不解，
不过其毒害较小；即使有恶意，
也不会诱你离开我而歧径是蹀 [36] 。
我们公正的天律，在凡人眼里
显得偏差而乖戾，只证明凡人
有虔信，不表示他们有异端邪迹 [37] 。
不过，既然你有足够的慧根，
能善于贯通天道而达于晓畅 [38] ，
我自当按你的意愿把道理闿陈。
如果暴力发生时，受害的一方
没有帮助施暴的人作孽，
这些灵魂仍不能把过失推搪。
因为，意志不动摇，就不会熄灭；
反而会像火焰：即使遭风暴
扭曲一千回，也不会转趋歪斜 [39] 。
意志一屈从，不管是多是少，
就已经支持了暴力，一如这些人 [40] ，
遇到暴力时没有向圣地潜逃 [41] 。
如果她们的意志完好坚贞，
一如劳伦斯 [42] 在烤架上忍受烈焰，
或如穆克乌斯 [43] 要己手遭焚，
她们获释后，就会获意志驱牵
而重返正道，不再遭暴力劫掳 [44] 。
不过，这样的坚志实在罕见。
这番话，如果你能够正确领悟，
就可以把刚才的论点驳倒，
把萦绕你怀中的困惑消除 [45] 。
不过，此刻的路上，另一种阻挠
又在你眼前横亘；你要自己
去克服？耗尽了体力还是徒劳 [46] 。
刚才，我已经叫你认真注意：
安享至乐的灵魂不会说谎，
因为它始终紧靠着第一真理 [47] 。
可是，据你听琵卡尔妲的摹状，
康斯坦丝一直对头巾有感情 [48] ，
仿佛我所说的是相反情况。
兄弟呀，自古以来，为摆脱险境，
曾经有许多人违背良心，
做出他们不应该做的劣行；
就像阿尔克迈翁，为了孝敬父亲、
遵守父训而杀害亲母，
结果为了尽孝而孝心丧尽 [49] 。
现在，我要你深思，并且记住，
暴力一旦跟意志串通起来，
犯罪 [50] 之后，其咎就无从免除。
绝对意志容不得这样的祸害。
相对意志，由于怕罹殃蒙耻
而退缩，结果对罪恶默许宽贷。
因此，琵卡尔妲指的是绝对意志；
我所指的，是相对意志。我们
所说的话，都完全符合事实 [51] 。”
一切真理，从圣河的源头涌喷。
圣河流出后，就如此漾出柔波，
解答了我心里的两种提问 [52] 。
“为大爱所钟的女士 [53] 呀，”我接着说，
“您神圣超凡，纶音充溢了我的心，
且给我温暖，我越听生气就越多。
我的敬爱即使深挚盈襟，
也不能一一报答您的恩情；
但愿有能的智者 [54] 会补我赤贫。
我十分清楚，我们的悟性
获至理启迪 [55] 才感满足；至理
之外，再没有任何真理能飞凌 [56] 。
一到达至理，悟性就会栖息 [57] ，
如兽之归穴。悟性做不到这点，
所有的愿望都是白费的力气 [58] 。
因此，从真理的根部，怀疑繁衍
如嫩芽萌发；我们一山接一山
攀向峰顶，是受了本性的驱遣 [59] 。
正因为这样啊，娘娘，我才敢
怀着恭敬的心意向您发问，
请您就另一问题 [60] 启我愚暗。
我想知道，有爽誓言的人
让天平 [63] 的誓言不减半分。”
贝缇丽彩怡然望着我，眼眸
充满爱辉。那眼眸，神圣脱俗，
使我的目力溃败间慌忙遁走，
结果眼睛下望，神志迷糊。
注释：
[1] 两份食物……热切明显 ：在中世纪，有所谓“布里丹驴子”（“Ass of Buridan”）的诡论：在两捆吸引力相等的草料间，驴子会选择无从。但丁按这个诡论的模式，举了三个新的例子：自由人有自由意志，但是在两份食物之间，欲念相等，结果会失去选择的能力；羔羊在两只饿狼中间，对两者的惊怖程度相等，结果意志会瘫痪，不能反应；猎犬在两只母鹿间，处境与自由人相同，也会无从取舍。此刻，但丁有两个疑问，重要性相同，结果不知道先问哪一个。
[2] 昔日……无辜 ：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因手下的哲士不能释梦，要把他们处死。但以理释梦成功，救了这些哲士。参看《圣经·旧约·但以理书》第二章第一至四十五节。
[3] 贝缇丽彩的行动，与但以理相仿 ：贝缇丽彩像但以理一样，既知道疑问是什么，也知道怎样解答。
[4] 两种意图 ：指但丁有两个疑问，但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5] 她说……表露 ：贝缇丽彩知道但丁心中想什么。
[6] 正确的意志不移……产生疑窦 ：这几行写但丁的两个疑问。第一个疑问是：如果行善的意志不移，不受外力影响，外力为什么能把事功减少？这一疑问，就《天堂篇》第三章琵卡尔妲和康斯坦丝的处境而发：两者在意志和精神上都忠于自己。她们履诺不成，是因为遭暴力干扰。那么，她们为什么要受贬而身处最高天的最低位置？第二个疑问是：在《蒂迈欧篇》（ Timaeus ）里，柏拉图指出，人的灵魂来自众星，死后也向众星回归。在基督教发展的初期，也颇有一些基督徒相信这种说法。公元五四〇年，这一说法在君士坦丁堡被正统教会扬弃。到了但丁时期，正统基督徒都认为，人的灵魂直接由上帝创造，无须轮回。但丁见琵卡尔妲身在月亮天（见《天堂篇》第三章），觉得情景和柏拉图的说法相符，于是心生第二个疑问。参看Mazzini，426。
[7] 驳斥/较毒的一点……使命 ：但丁的两个疑问，以正统的基督教准则衡量，都是异端，都含有毒素。不过柏拉图的学说（上面提到的第二个疑问）“较毒”，因此贝缇丽彩首先要驳斥“较毒的一点”。
[8] 六翼天使 ：天使中最高的一级。
[9] 摩西 ：《圣经·旧约》中的第一位先知。
[10] 撒母耳 ：《圣经·旧约》中的先知。
[11] 约翰/（无论是哪一位约翰） ：指使徒约翰和施洗约翰（亦译“洗者若翰”“若翰·保弟斯大”）。
[12] 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是人类最崇高的代表。
[13] 福乐也不会更绵长或者更短暂 ：最高天的福灵所享的福乐都永恒不变；既然是“永恒不变”，就不再有长短、久暂之分。
[14] 第一圈 ：指最高天。从神的居所算起，最高天是第一重天，所以称为“第一圈”。
[15] 大爱 ：上帝之爱。
[16] 与神相契……生活 ：所有的福灵，包括最接近上帝的一些，都在最高天享受天福；享福的时间没有久暂之分。至于天福的厚薄，则视福灵的能力而定。因此，在《天堂篇》第三章八八至八九行，琵卡尔妲说：“至善/降恩时各处有不同的沾濡。”
[17] 这里 ：指月亮天。
[18] 并非要宣布/月亮天是他们所有 ：并非要宣布，天堂是他们长期置身的区域。
[19] 他们在这里出现……显殊 ：琵卡尔妲、康斯坦丝都是最高天的福灵，此刻在月亮天出现，是要向但丁说明，在最高天里，她们的地位最低。
[20] 要你们以心智倾听 ：原文为“al vostro ingegno”。“vostro”是复数，直译是“你们的”，因此对象是一般人，并不限于旅人但丁。由于汉译的需要，译者译“al vostro ingegno”时用了凯特福德（J.C.Catford）所谓的翻译移位（translation shift）技巧，译文再没有“你们的”，而只有“你们”。有关翻译移位技巧，参看Catford, A Linguisitc Theory of Translation : An Essay in Applied Linguistics 。
[21] 我这样说话……悟性 ：贝缇丽彩为了让但丁明白高妙的道理，只好以人间语言、人间经验，循感官途径传给他的悟性。
[22] 因此……寄托 ：《圣经》传达神道，也要用凡人所能了解的语言：“说上主/有手脚”，只是为了方便理解，并非说上主真的“有手脚”。换言之，《圣经》所说，除了字面意义，还有精神意义和象征意义。
[23] 神圣的教会……人物 ：教会为了让教众理解圣道，也要依靠凡人所能了解的语言和比喻。
[24] 加百列 ：英语Gabriel，又译“加俾额尔”，天使之一。曾向玛利亚预言，耶稣会由她诞生。见《圣经·旧约·但以理书》第八至九章；《圣经·新约·路加福音》第一章。《次经》（又叫《伪经》）称加百列为天使长。参看《基督教词典》页二三八至二三九。
[25] 米迦勒 ：英文Michael，天使名，亦译“米额尔”。《圣经·旧约·但以理书》第十章第十三节、第二十一节称他为“大君”，即天使长，是以色列人的护守天使。在《圣经·新约》的《犹大书》和《启示录》出现，是天主教圣教会的护守天使。参看《基督教词典》页三四五。
[26] 另一位……人物 ：指天使长拉斐耳（英文Raphael）。拉斐耳曾经使托比的父亲恢复视力。参看《圣经次经·托比传》第十一章第一至十五节。
[27] 蒂迈欧关于灵魂的推断辨析 ：参看但丁在二二至二四行所提的问题。在柏拉图的《蒂迈欧篇》里，蒂迈欧是书中主角，曾就灵魂问题加以“推断辨析”。参看Mazzini，427。
[28] 跟这里的实际情形相乖 ：意为：跟月亮天的情形有别。
[29] 他相信……星星 ：蒂迈欧相信，灵魂出于天性，会离开星星，进入肉体。
[30] 灵魂会重返故宅 ：指人死后，灵魂会返回星星。
[31] 他的看法……笑柄 ：意为：柏拉图的说法，也许有另一层意义：这层意义，字面也许没有直接表达，因此不应该视为笑柄。参看 Convivio , IV, XXI, 2-3。
[32] 转轮 ：指旋转的诸天。
[33] 如果他的意思是……可能 ：意为：如果柏拉图的意思是，人死后，星星对他的影响力（不管是好是坏）就会重返星星；那么，在某一方面，柏拉图也许说得有理。在这里，但丁再度运用弓弩意象。
[34] 这个法则……马尔斯一族 ：柏拉图的学说被世人曲解，结果大家赋行星以各个神祇的名字；并且认为，凡间的命运由这些行星决定。“朱庇特”（拉丁文Iuppiter，英文Jupiter）、“墨丘利”（拉丁文Mercurius，英文Mercury）、“马尔斯”（拉丁文和英文均为Mars）是罗马神话中的神祇，相等于希腊神话中的宙斯、赫尔梅斯、阿瑞斯。贝缇丽彩在这里说“几乎/误导了天下”，而不说“误导了天下”，是因为她觉得，希伯来人有《圣经》为据，没有被误导。也就是说，被误导的只是天下的大部分，尚不算全部。
[35] 另一个问题 ：指本章一九至二一行的问题。
[36] 不过其毒害较小……歧径是蹀 ：本章一九至二一行的问题，毒害较小，是因为这一想法不会把但丁带进歧途，叫他相信异端，远离贝缇丽彩（也离开贝缇丽彩所代表的信仰）。
[37] 我们公正的天律……邪迹 ：凡人质询天律是否公正时，其质询之举，已表示他相信天律。因此他们就个别事例提出疑问，并不表示他们否定基督教信仰。
[38] 贯通天道而达于晓畅 ：指明白贝缇丽彩在六七至六九行所说的道理。
[39] 反而会像火焰……也不会转趋歪斜 ：火焰遭风吹，刹那间会摇摆偏斜。可是风一停，就会恢复本性：竖直向上。
[40] 这些人 ：指琵卡尔妲、康斯坦丝，以至月亮天的其他福灵。
[41] 遇到暴力时没有向圣地潜逃 ：指琵卡尔妲和康斯坦丝遇到暴力，本来可以逃回修院，可是她们没有这样做。
[42] 劳伦斯 ：指圣劳伦斯。圣劳伦斯是西班牙人，早期罗马教会的副主祭（意大利文diacono，英文deacon），因拒绝把教会的财宝交出，于公元二五八年遭活活烧死，成为殉教者。
[43] 穆克乌斯 ：盖约·穆克乌斯·斯开沃拉（Gaius Mucius Scaevola），罗马人，克鲁西乌姆（Clusium）的拉尔斯·坡塞纳（Lars Porsena）包围罗马时，奉命行刺坡塞纳而事败。接受火刑时毫不畏缩，把右手伸入火中受烧，结果感动了坡塞纳而获释。但丁在其他著作里，也提到这位义士。参看 Convivio , IV, V, 13; Monarchia , II, V, 14。
[44] 她们获释后……劫掳 ：意为：琵卡尔妲和康斯坦丝如果有完好坚贞的意志，获释后就会重返修院。她们获释后，却没有这样做，因此地位受到影响，在最高天里，要降到最低的一级。
[45] 如果暴力……困惑消除 ：在这里，贝缇丽彩就本章一九至二一行的问题作答。以今日的标准衡量，贝缇丽彩对意志的要求未免过于严苛。
[46] 不过……徒劳 ：贝缇丽彩看得出，此刻，但丁心中又产生另一疑惑，不能独力解答；即使要独力解答，也会徒费精神。
[47] 第一真理 ：指上帝。
[48] 康斯坦丝一直对头巾有感情 ：康斯坦丝被掳后，一直以修院为念。 头巾 ：头巾为修女所戴，在这里象征修女身分。参看《天堂篇》第三章一一七行。
[49] 就像阿尔克迈翁……丧尽 ：阿尔克迈翁为了报父仇而杀害母亲，是“为了尽孝而孝心丧尽”。参看《炼狱篇》第十二章四九至五一行及有关注释，《地狱篇》第二十章第三十四行注。一〇五行原文（“per non perder pietà, si fé spietato”）的“pietà”和“spietato”，在语音上互相呼应，在语义上也正反相成，大概受了奥维特《变形记》第九卷四〇七至四〇八行影响：“Ultusque parente parentem/natus erit facto pius et sceleratus eodem...”（“儿子杀母为父亲报仇，/一举尽孝，并丧尽孝心……”）
[50] 犯罪 ：Singleton（ Paradiso 2 ，93）指出，这里所谓的“犯罪”，是指对神犯罪。
[51] 绝对意志……符合事实 ：亚里士多德和阿奎那把意志分为绝对意志（意大利文voglia assoluta，拉丁文voluntas absoluta，英文absolute will）和相对意志（意大利文volontà condizionata，拉丁文voluntas secundum quid，英文conditioned will）。所谓“绝对意志”，即原文第八十二行的“volere intero”（汉译“意志完好坚贞”），第八十七行的“salda voglia”（“坚志”）。绝对意志绝不会与邪恶妥协。就绝对意志而言，琵卡尔妲和康斯坦丝被掳后仍心系修院；可是就相对意志而言，两人都屈从于暴力，结果违反了绝对意志。由于琵卡尔妲所指的是绝对意志，贝缇丽彩所指的是相对意志，两人的话都符合事实。参看Singleton, Paradiso 2 , 90-94; Sapegno, Paradiso , 53-54；阿奎那 Summa theologica , I-II, q.6, aa.4-6。
[52] 圣河的源头……提问 ：“圣河的源头”，指上帝。贝缇丽彩的真理来自上帝，此刻就像圣河源头的“柔波”，解答了但丁的提问。在《神曲》里，贝缇丽彩是智慧、启迪的象征。
[53] 为大爱所钟的女士 ：指贝缇丽彩。贝缇丽彩为上帝的大爱所钟，所以称为“为大爱所钟的女士”。
[54] 有能的智者 ：指上帝。
[55] 获至理启迪 ：获上帝启迪。
[56] 至理/之外……飞凌 ：没有任何真理能超越上帝的至理。
[57] 一到达至理，悟性就会栖息 ：一到达上帝的至理境界，悟性就得到完全的满足，不再有别的渴求。这行回应第三章第八十五行：“君王的意志是我们的安宁所居”（“E’n la sua volontade è nostra pace”）。
[58] 悟性做不到这点，/……白费的力气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悟性必能做到这点，即原文“e giugner puollo”（直译是“而它〔悟性〕能达到它〔至理〕”）所指。亚里士多德和经院哲学家都认为，“上帝和大自然不会徒劳”。既然人类生来有求知之心，他们必能达到所求之知。这一论点，阿奎那的说法可以代表：“si intellectus rationalis creaturae pertingere non possit ad primam causam rerum, remanebit inane desiderium naturae.”（“如果理性创造物的心智不能达到事物的初始因，天生的渴念就终归枉然。”）参看Sapegno, Paradiso , 55; Singleton, Paradiso 2 , 95。
[59] 因此……驱遣 ：上帝赐人类以探索之心、求知之欲。结果，探索之心和求知之欲会把人类向上推动，直达上帝的至理。
[60] 另一问题 ：指但丁在一三六至一三八行所提的问题。
[61] 天律 ：上帝的律法。
[62] 可否以善行补凑 ：意为：誓言未履（也就是于天律有亏），爽誓的人可否以善行补偿。关于这点，阿奎那也有论及。参看 Summa theologica , II-II, q.88, aa.10-12。
[63] 天平 ：指上帝的天平，在这里比喻上帝的圣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