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奇冷。
风雪连日,人们都窝在家里,衣帽店生意难做。
卡柏在老家,陪妻女。
可可给他写信:“时日艰难,无计可施。”
他复:“想你,可可。我会陪你过圣诞,等我。”
她像少女一样雀跃。
卡柏曾说:“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彼此如何相熟,只要我们相逢,我永远会怦然心动。
“如果有人问起,当我想你时我会想到什么,我想,大约是圣诞节的清晨。炉火、三明治、浓浓的香茶,屋外蛋黄色的水雾,你拖长腔调的口音,都使巴黎更加可爱。”
“叮咚!”
圣诞的清晨,门铃如约响起。
可可欣喜地冲向门边,又折回来,站在镜前整理好头发,才去开门。
“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像知更鸟,像枝头的葡萄,喜悦破壳而出。
“夫人,这是卡柏先生的遗物,请您节哀。”
门外,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情人,她等来的,是卡柏溘逝的噩耗。
风狂雪厚,不宜出行,他为了赶在圣诞节见她,一路快马加鞭,发生车祸,车毁人亡。
世上最懂她的人,走了。
人人都可以爱她,懂得,却是可遇不可求的缘。
难的是遇见理解。
“你走之后,我的孤独,是一汪深海。”
执手十年,卡柏陪伴她、呵护她、资助她,用长久的爱意,日益稀释她心头的坚冰。
“我早就知道,像我这般的人,不配拥有如此好运。”可可肝肠寸断。
她的爱情,灵魂,温柔,皆随他入土。
原来此刻就在身旁的人,有一天也会走散。
命,她是不信的。
爱,她也不信了。
还信的,只有奔跑和远方。
“自你之后,我再也没有不能失去的东西了。”
卡柏离世,香奈儿设计了一款小黑裙,举世惊艳。
人们惊叹黑色的优雅与丰盛,仿若锁着无尽风尘,哀伤,与往事。
“我要让全世界的女人,都为你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