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天是姜一一的及笄礼,是女子一生中极为重要的日子,预示着以后就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姜一一不想过及笄礼,也不想嫁人,嫁人以后哪儿有待在家里舒服。
而且她本身就有着现代的灵魂,十五岁还是上初中的年纪,哪里就着急嫁人了,她二十四五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可是不管她怎么抗拒,这一天还是来了。
一早原主的爹就请了京城里知名的全福人来给姜一一梳头,她坐在铜镜前,看着不像自己的自己出神。
全福人拿着梳子从头梳到尾,嘴里说着祝福的话语,“一梳到头,祝姑娘一生幸福到白头,二梳到头……”
全福人已经在绾发了,她的脑子里却只记住了到白头,什么样的人才会到白头呢!
在京城里,她好像还没有见到一起活到白头的。
也许是这个年代的人寿命都不是很长,大多数四五十岁就去世了,活到六七十岁的就算是长寿老人了,是可以领官府的救济的,这是朝廷对长寿老人的爱戴和尊重。
“姑娘,该出去了。”全福人最后给姜一一插上一只发钗,说道。
这支发钗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皇上,太后,太子等人也派人给姜一一添了礼,真的是集荣宠于一身。
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樱唇琼鼻,丹凤眼魅惑,额间点着一朵花钿,端得是风姿绰约。
原主的娘就是有名的大美人,她完全遗传了她,长得自然不差。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能这么好看,前世的自己虽然也是个美人,但只是清汤寡水,邻家小妹妹般清秀,万万没有原主芳华绝代。
姜一一不由自主得摸了摸脸颊,田嬷嬷进来了,她爱怜得拉着姜一一的手叫道,“我的好小姐,今天的妆可不能乱摸,摸花了怎么办?外面的宾客已经到齐了。将军叫老奴带你出去。”
“好,嬷嬷。”
田嬷嬷是原主的娘的丫鬟,她去世以后田嬷嬷一手拉扯着姜一一长大,所以她在原主的心里就跟娘亲一样。
“小姐,等会儿出去了好好表现,断不可再像以前一样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也知道,女子过了及笄礼就要嫁人了。以前将军没有提过这事,今天过后他肯定也要开始相看了。”
在路上的时候,田嬷嬷用心教诲,就怕姜一一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错事。
“嬷嬷,我知道了。”姜一一无奈得开口。
原主只是平时混了一些,她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但这样的大日子她还是很注意的,毕竟这是她一辈子的大事。
即来之则安之,她得入乡随俗,不能挑战这个时代的信条权威,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要想改变时代看法那是痴人说梦,所以在大事上她也绝不会含糊。
马上就到前院了,听声音来得人就不少。
就算原主的爹不擅长经营人情世故,来的人还是不少,毕竟他还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等到姜一一出现以后及笄礼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她按照教习嬷嬷说的步骤,一一做完,宾客中响起了掌声。
姜一一的爹满意得点点头,摸着他的络腮胡子嘿嘿直笑,大掌拍到姜一一的肩膀上,把她打了一个趔趄,他尴尬得搓搓手,说道,“一一啊,老爹总算是没有白疼你,今天你做得很不错。等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爹也就对得起你娘的交代了。”
眼看着他激动到又要一巴掌拍下来,腾空伸出来的一只手拦住了他,“姜将军,时羿有事想要请教您。”
按平级来说,周时羿是权侵朝野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位在姜将军之上,但她对人家的女儿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自然不好称呼本相,我之类的,只好用名字自称。
听到声音,姜一一猛得转身,就看到周时羿那张精致的脸。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她心绪一动,突然间脑子发懵,耳垂发红,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一一的爹脸色黑下去,说话的态度跟周时羿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底下,“丞相大人,老夫没什么事值得跟你商讨。”
他跟周时羿一直不对付,这事姜一一很早就知道了。
主要是他是个粗人,遇事只会打打杀杀,几乎不会拐弯儿,自然看不起周时羿这种说句话都要绕几个心眼的人。
“姜将军。”周时羿的脸色不变,依旧温文尔雅得开口,“我们今天不谈国事,时羿是有私事要跟将军请教。”
姜一一的耳朵动了动,私心里觉得这个“私事”可能跟她有关,但看着她爹的脸色,姜一一到底没敢开口。